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航空難調查進展，自動駕駛系統和安全管理都可能是問題

導致 189 人罹難的印尼獅航 JT610 空難已經過去近一個月，事故調查小組正努力還原整起事件的經過。

印尼運輸安全委員會本周五（23 日）發布聲明稱，當事機組直到飛機墜毀都在試圖調整飛行姿態避免災難發生。該部門航空負責人 Nurcahyo Utomo 表示，這架註冊號為 PK-LQP 的波音 737 MAX 8 在事發前一天的運營中也曾遇到「同樣的故障」，但當時飛行員已設法控制飛機。

故障可能跟 737 MAX 8 最新搭載的 「自動預防失速系統」（Automated Stall-Prevention System ）有關。該系統原本的作用是協助機長避免錯誤地把機頭提升至過於危險高度。但在異常情況下，該系統可能導致機頭被意外降低。而且降低的幅度會非常大，導致機頭無法抽回而墜機。

Nurcahyo Utomo 稱 JT610 機組起飛後不就遇到飛行控制系統的技術故障，機長和副駕駛接收不同的空速讀數，接著飛機劇烈顛簸、高度驟降。當飛機姿態進一步惡化墜向地面時，機組試圖手動操作以抵消自動駕駛指令。但此時飛機已經以近 800 公里/小時的速度（接近最大巡航速度）栽向海面，他們已經無力回天。

英國《衛報》稱，對飛行數據記錄儀的分析證實事故飛機沒有發動機問題。調查人員仍在搜索駕駛艙黑匣子，這可能會提供更多關於悲劇發生的答案。

印尼獅航的安全總監丹尼爾·普圖特（Daniel Putut）將於本月 30 日前往波音西雅圖工廠，了解波音對這起事故的看法。美國監管部門也要求波音提供自動駕駛控制系統更多信息，並解釋為何在獅航空難發生一周後才向各航空公司提示該系統存在危險 —— 主要針對 「自動預防失速系統」部分。

此前美國航飛行員聯盟安全委員會主席麥克·麥克里斯（ Mike Michaelis ）說：「波音把系統裝在飛機上卻不告訴操縱飛機的飛行員，而且這個系統居然還會主動干預飛行控制。簡直太蠢了。他們為什麼不讓飛行員接受訓練呢？」

熟悉內部細節的一位聯邦航空管理局負責人表示，波音沒有在任何飛行員培訓材料中突出標註這一飛行控制系統。而且，此前波音與運營商和監管機構進行過冗長的、分階段的多次見面，商討 737 客機系列的各種問題，但波音一次也沒提到過這一系統。

《華爾街日報》引用民航內部人士和政府官員的說法稱，波音在推銷 MAX 8 時，曾對航空公司的客戶宣傳該機型不需要飛行員接受額外的培訓。該公司推介 Max 8 時，稱它的優勢之一即是「飛行員只需了解舊版飛機的駕駛動作就可以勝任開新飛機」。

波音的一位高管辯稱，該公司決定不向機組人員披露太多細節，是因為他們擔心「信息太多會淹沒他們」，以及「很多技術數據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需要，而且他們可能也消化不了。」

然而與此同時，《紐約時報》在採訪了數十名獅航前管理人員、飛行和地勤人員以及印尼調查人員和航空公司分析人士後，指出印尼獅航的飛行安全記錄向來糟糕，管理層將提高業績增速置於完善飛行安全管理之上。在 2009 年至 2011 年間經手獅航飛機保險業務的弗蘭克·卡隆（ Frank Caron）說，儘管獅航機隊機齡小，但當時機隊平均每三天就有一個重大工程問題。

「我看的是一家公司自上而下都將節省成本作為座右銘，」卡隆說。「所以在飛行員培訓、工資、管理等方面能省即省。」

題圖/Wikimedia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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