投資人說：反周期生存法則

創業家&i黑馬訊（記者王妍）11月24日，由創業家&i黑馬主辦的第11屆創業家年會在京舉行。在「新銳觀點對話」環節，元知資本合伙人胡宇東，沸點資本創始合伙人於光東，經緯中國董事總經理牛立雄，辰海資本合伙人陳悅天以及Recruit中國投資高級副總裁杜淳，就「反周期行業」的特點、創業者如何過冬進行了討論。

以下為經i黑馬編輯過的現場討論節選：

胡宇東：今年最重要的一個主題是所謂的大環境變化，在開始討論之前，先請在座的各位嘉賓簡要介紹一下自己。

於光東：各位黑馬的朋友大家好，非常高興今天能來到這個論壇。沸點資本是一幫老兵做的新投資公司，成立兩年。主要是人民幣和美元基金，總量20多億人民幣。這一期關注的主要賽道是潮生活和教育。

牛立雄：經緯中國是早期的一個風險投資機構，現在大概管理300億人民幣。雖然今天都說投融資寒冬，但我們一直還是很積極。

杜淳：Recruit是一家日本上市的跨國集團、目前在中國管理兩隻美元基金，以及與國內的人民幣投資合作夥伴創閣開展投資合作，今後將會重點加大國內的投資力度。

陳悅天：辰海資本是一隻專註於文娛和消費領域的早期投資基金，我們三個在2016年合夥創立。這也是一個創業的過程，有很多體悟，今天借這個機會跟大家分享一下。

胡宇東：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黑馬營12期的老學員，同時也是教育創業者，從2018年開始，也作為元知資本的合伙人在從事教育產業的投資。

當下是不是寒冬？

胡宇東：各位都投資了很多所謂的反周期，比如教育、文娛。先定義一下，大家認為今天處在什麼樣的周期中？

於光東：我覺得從整個經濟形態來看，沒有寒冬和L型曲線，這就是一個常態。至少未來3-5年，資本環境和金融環境應該都是一個常態，而不是低點。

第一，中國的整體消費，內需的紅利肯定還存在，但一定被擠壓了，不像原來那樣，什麼東西做出來，內需就起來了。第二，在教育和技術這種慢活兒上，中國至少需要10-20年的追趕時間。這個狀態下，產生不了那麼多的應用和服務，需要在這個反周期的過程當中拼內功。

胡宇東：聽於總這麼一說，我覺得不僅是寒冬，還是一個漫長的寒冬。

於光東：其實不是寒冬，我覺得是之前的日子過得太好了。很多企業家朋友說最近資產一下子縮水十分之一，可能我的心態比較好，我說要是在發達國家，像我這樣的水平一個月能掙1萬美金，那現在掙的錢已經遠超預期。之前賺錢是因為有紅利，相當於你去賭場最好的時間段，連下100把庄的時候，但是接下來你會輸30把，這就是常態。

杜淳：因為我們是戰投，都是自己的錢，所以不太在意資本現在是什麼樣的。說到周期，美國的歷史也證明，可能每10年會有一次大波動。再回到國內看，創投圈作為行業成立可能也有10多年，我們做比較早期的，基金常規大概是5-7年，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不管怎麼樣，必定會碰到這個周期。

陳悅天：這個問題特別有意思，一開始我們是拿寒冬跟L型做類比，但實際上這是兩個詞。寒冬形容的是現在和過去的狀態，到底是U型還是L型，這其實是關於未來狀態的兩個形容詞。

雖然還沒到2019年，但是過去經歷的11個月，在文娛領域，不光是資本層面、資金端，本身這個行業受到的監管，也經歷了寒冬，我們自己感覺肯定還是很冷。

企業每年年後一般都要跑融資，4月份有一點風聲，6月份是貿易戰的聲音，我就拚命地催他們，要以各種各樣的條件完成融資。有些企業聽了我的話，8月份不論什麼條件拿到了錢，我舒了一口氣。

很多企業沒有聽勸，現在就很尷尬。原來有offer，後來沒了。投資方不會解釋為什麼不投錢，有可能是他自己覺得這個領域有風險，也有可能很簡單，投資機構手裡沒有錢，所以不投了。跟前幾年，哪怕是2017年相比，一定是很冷的。

接下來是什麼樣子，我自己並不樂觀。原因很簡單，過去一段時間，整個一級市場投資人的最大感受就是，這個行業受宏觀經濟的影響。特別是早期投資，我們在資產的前端，成長期投資和Pre-IPO，甚至到二級市場，我們的估值增長，哪怕只是賬面浮盈，都是依賴於後端資金鏈的供給。如果後端的錢很缺，大面上沒有這麼多錢，其實早期投資是非常非常難的。

反周期行業有什麼特點？

胡宇東：在經濟周期波動過程中，經緯去投資所謂的反周期行業，您覺得在這種大勢下保持長期的發展，需要具備什麼樣的特徵？比如教育。

牛立雄：大家都認為教育是反周期，因為學生的學習預算，一般都是一個家庭里最後才會受到波及的。另外對成人來說，市場狀況不好的時候，主要的心思其實不在跳槽，很多時候會用在學習上。

從2018年教育公司的情況來看，總體還是非常不錯，大家的日子不難過。明年再看，一個周期的特點可能不會很快變得非常熱。所以，對於這些公司，肯定要儘快實現現金流增長。好在教育行業以預收款制度為主，總體實現起來比較容易，如果還沒有實現，可能要抓緊了。除此之外，我們非常建議這些公司把錢投入到一些長期正確的事情上，這才會讓公司更長久有價值。

胡宇東：寒冬可能也是構建壁壘的一個好時期。從您的角度來看，反周期行業有什麼樣的特徵？

於光東： 我覺得反周期要從兩個層面去看，第一個從用戶角度來看，反饋比較慢，花大錢的，往往都是反周期產業。當你沒錢，第一個會縮緊的是吃喝玩樂這些反饋特別快的東西。

第二個從企業角度，不少錢的行業就是反周期。比如電商這個行業肯定不是反周期，因為它每天都在變化，你不創新公司就死了。所以很多電商或者O2O公司，融資能力是核心競爭力的一個重要部分，得靠燒錢發展這個模式。

教育其實是非常去中心化的行業，今天學而思和新東方加在一起可能也占不了5%。想把教育行業做死，我覺得難度挺大的，因為小公司非常多，一年掙幾百萬，這個事在教育行業很常見。

為什麼大家看好教育？因為大家都覺得現在教育很分散。互聯網進入後未來會不會出現一些整合型的公司？有沒有可能出來一個新的模式？我覺得這個過程可能比較長，這就叫反周期，因為不需要燒錢。

胡宇東：Recruit1960年就在日本成立了，經歷了很多周期，所以特別想聽聽杜總怎麼看反周期行業的企業，有什麼特點？

杜淳：我覺得反周期反的是經濟周期，不是人的本性。我覺得最牛逼的行業有三個：吃飯、賭博和色情，這三個行業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經濟的打擊。我覺得在這三個方面，可以學到很多創業和投資的Tips，食色性也。

胡宇東：文娛本來是一個熱點領域，但是今年受政策和事件的影響比較大，陳總您來說說反周期的特點。

陳悅天：從美國和日本之前的經驗來看，經濟下行的時候，文娛產業應該向上走，反周期的。相對來說，一方面因為經濟本身已經發展到一個高位，物質方面的差異化不會很大，同樣都是一輛車，住差不多的房子。差異化還是在體驗上面，其實就是文娛行業。另一方面，經濟下行的時候，文娛行業所提供的快樂性價比應該更高。中國的傳媒產業其實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長遠看起來肯定是看好的，但是不得不接受一些階段性的波動。

給創業者的建議

胡宇東：因為時間的關係，最後每一位投資人作為反周期行業的精銳投資人，送給2019年的創業者一句話。

於光東：每個創業者都應該回到一個正常的心態，把價值放在第一位。圍繞核心價值，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價值型創新，模式創新相對可以減少。

牛立雄：2019年教育領域的創業者，除了關注現金流之外，還是要在建立長期壁壘的地方做長期投入。

杜淳：我覺得創業者要持續頭腦風暴，有一種瘋狂的想法。

胡宇東：保持瘋狂，不要喪失激情。

陳悅天：過去10年，移動互聯網產業經歷了發展周期，現在宏觀經濟發生了變化，過去10年的經驗未必能夠應用於未來的10年。所以可能要回歸商業本質，拋棄所謂的經驗，包括創業這件事情。

胡宇東：回歸商業本質，拋棄過往經驗，這恰恰也影射了今年創業黑馬的主題，重做。在這個反周期的時代，所有行業都應該重新思考，重新去構建。我們也相信有了這種長期壁壘的構建和價值的創造，所有的行業都可以渡過周期，渡過寒冬，迎來一個美好的春天。其實無論是什麼樣的經濟形勢，周期還是反周期，只要有敏銳的洞察力，就會逆流而上，尋找到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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