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件黎明似的絲衫,牽條黑夜般的大狗
文化
11-26
所有我到達過的城市,我都見過它的深夜。
人散去,城市才探出頭來。
人還在夜裡鬧騰的城市,城市就羞答答的不肯現身。
北京不是一座城市,它是二十四小時的菜市場,永遠喧鬧,城市來不及喘息。
人與自然的和諧,該是人有人的樣子,城市還有此處自然的味道,呼吸間便能嘗到。
木心老頭有句詩:穿件黎明似的絲衫,牽條黑夜般的大狗。
那我也有忠誠的伴侶,每一夜,大狗般的黑夜趴在窗外,天為屋頂,地為床,牽條黑夜般的大狗,便是王。
遠處忽隱忽現時有時無的亮窗,便是大狗偶然張起的眼睛,忽然對視,四目空洞,我不知道窗戶里發生了什麼,窗內人更不知道誰在看著。
樓成了故事的載體,樓總是直上直下,不如院子,無法曲徑通幽,無法拐角相遇,如何在一棟樓里避免相遇實在刻意,在一棟樓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缺少偶然的情趣。
任何一點聲響都會讓黑夜般的大狗警覺,總會發生情侶爭吵的小區,實在不吉利,為什麼情侶總在深夜撕扯,在綠化帶的邊緣,快趕回家去床尾和,所有不在床邊的爭吵都有離別的寓意,缺少和睦的契機。
黑夜裡小區地燈靜謐的放光,硬生生把我那隻黑夜,打扮成了一隻斑點狗。
缺了神秘的兇狠,多了滑稽的安靜。
黎明若隱若現之際,猶抱琵琶半遮面,黑夜般的大狗跑沒影了,下一夜才會來,若隱若現的絲衫裹挾著什麼而來,這是一種曖昧的暗示,那便該是睡去的時刻。
蝴蝶就要醒來,莊周該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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