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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民間故事)

張志翔一玩遊戲就是九年,遊戲里的他已是叱詫風雲的蓋世天王,可現實中他仍就是個可憐的「三無黨」。

一天,哥們打電話來:「志翔,我女兒吵著要去動漫會展,你嫂子突然加班。多了一張票,你一塊去吧。」

張志翔邊打遊戲邊說:「我又不是你三兒妹妹,隨時替補。正刷怪呢。」

哥們大罵道:「刷你妹啊,你來不來!」

這個哥們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張志翔答應道:「好,好!來。」

動漫會展很精彩,哥們還給他女兒買了個可愛的美羊羊。臨走前,張志翔上了廁所。這是一個男女公用廁所,就並排兩間。

「喂,拿住。」一個女子喊道。

張志翔一驚,回頭看見一個女子的手從半掩的門縫伸出,還拿著兩個喇叭狀的黑袖套。

「拿住啊!」女子又重複道。

張志翔接過袖套,覺得有些眼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子又把灰色襯衫、綠色領帶、黑色裙子相繼遞出,甚至連絲襪也扔了出來。

張志翔意識到,這該不會是初音未來吧!

果然,從裡面走出一個換好便裝的綠髮妹子。

妹子看到他有些吃驚,然後連忙道歉說:「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以為是阿秋。真的非常抱歉。」

「沒事。」

「太感謝了,」妹子接過衣服,小聲抱怨:「死阿秋,跑哪兒去了!」

「呃,初音妹子,你的頭髮是染的?」張志翔指著長頭髮問道。

「假的啦,哈哈。」

張志翔誇道:「和遊戲上的一模一樣。」

初音妹子拿出手機,給張志翔說:「看,這是我剛剛造型。」

「哇,美爆了。」張志翔興奮地說:「你是我見過最棒的初音COSPLAYER(角色扮演者)。」

初音妹子得意地說:「嘿嘿,我可是在道具服裝上下足了功夫。」

張志翔:「最主要的是扮演者也很漂亮。」

「謝謝,不如我請你喝奶茶吧。你剛剛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初音妹子感激地說道。

兩人邊走邊說,正巧被張志翔的哥們撞見。

哥們嚷嚷道:「喂!上個廁所都能把到初音妹子,這麼好的事怎麼輪不到我。」

張志翔緊張地喊道:「你有嫂子了還不夠?不要添亂好不好!」

「哦,對了。你嫂子說剛下班,讓我等她會。你有事就先忙吧。」哥們揮揮手,笑著抱起女兒走開了。

隨後,張志翔用他的神技「簡訊單手盲打」給那哥們發了個條:「成了,請你全家吃大餐。」

初音妹子帶他到了門口的奶茶店,點了一杯紅豆可可奶茶。

張志翔叫了杯珍珠奶茶,老闆問什麼味。

張志翔好奇,說:「珍珠奶茶不就一個味?」

老闆和妹子都笑了。

「悠悠,你朋友好像很久沒見點過奶茶了。」

「呵呵,李叔,給他來杯芒果珍珠奶茶吧。」接著,米悠悠介紹自己說:「我不叫什麼初音妹子,我叫米悠悠,是服裝設計師。你呢?」

「張志翔,網吧網管。」

「哦,網管也不賴。你平時喜歡什麼?」

「沒什麼,就上網、玩遊戲、看電影。」

「呵呵,好吧。我無聊的時候也這麼干。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呃……總之先攢點錢吧,然後再……」

「嘀嘀」,汽車喇叭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一個女人探頭道:「悠悠姐,和客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知道了!」米悠悠應道,然後對張志翔說:「要不去我店裡走走。」

「好。」

她的店裡金碧輝煌,裝飾材料都是外國進口的,給人一種高檔的感覺。裡面的女裝款式很多,有歐式、美式、日式、韓式、港式,精美得讓人賞心悅目。

米悠悠自豪地介紹:「這些都是我兩年來設計的衣服。這件獲得過蝴蝶設計獎,這件被外國總理夫人選中過。來,看這件……」

張志翔忽然覺得,米悠悠是那麼的遙遠。雖然喜歡,但是以目前的條件想追她是完全不可能的。

米悠悠很客氣,請張志翔坐下喝茶,還拿出了水果。

這時,店內走進一位闊太太,「悠悠啊,我的衣服呢?」

米悠悠過去招呼道:「王太。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阿秋從櫃檯後面拿出一個拎袋交給王太,問:「刷卡,還是現金?」

「哦哈哈!當然是現金了。」王太拉開手包,取出一疊百元大鈔說:「我最喜歡現金的手感了!」

阿秋點了點:「一共4000,剛好。」

「怎樣?數錢的感覺不錯吧。哦哈哈!」王太笑著拎著袋子走了。

一件衣服就要4000,要是換算成網吧的高級盒飯,能吃200個。張志翔驚嘆:「妹子,這衣服真貴啊!」

米悠悠笑道:「那是特別定製的。王太看上了一件國外衣服,拍了照片讓我們定做。其實店裡的其它衣服都在2000左右。」

張志翔咽了咽口水,沒有再問下去。他覺得米悠悠是無法理解一件衣服等於200個盒飯這個道理的。

米悠悠邀請說:「對了,晚上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阿秋高興地叫道:「去韻味人生吧,那裡的煙熏牛排可好吃了。」

米悠悠:「昨天才剛吃過,又要去吃?膩死了。」

阿秋問:「那去哪家?」

米悠悠又對著張志翔說:「你決定吧,今天你幫了我的忙,我得好好謝謝你。」

她連牛排都吃膩了,張志翔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礙於面子,他撒謊道:「我晚上還得加班,謝謝你的好意。」

就這樣,張志翔和米悠悠道別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算盒飯和衣服的關係。雖然糾結,但是讓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絕不能再這樣混世度日下去。

張志翔辭去網吧的工作,開始找尋新的生活。可他的學歷不高,很多大公司都進不去。他喪氣極了,覺得人生很失敗。當他再次看到店裡忙碌的悠悠和那些昂貴的衣服時,心中又萌生了鬥志。他不再盲目,而是篩選了一些公司,重整了自己的資料,有的放矢地找了幾家小公司。有的公司拒絕他經驗少,有的公司甚至連門都不讓他進。每次失敗的時候,他都會從悠悠的店門前經過,久而久之成了習慣,幾乎每天都要走一遍。終於,有家服裝貿易公司錄用了他,底薪1200提成另算。看似沒有前途的工作,但卻前途無量。他每天早出晚歸,跑商場、找網店,吃了不少苦頭。但只要一看見悠悠的身影和那些名貴的衣服,他就會重燃鬥志,鼓勵自己,要過上天天吃牛排的日子。

有志者事竟成。時過兩年,張志翔就如他的名字,飛黃騰達起來。服裝公司因為他的努力,業務擴展到省外,開出了分公司。老總認命他為新公司的總經理。身為經理人的他,雖然吃牛排已算不上什麼大事,但他仍然會想起盒飯和衣服的故事,以此來鞭策自己。

有一天,張志翔和一個客戶約在飯店吃飯。對方老闆在吃飯的時候介紹了一位設計師,沒想到那人就是米悠悠。

「好久不見,悠悠。」張志翔招呼道。

米悠悠笑笑,然後開始討論生意上的事情。

生意是談妥了,可是米悠悠形同陌生人的感覺,讓張志翔很傷心。他嘆氣地坐上了自己的小車上,腦中浮現出動漫會展上換衣服的情景。想想就覺得好笑,明明有一段美妙的邂逅,卻不能擁有一個幸福結局。

「咔」,副駕駛的門被打開了,坐進一個女人。

米悠悠笑著問:「想聽故事嗎?」

「什麼故事?」張志翔有點意外。

「你有個哥們叫沈文吧。」

「是啊。你見過的。」

「恩,你那天走後,他來找過我。」

「他怎麼找到你的?」

「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告訴我,有一個男人正在為我改變。」米悠悠說到這裡,慧心地笑了。

「那個死變態,他搞的自己像個八卦記者似的。」

「呵呵,我想那個男人可能還不知道,我店外有攝像頭。」

張志翔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感覺有二兩血液湧上腦門。

「每天從我店前經過的人很多,可他卻不一樣,即不買衣服,也不進來轉轉,總是戀戀不捨地在那裡看,你說他心裡在想什麼?」

張志翔已是漲得滿臉通紅,哪還接得上話。

米悠悠假意猜測:「他會不會是喜歡阿秋呀?」

「不是!」張志翔連忙搖頭。

米悠悠看著張志翔說:「那就奇怪了,他在看誰呢?」

「也許他在看初音妹子。」張志翔說道。

「呵呵。」米悠悠開心地笑了。

她接著說:「初音妹子有時見他喪氣,有時見他難過。哎,真想出來鼓勵他。但是妹子知道,這個人一直在努力,也堅信他會靠自己的意志振作起來。果然,妹子沒有看錯人,他成功了。」

「悠悠,不要再說了。」

「其實呢,今天是我特意安排的,就是想來告訴他這個故事。」

張志翔感動得兩眼濕潤,「原來你都知道。」

這時,張志翔的手機響了。

「喂,老弟。你靜姐說了,暗戀不是世界上最傻的事,最傻的是互相暗戀。我是聽不懂她在說些啥,反正她是專業的。嗶……」沈文說完就掛了電話。

張志翔既想罵人又想笑,這頓大餐看來是省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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