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 你有哪些秘密一直深埋心底？

這就是我深藏的秘密，再親密的人，我也無法講訴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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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Crystal Huff / CC0

你有哪些秘密一直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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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三歲那年，精神狀態不穩定的媽媽帶著 5 歲的弟弟失蹤，找了一天一夜，後來兩人屍體在水庫浮上來才被發現。

媽媽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我 5 歲時，也曾帶著我離家出走。後來我長大看書才知道她是嚴重的抑鬱症導致的精神分裂症，已經出現嚴重幻聽，不能控制自己。

媽媽之前就一直很抑鬱，我的舅舅媽媽的親哥，外婆那邊家族的人他們看不起我媽媽，而大伯老婆性情潑辣，爺爺奶奶性情固執，這邊的幾個兄弟關係極度惡劣。

我的爸爸總是脾氣暴躁，極度自卑，又看起來像自傲，在我爸爸看來媽媽是破壞他人生的人，兩人在一起就是痛苦的根源。

聽奶奶說過媽媽年輕時就抑鬱過，後來有所恢復，和我爸結婚前，奶奶這邊都不知道媽媽發過這個病。

直到他們結婚後（我還沒出生時），媽媽再次發病了，喝了農藥還好被及時搶救過來，而媽媽自殺住院期間，外婆那邊的兄弟姐妹親戚沒人去看過她。

這件事大概是爸媽心底驗證了的心病，就是他們被親戚極度看不起。其他他們過去更多的事情我從未問過，甚至害怕聽到。

弟弟的出生彷彿給家裡帶來了希望，重男輕女的思想裡面，過去我在家裡不僅沒有存在感，而且是被嫌棄的。可愛的弟弟出生後，我是看過他們歡笑的樣子了。

好景不長

那是小學升初中的暑假，某天下午天氣很熱，陽光刺眼。爸爸靠著窗，媽媽坐床上，不同往日，爸爸沒有大聲斥責，沒有暴躁。而是心平氣和，語重心長的對媽媽說離婚吧，彷彿還說離婚了他的日子才能好起來，還問我要跟誰，弟弟肯定是跟他的。

與其是平靜的溝通離婚，不如說是絕望的對話。爸爸的絕望是不再發火怨恨，像一種決心離婚重新開始新生活的釋然。媽媽的絕望是沉默沉默再沉默，雖然每次爸爸發火，她都沉默然後偷偷哭泣，而這一次我沒再關注她是否哭泣，因為我絕望的離開了這個場景。。

當然沒有馬上離婚，因為媽媽的病開始更嚴重了，每天幻聽無法入睡。知道過去的事情，爸爸不再敢斥責，打算著哪天有時間再帶媽媽去醫院看病。。

在離開前不久有一天媽媽突然問我，如果她死了，我會傷心嗎。我不驚訝，不難過，我恨，於是沒有回答，我沉默無語。當時我的感受是這個每天絕望的家庭氣氛，能不能放過我。

大概就在問完我的那幾天，媽媽離開了這個世界，還帶走了弟弟，因為她曾經說過，爸爸希望另娶老婆，才能重新開始幸福生活，而弟弟未來的撫養費等等會變成爸爸另娶的阻礙，她最好帶走他。

所有人都覺得媽媽因為瘋了做了瘋事，也許她還有最後的愛和報復和孤獨。

我的媽媽，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我並不了解她的內心世界，也不是很懂母愛。我只是看到了也無法擺脫的被她帶進深淵。

直到今天，我 25 歲，爸爸並沒有像媽媽想得那樣另娶然後幸福，爸爸走進了另一種的深淵，以前是假想的，現在是真正的孤獨和被欺騙。

就在前陣子，國慶回老家。某天下午，陽光微燙，我和爸爸坐在樹蔭下，永遠悶悶不樂的他，心事重重的對我說，有一個秘密心裡藏了一年。

我很害怕，因為這個家本身就讓我恐懼，但是我想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他能信任的，他太孤獨了，於是我說不管什麼事情和女兒說都沒問題。於是他說他和一個有夫之婦生了個孩子，已經 6 個月了。孤獨讓一個人什麼事都會做。

十三歲之前，我常常鬱鬱寡歡想自殺，親眼看到媽媽屍體的那一天，我心裡暗暗發誓絕不會有自殺的念頭，未來一定要做一個愛自己的人，為自己也為媽媽活下去。

此刻我在上海，妄想用我可能會擁有的幸福未來，給爸爸媽媽因為性格造成的悲慘一生帶去安慰。

今天上班感覺很喪，長大了會變好嗎？還是生活的困難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難。

這就是我深藏的秘密，再親密的人，我也無法講訴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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