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懷凌雲志的宋孝宗

專欄/大宋朋友圈 文/宋慧敏

二二七

皇帝日常就是看帖子，告狀的喊冤的要錢的要官的，這些都好說，最難處理的是互懟的。趙昚當皇帝不久，紀委的袁孚給他個帖子，內容是經過調查論證趙構的德壽宮私自造酒，擾亂國家及秩序。趙構聽說這件事十分生氣，也給趙昚發給帖子，要求嚴懲目無尊長鬍說八道的袁孚。史浩的帖子是問趙昚袁孚有什麼錯？德壽宮宦官在趙構授意下造酒是不是事實？如果因為這件事罷免袁孚，那以後誰還敢提意見？趙昚趕快給史浩回帖，你今晚來找我，悄悄話悄悄說。史浩是趙昚的老師，他的金點子一次次讓趙昚戰勝競爭對手，成為最後贏家。

史浩來了，趙昚指著桌子上的小酒壺說：這是太上皇昨天賜的小酒，產地是德壽宮，老人家讓我嘗嘗味道如何，我品了品味道不錯，你了嘗嘗。史浩不喝酒也不說話。無言的離去轉身又回頭：好好孝敬太上皇吧，他是天王老子。幾天後，袁孚像把傘撐不下去，辭職不幹了，一說是被辭職。

二二八

趙構死後，趙昚守孝過百日後，才勉強吃些青菜豆腐，形銷骨立營養嚴重不良。吳夫人是他還叫小羊的時候就伺候在身邊的舊人，十分心疼趙昚，悄悄讓小廚飯用雞湯做青菜豆腐，結果被趙昚聞到雞味十分生氣，問責小黃人是誰讓他們這樣乾的？小黃人恪守老黃人的教誨，老老實實做人，實話實說是吳夫人的主意，他也是心疼你怕你傷心過度垮掉了身體。

趙昚說這不是在我眼皮底下弄虛作假嗎？把這個膽大妄為壞朕名節的女人打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德壽宮的吳太后聽說趙昚為這事生氣進而進行了人事調整，有心替小吳說句話：我的兒，你高風亮節赤子情懷一片丹心把養父當親爹把我當成親媽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斯人已逝，她在天上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我們平安健康把大宋的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小吳也是為你好，讓閉門思過禁足幾天，還回到你身邊吧。趙昚說我死了之後就是宋孝宗，母后以為這個「孝」是白給的嗎？是我用實際行動傷心瘦身換來的，她竟敢欺上瞞下自主主張，留不得。

二二九

趙構、趙昚時代，嚴格按照科舉制度為帝國選拔儲備人才，每三年一次大考是國家大事，每次大考前夕，二帝都焚香沐沐浴在空曠的小廣場虔誠祈禱上蒼：天下英才，到我碗里來！到我碗里來！到我碗里來！考試之後放榜前三日，他們還要來到之前那個小廣場祈禱：到我碗里來！到我碗里來！到我碗里來！有時候到碗里來的不一定和二弟的口味，是為壞菜。對於那些考生來說，是懷才不遇。

趙昚登基時是懷著恢復舊神州的凌雲之志，希望通過科考選拔一些智勇雙全能征善戰的鷹派人物到朝廷。可是趙構退休後卻喜歡安靜，趙昚只好把凌雲之志按下來，悄悄地省吃儉用，一文錢一文錢積攢下來孝敬養老爸，卻擱不住趙構窮奢極欲慾壑難填。趙昚的凌雲志也是需要馬內支撐的，沒有馬內是萬萬不能的。趙昚的凌雲志進入實施階段，摩拳擦掌之際，財政部的芮國器說官家我給你報報家底吧，國庫里的那點錢不過只夠你給那些將軍們發個紅包。其它的就不要想了，想了也沒有。趙昚一聽泄氣了，他的凌雲志也像太陽一樣早上升起來，晚上落下山。趙昚變得意志消沉，得過且過，把全部心思用來全方位孝敬養老爸趙構，夜深人靜他會想念那個長驅渡河洛，恢復舊神州的凌雲志，夜半歌聲在夜霧中從深遠的時光深處傳來：與其讓你在我懷裡憔悴，不如讓你傷心後悔。

二三O

趙昚的餐廳桌子上有二十根玉牙籤，白色和綠色各半。每餐開胃酒端上來的時候，小黃人看到趙昚拿出白色的牙籤，就給他斟上半杯，如果哪天看到的是綠色的牙籤，必定是趙昚有了高興事，連忙給他斟上滿滿一杯開胃酒。可惜，小黃人看到綠色牙籤的機會不多，比過年還少，也就那麼二三次而已，皇帝的心事你不懂。

趙昚在宮裡經常拿著一根黑漆拐杖，有一天他到後花園忘了帶拐杖，就讓小黃人回寢殿取。過了很大一會，只見兩個小黃人抬著拐杖吭哧吭哧過來。大家這才知道趙昚看似黑漆的拐杖是低調的奢華，精鐵鑄成的，有質量有數量。趙昚胸懷天下還有一個胡楊般一千年死而不倒的凌雲志，這個拐杖實則是他的獨門暗器，三角肌馬甲線全靠它修習。其實，趙昚一直都有一個不滅的北伐夢。

二三一

生命在於運動，趙昚在宮裡踢足球傷到一隻眼睛。金人派使者來給趙昚慶賀生日，呈上一尊白玉千手千眼觀音，金人的眼睛裡全是嘲弄，嘲弄受傷的趙昚只有一隻眼睛。趙昚讓人把白玉觀音迎入徑山寺廟，讓金國使者一同護送觀音入寺。老和尚在寺門迎接，深深一拜念念有詞：一手動時千手動，一眼觀時千眼觀，幸得太平無一事，何須做得許多般。翻譯過來就是一手足以遮天，一眼看穿世間。多了都是罪過，都是累贅。受了教育的金國使者慚愧地低下常年低溫冷藏，運行緩慢思維簡單的腦袋。

除了踢足球，趙昚還經查練系騎射。一天，趙昚騎馬騎上了癮，左三圈右三圈再來一次，趙昚在馬上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各種凹造型，全然不顧胯下的坐騎小心臟里滿是怨憤：你媽可以不拿豆包當乾糧，但你不能欺人太甚騎馬太久，規定工作量左三圈右三圈，你憑什麼讓我加班加點剝削我的剩餘價值。老馬今天給你點顏色瞧瞧，削你。趙昚打馬迴圈，生了氣的馬一路狂奔不低頭不減速衝進馬圈，趙昚騎在馬上眼看腦袋就要裝上馬圈的門，現場一片驚呼。只見趙昚眼疾手快，一縱身從馬背上躍起，雙手緊緊抓住馬圈的門楣，馬從胯下進入馬圈。大黃人小黃人連忙過來扶住趙昚，一邊謝罪一邊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趙昚面不改色心不跳，嘿嘿一笑：多大個事兒。

參考資料：《宋人軼事彙編》 丁傳靖 中華書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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