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博物館一件文物，記載了程咬金結髮妻子的苦命人生

王某不才，常在網路上發表一些歷史類貼文，賺點稿費補貼家用。前段時間，王某根據昭陵博物館館藏文物《蘇嫵墓志銘》的記載，寫了一篇貼文，講述了尉遲敬德結髮妻子蘇嫵的人生事迹。這篇貼文發表之後，反響相當的不錯。有網友在那篇貼文下面留言，讓寫一篇程咬金結髮妻子的貼文。筆者今天恭敬不如從命，就根據昭陵博物館館藏文物《程知節墓志銘》的記載，講述一下程咬金結髮妻子的人生軌跡。

有許多網友沒有看到尉遲敬德正妻事迹那篇貼文，我先跑題一下，簡單講述一下蘇嫵的人生軌跡。正史上尉遲敬德的爸爸名叫尉遲咖，是隋朝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尉遲敬德是個田宅廣有的土豪，他的結髮妻子蘇嫵，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蘇嫵十幾歲嫁給了門當戶對的尉遲敬德，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生下了嫡長子尉遲寶琳。蘇嫵25歲因病醫治無效去世，當時的尉遲敬德還未入仕，只能按照民間禮制安葬蘇嫵。

貞觀初年，已經是十二衛大將軍，吳國公的尉遲敬德，重新為蘇嫵舉辦了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葬禮。尉遲敬德臨終前，特別遺言要髮妻蘇嫵陪葬。唐高宗李治下詔，追封蘇嫵為鄂國夫人。在蘇嫵去世46年之後，尉遲敬德與她一起陪葬在李世民的昭陵。尉遲敬德與蘇嫵，生前未能白頭到老，死後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正史上的程咬金，和尉遲敬德一樣，出身於官宦人家。程咬金的爸爸，名叫程婁，官拜北齊濟州大中正。北齊滅亡之後，程婁失業了。賦閑在家的程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中也是田宅廣有。程婁有個兒子，名叫程咬金，此君「少驍勇，善使馬槊」。大家都知道，程咬金的名字，是他爸爸取的。程咬金髮跡之後，覺得這名字太土了，就改了一個文縐縐的名字程知節。我們今天講的這個典故，就出自昭陵博物館館藏文物《程知節墓志銘》。

尉遲敬德劇照，扮演者是著名影視明顯印小天，感謝原作者印小天老師。

程咬金的妻子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比程咬金小9歲。程夫人的爸爸，名叫孫陸兒，此君官拜縣令。古代的人結婚早，孫氏十幾歲的時候，就嫁給了程咬金。古代的時候，男人可以有一個正妻，若干個小妾，這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古代的妾，是可以買賣的，正妻卻必須「六禮而聘」。

孫氏十幾歲的時候，程咬金家請了一個媒人，向孫陸兒提親，這就是婚姻六禮當中的第一禮，名叫「納采」。孫陸兒知道程家是濟州豪族，與孫家門當戶對，就答應與程家通秦晉之好。

在程家和孫家都表示願意聯姻之後，程家又派媒人，去孫家問了孫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這是婚姻六禮中的第二禮，名叫「問名」。

媒人拿著孫小姐的名字和生辰年月，交給程家。程家拿著孫小姐的生辰八字，來到宗廟占卜吉凶。這是婚姻六禮中的第三禮，名叫「納吉」。程家卜得吉卦之後，派媒人正式向孫家報喜，這段姻緣就這麼定下來了。

接下來就是婚姻六禮中的第四禮「納幣」，這是讓無數男人頭疼的環節。這個環節至今也非常流行，只是現在不叫納幣，而是叫做「彩禮」了。

程咬金家派媒人給孫家送了彩禮之後，接下來就是婚姻六禮中的第五禮「請期」了。古人認為「婚禮者，合二姓之好，上以立宗廟，下以繼後世」，這種大事，必須挑個黃道吉日，所以才要「請期」。程咬金家挑好日子之後，派媒人通知孫家成親的日子，接下來就是準備婚禮了。

到了成親那一天，程咬金必須親自去迎接新娘子，這是婚姻六禮中的第六禮「親迎」。按照古代的禮制，程咬金必須親自抱著孫氏上車，並且駕駛馬車繞場三周，才能把孫姑娘娶回家。在這之前，程咬金不知道孫氏長得咋樣。那個時候還沒有紅蓋頭，程咬金去抱孫氏上馬車的時候，就可以見到孫氏的樣貌了。這個時候的程咬金，沒有選擇的餘地。孫氏長得漂亮，程咬金就偷著樂。孫氏要是長得對不起觀眾，程咬金也只能把孫氏娶回家。

程咬金影視形象，扮演者為著名表演藝術家姜武老師，感謝原作者姜武老師。

程咬金把孫氏娶回家的時候是哪一年，已經無從考證了。我們可以根據程咬金嫡次子程處亮的年紀，大致推測出程咬金娶孫氏的時候，應該是在隋煬帝大業末年。那個時候的程咬金和同時期的尉遲敬德一樣，都是個有錢但是沒有入仕的土豪。孫氏肚子很爭氣，在大業末年為程咬金生了兩個兒子，嫡長子名叫程處默，嫡次子名叫程處亮。程處默後來繼承了程咬金打下的國公爵位和上柱國勛官。程處亮則是因程咬金的戰功，被李世民冊封為東阿縣公，並且娶了李世民的女兒清河公主李敬為妻。

孫氏與程咬金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碰到了天下大亂。程咬金組織了幾百人的鄉勇，保衛家鄉。瓦崗軍首領李密，知道程咬金的大名，禮請程咬金加入瓦崗軍，程咬金從此開啟了彪悍的人生。程咬金在前線打仗，孫夫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在擔驚受怕中倚門而望，希望丈夫早點平安歸來。

程咬金離開家鄉四處征戰，為家族打下了榮華富貴。武德四年，戰功赫赫的程咬金，已經改名程知節了。程知節被李淵任命為刺史，孫氏因此成了刺史夫人。程咬金的刺史職位，只是掛名，沒有赴任。原因很簡單，李世民還需要程咬金衝鋒陷陣，刺史之位只是說程咬金享受這個待遇，並沒有真的讓他去治理一方。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程咬金迎來了生命中最大的考驗，他隨李世民參加了玄武門之變。玄武門之變以後，程咬金當上了與宰相平級的十二衛大將軍。孫氏搖身一變，成了與宰相夫人平起平坐的大將軍夫人了。程咬金被李世民冊封為宿國公，孫氏順理成章，被冊封為宿國夫人。

李世民，感謝原作者

貞觀二年六月二十一日，宿國夫人孫氏因病醫治無效，去世於長安城懷第里宿國公府，享年虛歲31歲，周歲30歲。程夫人孫氏，是程咬金的結髮妻子，她嫁給程咬金之後，大部分時間過著倚門望夫歸擔驚受怕的日子。好不容易成了宿國夫人，只享受了兩年好日子，就與世長辭了。孫氏的人生，也是夠苦命的。

順便說一下，孫夫人去世之後，程咬金又娶了續弦夫人崔氏。程咬金總共有六個兒子，嫡長子和嫡次子是孫夫人生的，嫡三子程處弼是後夫人崔氏所生。除了三個嫡子之外，程咬金還有三個庶子，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小妾生的孩子。

昭陵博物館是我國的一座文化寶庫，像程咬金有幾個老婆幾個孩子這種事情，正史限於篇幅不可能記載。好在有昭陵博物館的文物，才讓我們知道了尉遲敬德和程咬金的妻子的事迹。才能讓我可以根據館藏文物的記載，對尉遲敬德和程咬金的家事能娓娓道來。

參考書目：《程知節墓志銘》《尉遲敬德墓志銘》《蘇嫵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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