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沒有旁白的8集災難片,我看了1集心情已經難以平復
一位妻子離去,獨自撫養3個孩子的中年男人。
一位剛剛成年,第一次離開家人與朋友結伴出遊的女孩。
這兩個無論在年齡、性別、經歷上都八竿子打不著的獨立個體,能有什麼樣的關聯?
不是什麼充滿戲劇色彩的美妙邂逅,也不是什麼充滿溫情的相遇相知,他們唯一的關聯是從災難倖存下來後才開始思考的難題。
兩場世界矚目的事故讓兩人擁有了共同的人生標籤——求生。
我被這個寫在標題里的標籤「騙」進來,但在我發現它和那些赤身裸體奔走於野外的求生專家沒有任何聯繫時,我並沒有立刻離開的衝動。
甚至我少有地對著一部以訪談為主的紀錄片陷入沉思,直到被它震撼。
《求生》很直白,也很晦澀。初看它8集的篇幅、以災難類型為題的分集,你可能還是會誤會。
它不是講述災難現場的慘烈,傳授極端求生技巧的實用片子,它要拍的反而是逃出生天后才開始的精神求生。
2003年,印度尼西亞雅加達萬豪酒店爆炸案,150傷12死。
Tony當天上午正忙於和客戶談生意,到了飯點他打算約客戶去他常去的萬豪酒店享用午餐。
還堵在路上時,秘書來電催問,酒店人滿為患,只剩下你的桌位還空著,若不抓緊點時間恐怕要被其他顧客搶走。
Tony足足花了1個小時才趕到酒店,帶著客戶穿過熙攘的大堂找到了那張僅存的空桌。
才剛剛坐下,遠處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下意識地,他以為是廚房發生了可怕的事故。
可還沒來得及確定,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熱浪襲來,Tony能記得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瞬間,是尖叫聲中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回過神來時,他發現酒店的吊燈在頭頂砸出的傷口流血不止,血液流到面部,浸透了他的右眼。
酒店餐廳里,尖叫聲哭泣聲揉作一團,目之所及儘是傷員,有的手腳骨折,有的被大火摧殘得看不清面容。
Tony低下頭來,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明亮焦糊,他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自己的3個孩子,遠在美國的妻子。
他內心向上帝求生,但突然而至的劇烈疼痛打消了這個念頭。
生理上的痛苦催促著他,他甚至覺得不能坐以待斃等待救護車到來,於是走上公路,像影視劇里那樣用身體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自己趕到了醫院。
本以為他會是最早到達醫院的傷員,但沒想到醫院已經忙成了一鍋粥。
他在長椅上躺了足足半小時才有護士安排治療。
躺在病床上,Tony才開始思考自己。
妻子離去,含辛茹苦撫養3個孩子,好不容易能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為什麼又要經歷這樣的痛苦?
雙手嚴重燒傷必定落下殘疾,頭上的傷勢不明,康復遙遙無期,工作也將長期被擱置。
以後的生活會如何他不敢想像,他唯一願意想的是如何終結。
2015年,中國台灣新北市八里八仙水上樂園粉塵爆炸,498傷12死。
Megan是新加坡人,那年她18歲,剛剛經歷了高考。
新加坡的高考雖沒有中國高考那樣帶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悲情色彩,但對苦學多年的孩子來說,總歸也是一次重要的人生門檻。
終於高考結束,人已步入成年,在好奇心精力時間種種因素的作用下,高考後的假期可能是一輩子最精彩的。
Megan與朋友相約結伴出遊,第一次離開家人去體會這個花花世界。
她們一行人前往台灣體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更重要的是這裡即將舉行一場在東南亞見不到的大型狂歡派對。
參加一場無與倫比的露天「彩色趴」在Megan心裡不僅僅是好玩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出入這種社交場合是一種成年的象徵。
八仙水上樂園裡低沉勁猛的音樂轟鳴,五光十色的裝飾燈光閃耀,抽干水的泳池被當做舞池。
彩色的粉末飄灑,附著在每個人的衣服上,派對的氛圍到達最高潮,好像未有彩色才能彰顯青春。
粉末灑落一地,又被風扇重新吹起,氤氳氣息中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生死。
忽然,人潮湧動,縫隙中火舌噴出,橙色火焰從地面堆積的粉末蔓延。
Megan意識到災難發生的時候已經身陷火海,顧不上後背著火就逃離了舞池。
擁擠中有人被絆倒,有人回頭尋找同伴,喧鬧的音樂仍在播放,火光比原本的燈光更加炫目,舞池瀰漫著一股燒焦的氣味。
Megan逃出舞池,看到的是怪異的景象。
天氣炎熱,很多受害者穿著清涼的鞋履,腳上的皮膚被火焰灼傷至脫落,看起來就像是襪子一樣。
偶爾還能看見粘在地面上的大塊皮膚和斑駁血跡。
其實場面看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的觸目驚心,燒傷並不會帶來非常直觀的信號。
Megan當時甚至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她的雙手已經脫皮,但她並不覺得這有多嚴重。
後來醫生告訴她,沒有疼痛是因為燒傷過於嚴重,神經末梢都壞死了,需要轉到更大的醫院治療。
意識到嚴重的Megan突然想到逃離時的場景,她曾停下腳步猶豫是否要回去尋找自己的同伴。
但最後她扔掉了偉大,背著內疚逃跑求生。
看似經歷了相似災難的兩人絕處逢生逃過一劫,但他們的求生才剛剛開始。
Tony全身燒傷面積達35%,頭頂縫了14針,在醫院裡住了9個月。
被關在無菌隔離病房裡對他而言簡直是酷刑,他也恨,恨為什麼偏偏是自己,恨那個製造這一切的人。
出院後,他有些恍惚,彷彿生活已經駛離了軌道,雙手嚴重燒傷落下了殘疾。
一個月後他鼓起勇氣走出家門,發現人們看他的眼光變得怪異,以為他得了恐怖的皮膚病。
爆炸發生一年後,Tony才回到了工作崗位。
他的辦公室就在萬豪酒店的旁邊,透過窗戶,他看到警察正在案情重現,他看到了那個引爆炸彈的事故兇手。
Tony向警察表明了身份,請求與兇手交談,他對兇手表示了原諒。
十多年過去了,Tony至今仍會按時到監獄探望很多恐怖分子,和他們談心,幫助他們擺脫恐怖主義的思想。
Megan全身燒傷面積超過80%,從台灣轉院回到新加坡時,醫生說她的生還幾率只有20%。
在重症監護室躺了10天,擺脫危險之後她發現自己就像一個廢人。
長期卧床導致肌肉萎縮,皮膚燒傷後失去彈性,她就連走路都需要重新學習。
幸運的是植皮手術後恢復狀況良好,在醫生和護士的努力下,Megan的生活基本與常人無異。
重新回到校園,她進入了醫學院,希望能在燒傷和整形外科領域做出自己的貢獻。
以上是我對《求生》第一集內容的一個重新講述。
我很少會觀看和推薦這種帶有比較多情感的紀錄片,因為它們大多都流於過度地煽情和渲染。
但《求生》很踏實,甚至沒有旁白,所有的故事都由親歷者自己講述。
8集8種不同的災難,不追假空的夢,只求真切的生。
光是第一集就讓我許久不能平復,想到最近發生的張家口爆炸事故,他們求生的故事還未有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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