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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個好故事|姥爺和他的孩子們


NO.4




母親眼角泛紅,站到了眾人的最前面。




「我不虧孝道,我對得起咱爹!」






唯疾






文 | 白茅







實在是太累了。




母親的小腿腫脹著,像灌了鉛。




農村人有沾床就睡的習慣,更何況已經到了這個鐘點呢,她很快就睡著了。




可很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母親驚醒。




「姐,你抓緊來,咱爹在棺材裡動呢!」電話那頭的二舅語氣裡帶著驚恐。




「別瞎說!」母親的心咯噔一跳,手指攥緊了半披著的衣襟。




「真的,你快來吧。」




已經夜半,天氣微涼,母親套上了一個薄衫,騎上電動車趕到了娘家村的靈堂,腦子裡思緒紛亂。




昨夜母親一人守靈,沒發現任何的不對,今夜是二舅三舅值班守靈,怎麼詐屍了?




母親到的時候,所有近親都已經到齊了。大家都不敢上前,只是觀望。




棺材看上去的確有點輕微晃動。




嬸子們自然都不敢上前,舅舅們雖然站在前面,但也面帶驚恐,無人敢上前查驗。




母親眼角泛紅,站到了眾人的最前面,「我不虧孝道,我對得起咱爹,我來看!」她說道。




母親輕步走到棺材前,手扶棺板,棺板涼涼的,也的確有點震動。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蓋板,臉扭到外邊,伸手往下探去,摸到姥爺的屍體——




渾身冰凍一般,毫無異樣。




母親又探手從頭摸到腹,沒有動過的痕迹。




母親暗暗鬆了口氣,定下心神想了想,是不是這個棺材跟冰箱一個道理?




她趕忙打電話給村裡負責喪葬的管事,管事說,這個是最先進的,帶冷凍功能的,下面有壓縮機。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




明天喪禮照常進行。







嗩吶吹手的曲子穿透了悶熱的空氣,帶著一絲悲涼,響徹了整個村子。族人都在靈堂靜靜地跪著,門外都是遠來的親屬,村裡的故交和湊熱鬧的村民混雜著分不出彼此。






村裡剛剛新建了靈堂,大廳也不小,棺材是黑色的,還是最先進的那種。村裡老人過世了,在靈堂放個幾天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父親從上海趕回去,作為女婿,他是絕不能缺席的。他正跟幾個表叔叼著煙聊著在外的種種倒霉遭遇,突然覺得不對,一看時間,11點鐘了,很快就要出殯了。




「喂,張鳳,你咋回事?都幾點了,你還不來?馬上就要出殯了!」




「啊,是嗎?我不知道啊,沒人跟我說啊!」電話那頭頓了頓,「他們不跟我說,對我都有意見,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就當沒我好了!」




「你抓緊來,見不到最後一面,你這輩子別後悔啊。」說完,父親氣哼哼地掛了電話。




小姨跟家族人已經決裂,所以喪禮前沒人通知她,就連馬上要出殯了也照樣沒人告訴她。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唯獨父親,因為父親常年在外,蒙在鼓裡,才打了這個電話。







小姨還是來了。




她急速地穿過人群,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向村裡的靈堂。伴隨著自己的哭喊聲,跨進了大廳的門。




親屬們都抬抬頭看看她,又各自忙各自的了,好像沒有看到她進來一樣。




 「爹爹呀,爹爹啊,你這最後走,也沒見上一面啊!也沒說上一句話啊!啊——俺那爹爹呀!呀——」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在靈堂本不應顯得特別,然而此時卻如此的突兀。





小姨一直哭的很動情。但是所有舅舅們,嬸子們,還有各位表兄弟們好像都只是斜斜眼,帶著一絲慍色繼續前面的苦喪節奏。




哭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樣子,母親給她搬了一個板凳,「好好哭爹爹吧。」說完,母親扭頭就走了。




哭累了,她收起哭腔,用餘光掃視一圈,低著頭,匆匆地離開了沉悶的大廳。









母親並不是姥爺親生的,是姥姥帶著母親改嫁來的。




那時候窮,姥爺又是孤兒,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




姥姥姥爺結婚後,陸續生了大舅、二舅、三舅和小姨共四個親生兒女。姥爺身高馬大,但是脾氣溫和,從來不跟姥姥吵架,掙的工資也是悉數上交,不抽煙不喝酒,也從沒見他花過錢。因此,母親雖不是親生的,但是在姥姥當家的情況下也從來沒被慢待過。




雖說從小跟舅舅小姨一樣長大,但是母親覺得畢竟不是親生的,所以,對於姥爺的養老問題和退休金、遺產等等問題來說,母親一直沒當作一件重要的事情來考慮。




但是舅舅、小姨們吵得實在厲害,居然都顧不上照顧偏癱的姥爺。




既然如此,就不如送到養老院,一則可以24小時有人照顧,二則也不用花大家的錢,用姥爺的養老金就行了,免去了大家的煩惱。




他們商量完,找母親商量,母親自然不敢有太多意見,畢竟親生兒女都這麼定了,「後養的」還能有啥意見?




姥爺順利地搬進了養老院。條件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2人一間,電視、桌椅都有,獨立廁所,也有食堂,護工是24小時值班的。




我去看望姥爺,跟姥爺聊著天,撫摸著姥爺的手背,總感覺姥爺有種說不出的悲涼,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在這裡等死了」。






我扭頭向其他老人望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四個字「死氣沉沉」。







姥姥六年前就去世了。母親和三個舅舅都沒有盡到孝道,沒有花很多時間陪在姥姥身邊。




唯獨小姨,就像住在了姥姥家一樣,每天都在那邊做飯洗衣,床前床尾熱湯灌藥。我從心裡佩服小姨的孝道。




小姨中等身高,身材略微有些粗,說話聲音不高。小姨小時候就是姥姥姥爺的掌上明珠,家裡的農活從來不讓她干,跟母親14歲就到生產隊掙工分養家比起來,她要幸福的多。




姥姥去世後,小姨照樣還是天天往姥爺家裡跑,幫助照顧生活,我們做晚輩的自然高興。我也經常去看望姥爺,冬天花了幾百塊買了波司登羽絨服給姥爺送去,姥爺試了試,很是合身。我也心中歡喜。




後來經人介紹,姥爺認識了一個同村老太太,70歲左右,姥爺當年84歲,年齡差距大了點,但其實只是老來陪伴而已。老太太來住了一陣子,姥爺心情大好,臉上笑容也燦爛了很多。




老人的需求其實很低,不要求吃的多麼好,住得多麼奢華,只要求精神上有個伴侶,陪陪就好。




我們真的替他高興。







老太太已在家裡住了大半年了。突然小姨帶著怒氣趕來,要把老太太攆走。




老太太自然不同意,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鬼都不怕還怕你這個「女兒」?




在激烈的爭辯中,緣由也越來越清晰。




因為老太太來了,有些錢花在了吃喝拉撒正常開銷上,還有一些錢,用來買了衣服和補品。這些個東西在小姨眼中,那就是鋪張浪費,那就是沾了咱家的光了,亂花咱家的錢了。




後來我才明白,因為之前姥爺的寵愛,每個月的養老金都被小姨拿走了,只需要花幾百塊錢就可以夠姥爺生活費了,現在卻遠遠不夠,她拿到手的錢越來越少,所以就爆發了此次女兒驅逐「後媽」的惡劣事件。




姥爺站出來說:「這些衣服和補品,是我讓她去買的,不是她亂花錢。

錢是我的,我愛咋花咋花。你們管不著!」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我覺得姥爺還是很有主見的,只是情緒有些激動。




當天,姥爺突發心梗。







從醫院出來,姥爺就偏癱了。

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顧。




這個時候,幾個舅舅和小姨就都打了退堂鼓。姥爺1.83m,這麼大一個塊頭放誰家,誰家也沒辦法單獨照顧,這才商量送養老院。




 一進了養老院,財務就公開了,小姨大呼後悔。




姥爺是工人出身,他的養老金在我們當地也算是不低的,但是他的錢呢?舅舅們沒看到姥爺的任何存款,因為前面的錢早已經被小姨取走了,再讓她吐出來也不是馬上能辦得到的,母親和二舅就先湊了錢讓老爺子住了下來。




財務公開是好事,但是公開之後,兄弟姊妹們居然互相攻訐起來,不信任感瀰漫著整個家族。






最燙手的事居然是——保管養老金銀行卡。




這個事因為幾個親生兒女的相互不信任,母親在這個家中的地位陡然變得重要起來。因為所有報銷必須經過母親。母親屢次拒絕,但是又被勸住,難以推脫掉。




誰讓你是老大呢,你就拿著吧!







僅僅住了兩個月,姥爺嚷嚷著要搬出養老院。堅持說,如果再讓他住下去,就去死。




每天等死,真的是種煎熬!




大家緊急磋商後敲定方案:每家輪流照顧一個月,當月養老金髮放到卡里(卡仍然由母親掌管),母親取出後,再交給撫養者。




總原則就是:誰照顧養老金就給誰,誰不照顧誰就沒錢。




這個方案無疑是公平的,但是也是對小姨打擊最大的。




以前的養老金盡數都歸她私有,姥爺住進養老院已經是算錯一招,現在輪流照顧,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獨佔。如果誰可以把卡握在手中,還可以找各種理由從中剋扣。




小姨買了一箱酸奶到我家,對母親訴說著姐妹情深和自己的無奈。母親知道因為表弟的身體很差,經常需要花錢住院,略帶心疼的說:「鳳,你也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孫群(我表弟)。」




母親拿出姥爺的銀行卡,攥在手裡:「這卡若是給你,你可要憑良心啊,咱爹咱媽最疼愛的就是你,你可不能對不起咱爹,也別讓你的哥哥們生氣。」




「你放心吧姐,我肯定管好咱爹。」她的右拳重重的砸在左手心上。




母親終於鬆了口氣,終於可以過幾天清凈日子了。





(作者母親)







十月一號,是交接的日子了。母親把姥爺接到了我們家。




母親明顯是有些憤怒。語氣中滿是埋怨。




姥爺渾身臭烘烘的。氣色衰微,腮窩凹陷,鬍渣顯得很又尖又長,拄著拐杖,顫巍巍地站在樓下。




母親和鄰居嬸子把他慢慢的、一步一挪、半推半抱的移步到我們家。因為是三樓,行動起來的確不方便,但是渾身太臭,又不能直接讓他住在一樓儲藏室,只好艱難的移到三樓。




把姥爺脫了一個精光,衣服全部扔掉,這是母親憤怒的表達。




在浴室里,母親給姥爺搬了一個高板凳,讓他坐穩。




溫水從他的皴老的皮膚上緩緩地流淌而過,顯然,他好久沒有洗澡了,好久沒有這種溫水流淌的、彷彿在心田裡輕漾的舒服感覺了,老人臉上現出久違的祥和。




因為好久沒人給洗澡了,導致隱私部位黏連發炎,母親需要格外注意。單單洗澡,就洗了三遍,給姥爺洗完後,母親有些眩暈。




後來她說,比她在地里種地還要累。




新衣服早已經買好了,從內衣到外套,整個給姥爺換了個遍。




換好衣服,母親帶上老花鏡,端起姥爺厚笨的大腳,指甲已經斜插進了腳趾的肉里,膿血滲浸的痕迹仍然明顯。借著洗澡時給姥爺泡腳的功效,拇指輕輕撥開,趾縫的白膿仍然泛出,母親嘴角繃緊,用酒精棉球往裡擦拭,姥爺嘴角也是一咧。




母親把一樓打掃的乾淨清爽,卧具、餐具、老人大便用的椅子也都準備好,門口還裝上了串珠簾用來防蠅。




把姥爺安頓好後,就開始忙活吃午飯。




一日三餐,必要詢問姥爺吃什麼。除了主餐,果盤也從來沒空過。




隔三差五,母親還喜歡包水餃,並且自己一個人可以在20分鐘之內就可以下鍋。這也算是她最拿手的手藝。姥爺也很喜歡吃,所以,母親就經常包餃子。我回家也經常沾光。




每次回家,只要天氣好,就能看到姥爺笑容可掬的在陽光下看著我停車。





因為一樓與外面地面接近齊平,出行比較方便,他還能拄著拐杖,慢慢移出來曬太陽。

曬太陽不僅補鈣,還能助昇陽氣,我覺得,對於姥爺,太陽還能改善心情。




一個月過去了,他的臉上泛出了紅潤的光澤。







四個月一晃而過。




三月一號早晨,一輛麵包車將姥爺從小姨家送到了我們家。




姥爺明顯消瘦了很多,杵在那裡,像根木杆。神情頹廢,一言不發,問起話來,總是「哎!」長嘆一聲算是答覆了。




母親安排妥當後就急匆匆地找小姨去了。




小姨不在家,母親就禮貌的敲開了鄰居的門。經過一番攀談,母親才徹底了解了情況。




原來小姨有一個破房子,讓姥爺住在裡面。然後從本村找了一個大娘照顧姥爺飲食,管兩頓飯,一個月給800元。剩餘3000塊收入自己囊中,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因為本村的大娘不管衛生,也不知道姥爺的喜好,姥爺因為偏癱的原故口語表達不是很清楚,因此經常要餓肚子。




小姨從來沒來看望過姥爺,但是她算盤打得很好。因為家庭會議訂的原則是:誰照顧誰有錢,誰不照顧誰沒錢。這樣算下帳來,照顧姥爺還是很划算的。




母親怒不可遏,拿起電話就把幾個舅舅們全部叫到了我們家,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會議一致同意,姥爺的生活以後不用小姨管了。




後來聽說大舅喝醉了酒,氣不過,還跑到小姨家裡大鬧了一場,從此,小姨一直懷恨母親。




十一




姥爺入住我們家的第三天,母親像往常一樣帶著水果到一樓找姥爺,剛進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姥爺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怕是摔倒的,一聲不吭。




母親大驚失色,忙去攙扶起來,姥爺睜開眼,說了句「沒事」。




村裡醫生來我家給姥爺檢查,說是沒什麼大礙,以後注意不要摔跤就好。




母親馬上買來榻榻米,把整個地面全部鋪上,把所有桌角、床角全部用軟布包嚴,這才稍稍安心。




馬上給舅舅們打電話通報情況,舅舅們說,在他們家裡,也是偶爾摔跤。所以,現在各方面都不太好了,吃喝拉撒一天不如一天了。




晚上一隻貓頭鷹停在儲藏室的窗外,一直難聽地哭叫著。母親說,人家都說貓頭鷹哭是好事,證明病人能康復。母親對於這種說辭很是相信。





姥爺再次摔倒了。




從這次後,姥爺生活更加不能自理。大便無法排出,吃飯更加艱難。




母親乾脆搬到姥爺卧室,方便隨時照顧。




大便解不出來,就用開塞露幫忙,但是母親同時發現肛門處得了爛瘡,甚至可以看到骨頭。母親心疼,每次解手後都要用村醫給的紅霉素藥膏給他塗抹爛瘡。




排泄實在沒更好的辦法,吃飯又有了問題。




姥爺慢慢不能咀嚼了,那就喝粥吧,吃流食應該沒問題吧。反覆試了幾次,都會嗆著。




母親只好嚼了之後為他吃,這樣姥爺才不會嗆著。母親怕姥爺營養不良,水果也是嚼了之後喂他吃。然後用個針管,洗凈之後,往嘴裡一點一點打水。




母親連續三天沒睡覺了。




實在熬不住了,給舅舅們商議,他們同意送醫院。




十二




最近這28天,每天都像是48個小時一樣漫長。




母親每天都說小腿像是灌了鉛,只要是值班,倒頭就在姥爺隔壁床睡著。




這張床的病人前天剛剛去世,舅舅們及其各位嬸子們只有白天敢坐一坐,晚上都沒膽子睡在上面,寧願坐在椅子上。




每兩人值一個班,一個班24小時,母親和大嬸子一個班,他們每隔2個小時,給姥爺翻翻身,防止一個姿勢太累。早上就用熱毛巾挨著從頭到腳擦洗一遍。




嚼飯這個事,只有母親做,母親還是堅持嚼飯給姥爺吃,這樣吃的安穩,沒危險。其他人就用小勺慢慢喂粥,偶爾會嗆著,舅舅們也都很小心。




解手這個事,還是沒有任何好的辦法,即使是在醫院。




每天只要聽到姥爺哼哼,就抓緊給他檢查,幫他先打開塞露,然後輪番用筷子和手幫忙解決。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方面沒有改善,但是姥爺肛門處的爛瘡,卻因為母親每天地抹葯卻慢慢在癒合。




十三


姥爺已經很多天不說話了,也不吭聲。彷彿一切都是心灰意冷,毫無求生的意願。




突然姥爺長出一口氣,眉頭緊鎖,面露痛苦。




母親趕緊輕輕揉捏各處,問他疼不疼,姥爺輕輕搖頭不語。




母親說:「是不是想張鳳了?」




姥爺熱淚奪眶而出。




大舅一陣風似的跑到小姨家去了。




過了許久,還沒有回來。按說叫人去了,人應該很快趕到啊。算算路程,來回一個小時足夠了啊。




母親不放心,也趕到了小姨家。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撕吵的聲音。母親心中一驚,快步跑進院子。雖然在門外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還是被眼前一幕驚呆。




小姨手握兩把菜刀,沖著大舅叫嚷著:「你不是進過法院嗎?好,我就再送你進去。」




姨父200斤的體重,緊緊抵住120斤的大舅,大舅毫無辦法,頭髮蓬亂,衣服已經被撕扯的成了條狀。透過襤褸的襯衫,看到胸口幾道血痕。




母親大聲喊道:「都住手!」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聽呢?母親氣憤地沖了上去,小姨家陷入了混戰。




後來,所有人的衣服都扯開了花,姥爺跟小姨見最後一面的希望也成了泡影。




沒過幾天,姥爺就與世長辭了。




再後來,如果沒有父親的一個電話,小姨對姥爺的去世都蒙在鼓裡。




今年的中秋節,舅舅們都來給母親這個大姐過生日,唯獨沒有小姨。她如同消失了一般,到現在家族的人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作者提供姥爺生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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