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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了不起的漆器守護人

「漆」是象形字,意為漆樹上割V字流出生漆。

漆器需經過反覆髹漆、蔭干、打磨繼而推光而成,

製作考究,技藝精湛。

新石器時代,漆器已然存在;及至秦漢時期,已在王公貴胄間頗受推崇;唐宋以降,更是開始在民間流行開來。

8000餘年,它陪伴了我們8000餘年了。

故宮博物院藏漆器近19000件/套

品類豐富,光彩奪目!

經年曆久,這些美器是保持往日容顏的呢?

帶著好奇,我們來到故宮博物院漆器修護師們身邊,探訪他們與漆器的日常。

(此處應有配圖?好呀,你們看~)

徐婕

自帶光環的小姐姐在做什麼呢?

答案是 修復寶座

寶座莊嚴,但年代久遠,稜角破損,漆皮也有開裂。因其體量大,傷況複雜,操作起來很是艱難。

徐婕專註操作,於是,一旁的修復師閔俊嶸為我們進行了非常專業的講解,翻譯過來就是——

先將稀釋的鰾膠滲透進去,重複兩到三次,至完全滲入,再將翹起來的漆皮壓回貼平,之後調和血料灰來補全缺失的灰胎,再補全缺失的漆層,最後進行描金。

別看翻譯得簡單,其中的技術要求其實非常高。就以「調和血料灰來補缺」這一步來說,「血料灰」是什麼?它是由血料、桐油、生漆等按特定比例,經過混合調製而成的一種灰胎。那它是做什麼用的呢?用來修復在漆層和木胎之間的灰層:先裱夏布,再施灰胎,之後髹黑漆,然後才能到描金的這一個步驟。可見實際操作中,每一步都會分成若干小步驟,處理過程複雜,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請攝影師將鏡頭拉開)

這就是一直帶領我們觀看現場工作狀況的閔老師啦。寶座需要多人合作修復,這不,王曉軍也在寶座的另一邊熟練地操作著。不只是漆器修護室內部,隔壁木器修護室的同事也會共同協作,補齊缺失的木構件。

王曉軍

注意到寶座上方的那盞無影燈了嗎?你沒有看錯,故宮文物醫院配備了大量尖端的檢測、修復儀器,其中就包括這樣的文物「手術」燈,以保證相關工作的便利性與科學化。

所以,從門口看起來,其實漆器修護室是這個樣子的~

不同於一般的工作間或辦公室,這裡的中央位置,小心翼翼放著待修復或修復完成的文物,兩側邊緣才是操作者的工作台。

什麼?一眼就看到了紅色的天球瓶?

那就讓我們來看一看它「接受治療」的場景。

王凱飆

這位是王凱飆,在我們的採訪過程中,幾乎一直專註於這件剔紅雲龍紋天球瓶的修復,表情里都透著嚴肅認真!

他說,漆器的紅並不是只有一種,這個天球瓶漆中的硃砂含量很高,跟鮮紅和大紅不同,偏了一點點黃和一點點粉。

不知大家放大圖片有沒有看出來呢?反正我們是沒有。

大概,漆器修護師眼中不同的紅色漆間的區別,就跟女孩子眼中不同口紅色號間的差別一樣微妙吧。

「啊,古琴!」

不遠處一張素琴,安靜地躺在桌上,像位受傷的小精靈。

閔俊嶸坐下來,繼續他的修復工作。

閔俊嶸

「琴既是樂器,又是漆器。這種類型的器物,上面的修復痕迹和修復方法,都是有大量文獻記載的。」閔俊嶸講道。

傳統並不無趣,古人也很愛生活。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古人寫了些什麼呢,他們寫:

「某年某月,我有幸修這張琴,特別榮幸,我修得很認真的!嗯!得把修復的雅事記錄一下,刻琴上,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這段文字可是從一段真實的銘文翻譯過來的哦,是不是很可愛~

閔俊嶸的工具包之一

但每個時代的修複目的明顯不同。

例如,「宋人會仿唐,會摹古、崇古,重要的物件按重要的標準修,一般的物件照一般的標準修。」古時候名琴或許會得到很好的修護,而不見經傳的或許待遇就要差一些了。再後面到了民國時期,不少古琴修復是為了滿足演奏需要,甚至有急用的時候,會將弦路上的箭峰和斷紋磨掉,重新刷漆。」

(聽著好心疼啊。)

包括古琴在內,故宮博物院的漆器修復是「博物館的修復」,即以保護為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修好去「開音樂會」,是面對「若不修,傷況會惡化」的狀況,幫助它們更好地恢復昔日狀態,更好地傳揚於後世;恢復其演奏功能,但不將此作為唯一目標。

雖目標不同,但故宮的修復材料、工序、技法,皆承自古法。輔以現代化的儀器和技術,更為嚴謹地守護這些民族瑰寶。

張軍

一旁的張軍也停下來感慨道:

「和以前相比,變化很大,剛進宮的時候,師父安排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多都是靠經驗判斷;現在轉變為『文物醫院』,檢測、分析,工作細化了、量化了,對文物和工作都有利。」

一旁的沈軍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但默默點頭表示贊同。

沈軍

為了說明問題,閔俊嶸向我們展示了一張圖。

我們滿臉困惑。

他解釋道:「這張圖是對故宮符望閣一處雕漆殘渣中某一層的熱裂解-氣相色譜/質譜分析的結果。T代表¥%*Y&…%@*mT*(B*+)&……(此處內容被小編大腦判斷為亂碼,無法識別)」

我們依舊滿臉困惑。

這些對我們這樣的外行來說如同亂碼的數據,在專業人員的眼中,就是了解文物的密碼,只要解讀正確,關鍵信息自然就浮現出來了。

張彤

在漆器修護室窸窸窣窣的刮磨或調製棒碰撞的聲音里,張彤、王陸伊和華春榕始終沒有抬頭,完全不被外物所擾。一位靜靜坐在窗邊的工作台前,清理宮燈上的灰塵;另外兩位對著來自頤和軒的匾額進行最後的除塵工作,為接下來的上蠟保養做準備。

華春榕(左)和王陸伊

故宮文物醫院漆器修護室的9位工作人員,根據各自的知識背景和學習經歷,分工不同:雕漆、彩繪、鑲嵌……他們有著各自擅長的領域,不斷鑽研,通力協作,才換來文物的重煥光彩。

面對文物複雜的傷況,大家首先通過觀察來重新認識、了解這件文物,繼而根據文獻檔案和實驗室報告,探索文物曾經的製作工藝,至此才會邊思考邊寫修復方案,最終確定修復材料和工藝的應用。

我們試著「刁難」地問了一個問題:

「有這樣的時候嗎?工藝極為繁複,感到修不了。」

閔俊嶸回答:「修不了就不修。例如這個天球瓶,現在缺失的面積比較小,如若缺了一大半,或是雕刻比這個要細緻很多,修復者水平達不到的,那就暫不修,遵循文物修復原則,量力而行。畢竟『可巧手以繼拙作,不可庸工以當精製』。」

他接著談道,「我們有兩個重要的原則是修舊如舊、最小干預,不把修復面積擴大,最大限度保留文物原有的歷史信息,這也包括前人修復的痕迹,除特殊情況一般不動。另外就是可逆和可識別原則。舉例來看可逆原則,這個鈿片的粘接劑是可逆的,過了一百年,發現鈿片雕刻工藝有不足,可以重新再刻再補。」

紫色部分即為需要用新材料替換舊修材料的區域

我們離開文物醫院的時候,寶座還在修,古琴和牌匾依然靜靜安放,天球瓶紅得那麼奪目。

如今,生活里用到漆器的人不多了,

他們卻始終堅持用傳統的方法對待傳統的器物,

只為傳統技藝的美

流傳。

攝影/柳葉氘部分圖片提供/文保科技部

編輯/謝菲美編/魯婉卓審校/史寧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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