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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航天城「國字型大小工程」背後 你必須了解的事

來源中國軍網綜合

深秋時節,我來到仰慕已久的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經過數小時驅車奔波,掠過車窗外一望無際的荒漠戈壁之後,眼前出現了一排排、一簇簇茂密的樹木和花卉,如同等待檢閱的一隊隊威武雄壯的兵士;一塊寫有「東風航天城」紅色大字的巨石巍然挺立在茫茫戈壁灘上,恰似那剛剛打了勝仗歸來的將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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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胡楊飛天夢

馬譽煒

胡楊(油畫)駱根興作

深秋時節,我來到仰慕已久的中國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經過數小時驅車奔波,掠過車窗外一望無際的荒漠戈壁之後,眼前出現了一排排、一簇簇茂密的樹木和花卉,如同等待檢閱的一隊隊威武雄壯的兵士;一塊寫有「東風航天城」紅色大字的巨石巍然挺立在茫茫戈壁灘上,恰似那剛剛打了勝仗歸來的將帥。

最吸引我目光的還是不遠處,生長在乾澀沙礫上的一片胡楊林。秋日艷陽下,一棵棵胡楊樹披著錦衣,黃黃的葉子閃著晶瑩剔透的金光,正與徐徐吹拂的微風竊竊私語。就連地上散落的朽木枯枝,也通體透著滿目滄桑的美感。這被譽為「沙漠守護神」的「英雄樹」,耐寒耐旱,不畏鹽鹼,防風固沙,生命頑強。據說這類奇特稀有的樹種已有一億三千萬年曆史,有著「生而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朽」的性格與品質。

陪同我參觀的是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政治工作部一位「老基地」,他在這裡工作有30多年了。60年前,這個地區還是一片荒漠。這裡地處巴丹吉林沙漠深處,平均海拔在千米左右,多為戈壁、沙丘、鹽沼。只有發源於祁連山的弱水河源源不斷,由南向北縱貫其間,兩岸間或生長著一片片古老的胡楊林。經過幾十年建設,茫茫沙漠戈壁灘上,一座現代化的航天城拔地而起。營區里,一排排營房整齊壯觀,樹木挺拔,花草茂盛,滴翠鳥鳴,一派生機。

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兩天里,我在「老基地」口中聽到航天人許多感人故事。

那還是在1958年1月,寒風料峭時節。由陳錫聯、王尚榮、孫繼先、張貽祥等幾位開國將軍和蘇聯專家蓋杜柯夫一行50人,開始了一場不同尋常的西北勘察。他們秘密離京,西出陽關,一頭扎進大漠戈壁。在「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的惡劣氣候環境中,歷盡艱險,終於鎖定了甘肅與內蒙古交界的額濟納地區,作為新中國第一個陸上導彈綜合試驗靶場籌建地。為了給這個「國字型大小工程」讓路,當時的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烏蘭夫親自出面做工作,額濟納旗「三易旗府」,世代生息繁衍在這裡的牧民們趕著羊群、駝群和勒勒車,遠離家園,搬遷到距靶場140公里以外的沙漠腹地。雖然故土難離,牧民們卻沒一句怨言。

參與靶場初建的是原解放軍第20兵團,也就是當年在朝鮮戰場上創造過「奇襲白虎團」光輝戰例的那支英雄部隊。同時開進大漠的還有鐵道兵、工程兵、通信兵和汽車運輸部隊,號稱9路大軍、10萬人馬,挺進大西北的巴丹吉林沙漠,開闢中國人的「兩彈一星」夢。

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部隊一進入施工場,就與外界失去了聯繫。在「天上無飛鳥,地上不長草,千里無人煙,風吹石頭跑」的荒漠地帶,官兵們「藍天做帳地當床,黑河邊上紮營房。三塊石頭架起鍋,乾菜鹽巴當口糧。」施工連隊的戰士們晝夜苦幹,石粉飛揚,手掌都裂開了口子。棉衣穿上個把月,就磨損得破爛不堪。但官兵們始終鬥志昂揚。有一位戰士在日記本上寫道:「天氣再冷,凍不住我們的熱心;岩石再硬,硬不過我們的雙手。」修鐵路的鐵道兵也遇到了風沙肆虐的挑戰,頭一天運來的鋼軌和枕木,第二天全不見了。線路鋪好了,一不留神路軌就被沙子埋沒。除了風沙威脅,用水也是難題。部隊規定每人每天一盆水,官兵們兩三個月都洗不上一次澡。那個時候國家經濟困難,大家吃的主要是「土豆乾、蘿蔔乾、白菜乾」和少量肉罐頭。官兵忍飢挨餓、營養不良,有的落下嚴重殘疾。就是在這種情況下,2年零4個月後,一個個星羅棋布的點號——發射陣地、技術廠房、通訊設施、指揮機關、生活區……奇蹟般地矗立在茫茫荒漠戈壁灘上。所有工程項目質量都在良好以上,提前3年完成了預定任務。

在紀念館裡,我看到著名科學家錢學森的一段談話錄像,上世紀50年代的一天,在哈爾濱出差的他,突然接到時任哈爾濱工業大學校長陳賡大將的邀請。陳賡大將非常嚴肅地問他:「你說中國人能不能造導彈?」錢學森說當時他正因蘇聯專家撤離憋著一股氣,聽陳賡大將這樣問,就答道:「外國人能做到的,中國人為什麼不能?一定能!」陳賡大將高興地說:「好!我要聽的就是你這句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紀念館裡,一本一本的手抄公式、發射流程筆記,告訴我在那個沒有計算機的年代,複雜龐大的導彈試驗就是我們的科學家和基地官兵,一手拿鎬、一手握筆完成的。他們克服重重困難,用自己研製的燃料,用自己的技術力量,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將我國第一枚地地導彈、中近程導彈、原子彈、導彈核武器送上了天。

在紀念館「東方紅一號人造衛星廳」,我的思緒又回到48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小學5年級的學生。一上午我們都在班主任老師的帶領下,圍坐在一台半導體收音機前,一遍遍地收聽收音機里播放的新華社消息:「1970年4月24日,中國成功發射了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衛星運行軌道距地球最近點439公里,最遠點2384公里,軌道平面與地球赤道平面的夾角68.5度,繞地球一周114分鐘。衛星173公斤……」那幾天里,家鄉大街小巷的廣播里都回蕩著衛星傳送的《東方紅》樂曲,人們紛紛奔走相告著。這次我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了解到,那時住在戈壁灘上的雷達測量站官兵,20多人住在一頂帳篷里,人挨人,翻身都要一起行動。在露天環境下吃飯,風沙一個勁兒往嘴裡灌。聶榮臻、錢學森等前輩與官兵一起迎風斗沙,風餐露宿。他們為祖國的國防科技事業嘔心瀝血,譜寫出一曲曲中國人的志氣歌。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社會進步,基地各方面條件也有了很大改善。但由於工作性質原因,進行科學實驗仍然要付出難以想像的辛苦。多少個白天和夜晚,基地官兵身穿防護服,戴著大口罩,在灼熱的陽光下,一投入工作即不能吃飯、不能喝水,也不能解大小便。為了完成試驗任務,他們有家難回,親人有病甚至離去都不能回家看上一眼……

進入90年代,中國載人航天擺上了國防科技事業的議事日程。這又是一場硬仗!在亘古荒涼的沙漠戈壁灘上完成這一任務,遇到的困難難以想像。在那3年多時間裡,工程建設者們在向嚴酷的大自然挑戰,在與飛逝的時間賽跑。冬季奇冷,夏天炎熱。不少人流鼻血、拉肚子、嘴唇開裂。指揮部千方百計改善施工條件,他們在基坑上搭起塑料大棚,將暖氣管道臨時安裝進去,解決了冬季施工的保溫問題。為了解決冬季攪拌混凝土問題,他們蓋起土火爐,在上面放一塊鋼板,然後把砂石放在鋼板上炒熱,再燒熱水攪拌混凝土,還用棉被擋風。就是這樣,一年四季不停工,晝夜加班連軸轉。如果不是在現場了解到這些情況,有誰能想到,這樣現代化的高科技項目,竟是靠這樣異常艱苦、笨拙的土辦法完成的。

難忘2003年10月16日清晨6時,「神舟五號」飛船成功降落在內蒙古中部草原,我國第一位飛上太空的航天員楊利偉順利出艙;2005年10月12日,航天員費俊龍、聶海勝風雪出征;2008年9月25日,航天員翟志剛漫步太空……

我這次到基地的第二天上午,正逢「遙感三十二號」01組衛星發射升空。想當初,一顆衛星發射成功,舉國上下沸騰歡慶,《人民日報》刊發「號外」。如今,一箭雙星或者多星發射成功,都只是刊出一條簡訊而已。

經過60年艱苦奮鬥,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春有綠,夏有花,秋有果,冬有暖氣;出行有火車、汽車和飛機。昔日的茫茫戈壁已變成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洲。在發射中心以北不遠處的一片綠蔭里,還有一個令人肅然起敬的地方——東風革命烈士陵園,那裡聳立著由聶榮臻元帥親筆題寫碑名的紀念碑,上面寫著:東風革命烈士紀念碑。烈士陵園內埋有600多名自基地建設以來犧牲、病故的先輩和官兵,上至共和國元帥、開國將軍,下到普通士兵、職工家屬,依次安眠在那裡……

「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我又想起了胡楊的精神品格。我們英雄的航天人,不正是生長在大漠戈壁上的那一棵棵胡楊嗎!

深秋時節,大漠深處的胡楊披著錦衣,在璀璨的陽光照射下,發出紅似火焰、燦若朝霞的光芒。我行走在大片大片的胡楊間,如同穿越長長的時光隧道,眼前是一派蒼茫雄渾的氣象。

壯哉,胡楊!壯哉,英雄的航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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