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紅妝愛戎裝的千金小姐，一朝淪為江南名妓，不忘家仇國恨拚死抗清（下）

文：不言

我叫孫臨，字克咸，安徽桐城人。接下來由我給大家接著講，由名妓到英雄的故事。

初次見到嫩娘，我被她眉眼之間的英氣深深吸引，只是，在這英朗的外表下，似乎有著解不開的愁緒。

此時，正是清兵大舉入關，弘光朝廷支離破碎，一派消極頹廢之象。我空有一身本領，卻苦於無請纓之路，不得施展。我忍不住把滿腔壯志和苦悶都盡情傾訴與嫩娘。有那麼一瞬間，我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光芒。

日久後，她告訴我她的身世、她復仇的心愿、光復大明的決心。天啊，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我要帶她遠走高飛，遠離戰火，不讓她再受一點傷害。

可她說，復國抗敵當前，恩愛相守已退居其次。她要以妓館為方便條件，廣為結交天下志同道合之士，為有朝一日舉兵報國做準備。

這一年，揚州被清兵屠戮，三日後城中不見活人。清軍乘勢南下，京口駐軍總兵鄭鴻逵，畏懼清軍，不戰而退，撤兵福建。在福州，鄭鴻逵等人擁唐王為帝，改年號隆武。

另一方，清將博洛帶兵攻下了浙江，欲翻越仙霞嶺直取福州。福州守將楊俊，自知難以抵抗清兵之勢，積極尋找有志之士相助。楊將軍的部下找到我的那日，正逢金陵破城之時，混亂之中，我帶著嫩娘及侍女美娘等人，逃出南京城，星夜趕往了福州。

在福州，我與楊將軍籌劃抗敵，調動城裡有限的兵力，努力作出最有效的部署。嫩娘也沒閑著，她發動全城的婦女，充當後援力量。就這樣，福州全城百姓，同心協力，防禦力量猛增。前後擊退了清兵三次猛攻，士氣大振。

當時，鄭芝龍駐守在泉州，他手下兵多馬壯，離福州又近，要是能爭取過來，不只是福州城可保，由此契機，大舉抗清，大明江山光復指日可待啊。

嫩娘主動請纓，去鄭芝龍處搬救兵。嫩娘分析說：「鄭芝龍是個粗莽之人，性情暴虐。與這樣的人交涉，應以柔克剛，萬萬急躁不得。這正是女人的長項啊。」大家都認為她的話有道理。

一日深夜，趁著月黑之時，嫩娘偷偷出城，火速奔往泉州。見到鄭芝龍，嫩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忠義之節相激勵。可是，鄭芝龍卻始終無動於衷，不肯發兵，嫩娘只好無比失望地返回了福州。

我們不知道的是：博洛以高官厚祿為誘惑，勸降鄭芝龍，海盜出身的他，已經動心了。

眼看城中糧食日漸告罄，若是再不能擊退清兵，全城百姓就只能坐以待斃。危機關頭，嫩娘再一次奔赴泉州請兵，怎奈鄭芝龍降清決心已定，再一次拒絕了嫩娘。

兩次請援皆不成，我們只能靠自己了。清兵有十萬之餘，福州全城只不有足兩萬疲憊的人馬。但是這一戰，我們戰到了最後。

楊將軍戰死城頭。嫩娘與我，帶著侍女美娘，在城破之際，依然在街巷裡與清軍博殺，最終寡不敵眾，落入了清軍手中。

這是怎樣的嫩娘啊！秀髮蓬亂，衣妝襤褸，身上濺滿了血污，可眉宇間仍是凜然的英氣。

博洛不懷好意地走上前，伸手在嫩娘的臉上摸了一下，陰笑道：「天下竟然有這樣拚命的美人兒，殺了還真可惜啊!」嫩娘怒目圓睜，大罵：「逆賊!找死！」

侍女美娘人小力單，並未被綁縛，她趁著清兵皆譏笑嫩娘之機，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不顧一切地刺向博洛。博洛一偏身，匕首刺進了他的左臂，右手隨即揮劍，將美娘砍成兩段。

生死相隨的美娘慘死劍下，嫩娘痛不欲生。她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寫滿了不甘與無奈。只見她忽地，將滿口鮮血噴向博洛——原來她狠心，咬碎了自己的舌頭。博洛猝不及防，被噴的滿臉鮮血，大怒，順勢將劍一挑，刺入了嫩娘的胸膛......

「孫三何幸，此生得以與此女英雄同登仙路，雖死無憾，嫩娘等我!」

余懷著《板橋雜記》中有《葛嫩》篇，記載了葛嫩由將府千金到名妓，及與孫克咸（孫臨）攜手抗清，兵敗身死一事。最後「兵敗被執，含血噀其面，將手刃之。克咸見嫩抗節死，乃大笑曰：『孫三今日登仙矣！』亦被殺。」

精彩回顧：

不愛紅妝愛戎裝的千金小姐，一朝淪為江南名妓，不忘家仇國恨拚死抗清（上）

作者：

不言，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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