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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安思遠藏善本碑帖十一種 嘉德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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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拓《蘭亭序》,南海馮敏昌,伍崇曜舊藏並諸名家題跋 梁基永儀清室藏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明《昌黎先生集》 童鈞藏書 (林清清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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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色印刷上有名人圈點註解 童鈞藏書 (林清清攝)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童鈞表示對古籍最好的保存是時常翻看 林清清攝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梁基永(廣州人,古典文獻學博士,收藏家、書畫家專欄作者。)

天價是否意味著市場變熱?古籍收藏 曲高和寡 如何入門?

童 鈞(師從姚熹院士,工學碩士。愛好收藏古籍、古典傢具,彈習古琴等。)

文/羊城晚報記者 林清清

正在進行的各大秋拍中,古籍頻頻拍出高價成為惹人關注的新聞,近2億元的價碼著實耀眼。古籍收藏這一項自古就屬於文人小眾趣味的收藏,到了今天在市場的引導下,會否變得更大眾?現在的收藏角度、收藏潮流,與傳統的藏書趣味和價值判斷,有何不同?古籍收藏,也許不僅僅是一個收藏理念的商業問題。

受訪嘉賓

梁基永(廣州人,古典文獻學博士,收藏家、書畫家專欄作者。)

童 鈞(師從姚熹院士,工學碩士。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離開航天部,辭職下海創業。愛好收藏古籍、古典傢具,彈習古琴等。)

【市場熱點】

小眾收藏成熱門新聞

破紀錄是否意味市場變熱?

今年秋拍季正在如火如荼展開。11月20日、21日,連續兩日,有兩件傳奇性碑帖拍出破紀錄或高價,安思遠藏善本碑帖十一種,拍出了創金石碑帖紀錄的1.9億元,傳奇性的黃丕烈舊藏宋拓石刻孤本《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也拍出3852.5萬元高價。一向在收藏界處於小眾地位的古籍收藏,成為藏家們熱門話題。這對古籍收藏市場有何影響?是否意味著古籍收藏市場變熱?

文獻學專家梁基永,其藏書以廣東地方文獻與名家稿本校抄本為主要特色。2015年曾在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舉辦《丹墨琳琅——梁氏儀清室藏明清稿抄校本特展》,品類包括稿抄本、校刻本、批註本、信札手稿、制藝課卷等,時間跨度從明代中期至上世紀初,引起學術界關注。去年,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梁基永儀清室藏明清稿鈔珍本叢刊》,涉及經學、史學、詩詞集與音韻學、醫學、官制、題跋、書法、信札等等,並且不乏著名學者、文人的重要作品,對研究明清以來的歷史文化等甚具參考價值。

對於這幾天兩件傳奇性碑帖拍出高價,對古籍收藏市場將帶來什麼影響?梁基永有自己的看法。

羊城晚報:連續兩日的古籍拍賣新聞受到關注,安思遠碑帖近2億元的破紀錄高價,與3800多萬元的黃丕烈藏宋拓,是否反映出金石碑帖受到市場關注?

梁基永:我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安思遠的這套碑帖,在市場上沒有可比性,私人藏家手上收藏有這樣高知名度的碑帖,以前沒有,以後估計也不會再有。基本上這些貨都是有一件就是一件的,沒有任何指標意義,我認為完全沒有可比性。比如說晉唐小楷五種,這些是每一個學寫書法的人,基本上都會買來臨的這種東西,我小時候就臨過,有感情色彩在裡面。

這兩天很多人在圈裡刷屏,說碑帖熱要來臨了!我很冷靜地說了一句:「說得好像你們手上有這東西似的。你們都沒有,就沒有可比性。」而且你看十一件東西拍1.9億元,平均每件才1000多萬元,其實價錢不算貴。黃丕烈的也是一樣,它是孤本。這些東西無論放在好或不好的市場上,都能賣得起價錢。我認為沒有理由推斷出碑帖熱。

羊城晚報:你認為這會影響古籍收藏的市場嗎?

梁基永:其實這兩三年古籍市場已經冷了很多。以前只要是大套書,品相好的都能賣得動價錢,現在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普通的書根本賣不動。就算你現在拿經部的書,這樣正兒八經的書根本沒有什麼人要。以前明版書炒得很貴時,二三十萬元一套,現在五六萬元一套還很難賣。那麼為什麼現在有些人開始收集版畫了呢?因為這些東西在古時候本來就不是一個熱門的門類,所以現在只不過是物以稀為貴而已。

收藏趣味 古今不同,有無正統?

古籍收藏的藏家小眾,尋找藏家也頗費一番工夫。「一般來講,哪裡有文化哪裡藏家多。像黃永年老師的學生,他們買的就會是學術水準不錯的東西。」因收藏明式黃花梨傢具而開始入手古籍收藏的童鈞,對羊城晚報記者表示,目前最好的古籍收藏,都在公藏。國家圖書館有絕對優勢。能與公立圖書館比美,恐怕也只有「南北二黃」(黃裳、黃永年)兩大藏家。天津的韋力,他的藏書數量很多,宋版書也很厲害。這些頂級的私人藏家大多是原先家裡有藏書傳統,有某種情懷,收藏得較早。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時,曾有一大批古籍出現在市場上,被私人收藏。在2005年之後,精品已經難得一見了。「雖是從收藏明式黃花梨傢具入手古籍收藏,但我為了古籍收藏,研究資料花費的精力是最多的。」安靜清涼的下午,坐在童鈞家裡線條清簡疏朗的明式傢具上,童鈞夫婦與羊城晚報記者一邊喝茶聊天,一邊翻看藏書中互相印證的傢具式樣,彷彿複製了古代文人的生活日常。

作為古籍收藏的藏家,他們如何看待目前古籍收藏的趣味和熱點?

羊城晚報:古籍收藏類別中,有無傳統或新興潮流之分?

童鈞:中國傳統的古籍收藏,一般是收經部典籍。到了近現代,開始有人收藏集部,已經檔次稍低一點。到了我們現代,收藏的開始多了工藝上的東西,比如看裝幀,看套色,看插圖……傳統是看不上這些因素的。像我的《老子》和《列子》,就是套色印刷,有圈點,有註解,這在市場上還炒得挺高,但在我心裡,市場價值是有的,文化價值不夠高,不是我最欣賞的。因為古代文人是不需要看注釋圈點的,套印就有點像教科書,但是在技術上是一種革新。

羊城晚報:你認為古籍的收藏價值,哪些因素最重要?

梁基永:對我來講文獻價值最重要。比如是孤本,唯一的沒有替代性的,或是稿本、珍貴的抄本,我認為它的意義就很重要,而不一定是明代或清代的才重要。比如說,我們現在找到一個清代人抄的宋代人的文集,雖然是清代抄本,但是這個宋代人的文字可能早就沒有了,現在才是孤本,我認為它就很重要了。

【熱點剖析】

市場潮流幾大熱點 要不要追?

古籍收藏雖小眾,傳統仍不斷。近幾年更不斷有新的收藏角度收藏、市場熱點出現。這些熱點是否值得追隨?藏家與專家們如何看?

羊城晚報:近幾年的民間古籍收藏,有何值得關注熱點門類或潮流?

梁基永:現在的人炒的新型收藏概念,有一些投機的成分在裡面,和古時候真正的藏書家藏書是兩個概念。你說健康嗎?從古代藏書的概念上來說是不健康。但有沒有前景?我覺得從未來的趨勢來看,這些東西也有可能會吃香,因為畢竟在市場上是少的。

不過,我覺得近幾年有一個勢頭,現在各個地方重視自己地方文獻的程度高了很多。我認為這是件好事,每個人都重視、愛護和收藏自己家鄉的東西,我覺得這是健康的。

童鈞:現在的潮流,有收藏地方志、家譜、特別時期的出版物等等,名人信札雖然嚴格意義不算古籍收藏,但也成為一個相鄰的關注門類。

地方志在新中國成立前已經有人在收藏了。雖然傳統古代文人是不收藏的,國家圖書館也不會把這些東西當做重點,但還是有價值的,成為一個新的收藏項目。

版畫類在收藏界有學科交叉互相印證的部分。版畫收藏當年是鄭振鐸的倡導,在抗戰時期已經開始有規模地收藏。中國版畫從明末開始成熟,當時在徽州新安一帶,工藝水準最好。到了清代就開始流俗了,跟傢具一樣,文人氣的精神沒有了。明代的版畫多出現在戲曲唱本、小說中,這些以前是文人看不上的東西,所以古代就沒有人收藏,存量不多。現在一來是物以稀為貴;二來,對我研究收藏傢具來說,可以從明代版畫中找到一些明式傢具的款型,互相印證,所以有不同的收藏價值。

羊城晚報:近兩年名人書信受到關注,雖然在拍賣類別上也與古籍一起,但有人認為並不屬於古籍收藏類別,你如何看待名人書信的收藏?

梁基永:名人書信,嚴格上來講不屬於古籍。傳統的概念上來講,它屬書畫那部分。名人書札的收藏比書畫可能稍微簡單一點,因為它沒有書畫那麼複雜。但是假的也不少,而且對於收藏者的歷史知識的要求也很高。它能否成為市場的熱點?我估計也不太可能。因為它本身的觀賞性較差,對收藏者的文學、古文等知識儲備要求較高。

羊城晚報:現在有種民間收藏潮流,是比較專註於裝幀、工藝或比較外部的價值,而非古籍本身的文化價值和歷史價值。你如何看?

童鈞:現在有的人關注裝幀,講捲軸裝、蝴蝶裝……還有紅印書、藍印等等,特別注重工藝,這是現在的熱門話題,但我覺得有點流於形式,已經脫離古籍收藏本身的文化價值。更多的是從投資的角度去看,物以稀為貴作為收藏指導原則,比較屬於商業行為。

國家公藏還是比較正統的收藏思路,學術價值、歷史地位放第一位。我本人也比較認同這種收藏思路。但市場上有這樣一種思路,從稀少和工藝的角度入手,我覺得對於民間收藏也蠻有代表性,也不失為一個討巧的思路。我本人當然也有這類的收藏,因為你要找到十全十美的東西總是很難的。

梁基永:外在的東西,現在大家是看重了一點。上海圖書館最近也舉辦了一個古籍裝幀展。大家看完以後說,原來以後買書還要看裝幀、看函套,看好多細節。當然也是好事,教會藏書家怎樣玩得更好一點。你看清代內府的書,它裝幀就很好看,我認為這個不矛盾,好的書通常具有這樣內外兼美的特性。

曲高和寡 如何跨入古籍收藏的門檻?

藏書萬卷,莫道家貧。為何古籍總是曲高和寡?古籍收藏的門檻高不高?「與書畫相比,古籍更難。主要是要看版本源流,因為古籍的版本特別多。而書畫你基本沒有機會買明代大家的畫,而且這些大家的畫在誰手裡,有哪幾張,大家都很清楚。古籍就需要很多知識儲備。」童鈞向羊城晚報記者表示,無論是古代文人還是現代藏家,都需要文史的綜合素養支撐。

羊城晚報:在你看來,古籍收藏小眾的原因為何?可藏之物少,是否局限了古籍收藏?是否民間收藏難以接觸到上佳藏品?

童鈞:古籍收藏有一個特殊情況,國家圖書館的公藏優先,所以民間收藏的確比較難以接觸到上佳藏品。

另外,還有一個因素值得注意。古代用紙「紙壽千年」,清末之後印書用的現代製紙,纖維較短,製造過程用到化學品,大概一兩百年就有可能粉化了。不過古籍一般還是用古法製作的紙張。名人信札也比較考究,大部分用傳統紙。但如果是用鋼筆寫在普通紙上,那墨水和紙張都不行,難以長久保存。我曾經碰到一批新文學時期的作品,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白話文、詩歌小說之類的,魯迅、郭沫若那一批人的作品,很有歷史價值,我有猶豫過要不要收藏。但這種紙張保存會有問題,到今天已經近100年了,那還能放多長時間?所以技術上也造成了一些局限。

梁基永:藏書肯定是小眾的愛好,古今中外都是。喜歡看書的人不少,但把收藏古書作為愛好的人,任何時候都是少的。畢竟它不好保管,又沒有觀賞性。而且民間的好書越來越少,這也是事實,因為古書的資源就是那麼一點點。

但我個人觀點,古籍如果放到一些不負責任的公共圖書館手裡,倒不如在私人藏家手上好一點,因為某些公共圖書館收藏後,利用程度是很低的,大家可能查閱都查不到,還要介紹信,十分繁瑣。所以古籍在私人藏家手上,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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