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3,秒殺《無問西東》,清華北大的「瑰寶」全在這裡了
70多年前,有這樣一所大學,它誕生於抗日戰爭的炮火中,被稱為「最窮大學」。
存在八年十一個月,畢業學生3882人,卻走出了8位兩彈一星元勛、2位諾貝爾獎得主、5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173名兩院院士、100多位人文大師……
被稱為中國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瑪峰。
它便是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坐落於抗戰時期的邊城昆明,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三所學校組建而成,大師雲集,熠熠生輝。
紀錄片《西南聯大》講述的便是這所學校的歷史。
「聯大」長征
1937年,日本加劇侵華活動,於7月7發動了盧溝橋事變。
不久之後,北平、天津相繼陷落,硝煙瀰漫的華北,已容不下一張安靜的課桌。
為了保存中華民族的精英文化,延續高等教育,國民政府發布公函,組織北大、清華、南開三所大學遷往長沙。
1937年11月,三所學校組建成立了國立長沙臨時大學。
然而,不久後,日寇逼近長沙,臨時大學又不得不南遷昆明。
1938年2月15日,詩人聞一多痛別妻兒,與200多名師生,離開湘江之畔的長沙,開始了三千里的徒步西南之旅。
歷時68天,橫穿湘黔滇三省,一路翻山越嶺,輾轉顛簸,終抵昆明。
也正是這一年的春天,與之相隔萬里的英國劍橋,華羅庚、王竹溪等人,從歐洲出發,跨越亞歐大陸,穿越地中海,印度洋,太平洋,千里迢迢回到祖國,投身西南聯大。
1937年9月,北平淪陷後,愛國詩人陳三立發出了「蒼天何以如此對中國也」的悲嘆,拒接進食,憂憤而死。
他的兒子,清華教授陳寅恪,卻在此時收到了日本憲兵隊的邀請函。
為了守住民族氣節,不做日偽漢奸,陳寅恪決定隱瞞教授身份,在父親尚未出殯時,攜妻帶女,緊急離開北平,彙集到了「聯大長征」的南遷隊伍之中。
此時的陳寅恪,正患有眼疾,右眼視網膜剝離,急需手術,為了不在日偽大學任教,他決定放棄手術治療,用唯一的左眼繼續工作。
陳寅恪南下這一年,中國現代美學奠基人、北大教授鄧以蟄的三兒子,正在讀高三。
在日本人召開的慶功會上,他怒不可遏,撕掉了日本國旗。
當晚,志成中學校長趕到鄧以蟄家中,「開始追查了,趕快把孩子送走。」
鄧以蟄只能讓兒子逃難,臨走之際,囑咐兒子說:「兒啊,你要學科學,學科學為國家。」
後來,這位三兒子輾轉跋涉來到昆明,考入了西南聯大物理系,實現了父親的囑託。
他就是「兩彈元勛」鄧稼先。
靜坐聽雨
1938年4月28日,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正式建立,校長由梅貽琦(清華校長)擔任。
剛到昆明時,學校沒有校舍,主要租借民房、中學、會館上課。
梁思成、林徽因夫婦來到昆明後,梅貽琦請兩人為聯大設計校舍。
因為經費緊張,梁思成只好把設計藍圖一改再改:高樓變矮樓,矮樓變平房,磚牆變土牆。
圖書館和食堂是磚木結構的瓦房,教室、實驗室則為土坯牆、鐵皮頂,其他建築一律是茅草土坯房。
梁思成大發牢騷:茅草房每個農民都會蓋,要我梁思成作什麼?
同學們住在茅草屋宿舍,一間屋子住40個人,除了簡陋擁擠,還經常受臭蟲騷擾。
「哎呀,這個臭蟲呀,最初期簡直咬得我睡不著覺,渾身都癢。你把它捏死的話,全是血。」
「我們拿個玻璃瓶子,逮著臭蟲就裝在瓶子裡頭,它在裡面還下崽呢。」
「慢慢地就,你咬你的,我睡我的,處於「和平共處」狀態。」
鐵皮頂的教室,也好不到哪去,昆明愛下雨,雨水打在鐵皮屋頂上,叮叮噹噹地響,像是「打擊樂」。
聲音大到吵得老師無法上課。
《無問西東》中「靜坐聽雨」這一段絕不是藝術創造。
大師雲集
當時的聯大校長梅貽琦曾說,「所謂大學,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西南聯大便是這樣一所大學。
8年里,先後在聯大任教的專家教授有300餘人。
在最艱苦的抗日戰爭時期,這裡雲集了當時中國各領域的泰斗,大師雲集,群星璀璨——
馮友蘭、葉企孫、陳寅恪、劉文典、錢鍾書、聞一多、胡適、朱自清、朱光潛、沈從文、錢穆、金岳霖、梁思成、林徽因、吳宓、潘光旦、卞之琳,李憲之、吳有訓、傅斯年、費孝通、吳大猷、華羅庚……
這些在學術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當時,無非就是西南聯大教基礎課的本科生老師。
國文老師沈從文、英語老師李賦寧、物理老師吳有訓、中國通史老師吳晗、社會學老師費孝通、數論老師華羅庚……
翻譯大師許淵沖先生這樣回憶道:
「朱自清、聞一多,沈從文、羅庸,這是中國文學史上最好的國文課。」
文學系老師聞一多在聯大開了十來門課,詩經、楚辭、唐詩、古代神話等。
工學院的學生,為了聽聞一多的課,不惜穿越整座昆明城。
汪曾祺是沈從文的忠實粉絲,沖著心儀已久的湘西偶像,他千里迢迢從江蘇來到雲南求學。
在著名作家、翻譯家趙瑞蕻先生那裡,他崇拜的偶像是吳宓。
在這些先生中,有一位最有趣,最可愛,最可敬,有時是阿波羅式的,有時是狄俄尼索斯式的,有時是哈姆雷特型的,有時卻是堂吉訶德型的,是吳宓。
吳宓《中西詩之比較》課堂講義
但有的學生並不這樣想,因為不喜歡吳先生的土味英語,沒少逃課。
吳宓忍無可忍,託人捎話告訴這位同學:再不來就給你不及格。
這位現在已是花甲老人的逃課學生回憶道:吆吆吆,再不上課我就不及格了,後來我就去上課,我沒辦法,只好去上課。
這位「逃課同學」是著名翻譯家巫寧坤先生(曾翻譯《了不起的蓋茨比》)。
在聯大讀書時,他和同鄉汪曾祺喜歡逃課泡茶館,帶著書,帶著練習本,一坐就坐一天。(聯大條件簡陋,教室多被上課佔用,無處自習)
汪曾祺還寫了一篇名為《泡茶館》的散文,散文中提到一位「泡茶館大戶」——
「有一個姓陸的同學,真是個泡茶館的冠軍,他的盥洗用具就放在這家茶館裡,一起來就到茶館裡去洗臉刷牙,然後坐下來,泡一碗茶,吃兩個燒餅,看書。晚飯後,又是一碗,直到街上燈火闌珊,才夾著一本很厚的書,回宿舍睡覺。」
楊振寧和鄧稼先則不同,他們經常在東牆根底下的大樹下念古詩,一個人背誦,一個人拿書對照著看。
自由嚴苛
聯大是自由的。
「你只要把課內的事完成了,沒人管你。
一年級,不管你念哪個系,不分科的。接觸面很廣,就把所有的書都拿來看。
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知識分子在一起,有自由的人格。」
何兆武先生在聯大讀了7年(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讀了四個系。
從工科轉到文科,先後就讀於土木、歷史、中文、外文四個專業。
多年後,他回憶起西南聯大的日子,說是自己人生中最愜意、最值得懷念的好時光。
來源:《上學記》(何兆武 著)
聯大雖然自由,但也嚴苛,自由並不意味著放縱。
註冊的8000多學生中,僅有3000多人畢業;每個學分都嚴格至極,三分之一學分不及格就被淘汰。
梅貽琦校長有一句名言:「校長不過是率領職工給教授搬椅子凳子的。」
民族苦難下,對人才的尊重,對學術自由的強調,成就了那段教育史奇蹟。
文人風骨
在那段艱苦歲月里,聯大師生們無畏戰亂、轟炸與飢餓,為了民族振興潛心治學,奮發圖強。
當時的昆明,不僅經常受到日軍轟炸,還因戰亂物價飛漲,教授們連基本生活都難以維持。
除了變賣家當,他們還得做兼職貼補家用,植物學家李繼侗種菜;物理學家趙忠堯下鄉制肥皂;文學大師聞一多掛牌刻印;梅貽琦校長的夫人韓詠華上街賣米糕……
正在刻印的聞一多
物理系教授吳大猷為了給妻子治病,每天化裝成乞丐,到菜市場撿剩骨頭為妻子熬湯。
吳大猷與楊振寧
費孝通的女兒是在炮火中出生的。
1940冬天一個寒冷下午,日寇再一次炸毀了費孝通夫妻租住的農家小屋。
在混亂中,他抱著即將臨盆的妻子四處奔走,在城外一個牙醫診所里,有了他們第一個孩子。
數學大師華羅庚的房子被炸後,找了個牛棚上的茅草房住下,每天被蚊子折磨得難以入睡。
華羅庚一家
然而,正是在這種條件下,華羅庚寫出了《堆壘素數論》,為世界數學開闢了一門新學科;
吳大猷寫出了《多分子的結構及其振動光譜》,培養了楊振寧、鄧稼先、李政道等多位著名物理學家;
還有吳宓用英文寫作的《世界文學史大綱》、金岳霖的《論道》《知識論》、陳寅恪的《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馮友蘭的《貞元六書》、錢穆的《國史大綱》、周培源的《湍流論》……
眾多學術專著在這裡誕生,成為中國各學科的奠基之作。
無數愛國學子,也在大師的指導下,為了民族振興奮發苦讀。
多年之後,他們研製了我國第一顆氫彈原子彈;起草了港澳特別行政區基本法;走上了諾貝爾領獎台;翻譯了無數國外名著;寫出無數學術著作……
成了我國社會各個領域的大師級人物,為我國社會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
昔日的聯大學生,現在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耄耋老人,但他們仍保留著70多年前的筆記本,70多年前的校章,依舊能記得70多年前聯大校歌的動人旋律。
「千秋恥,終當雪。中興業,須人傑。便一成三戶,壯懷難折。多難殷憂新國運,動心忍性希前哲。待驅除仇寇,復神京,還燕碣。」
「我就想做一個人傑,能為抗戰出力,能夠為建設出力,能夠為民族偉大的復興出力。」
真正的愛國,在心中,更在行動中。
責任編輯: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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