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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之輩》:體面求生,體面求死,皆為尊嚴

作者:小茶

尊嚴

對一個人來說,什麼是尊嚴?

簡單說,就是權利和人格被尊重。

最基本的,就是生命得以存續,生活能夠繼續,且在自己生存與生活的領域裡,活得體面。

而那些生活在底層的無名之輩,連這一點都是奢侈。

電影《無名之輩》就是這些小人物的生活。

馬先勇,因酒駕死了老婆、丟了工作、導致妹妹馬嘉旗高位截癱,從協警淪為落魄的保安。

窮困潦倒、不修邊幅、沒錢交學費、被女兒疏遠、被外人奚落。

如果說馬先勇的生活一夜之間跌入地獄,那麼馬嘉旗的人生則是在煉獄中煎熬。

「你有多想結婚,我就有多想死。」面對劫匪的槍,馬嘉旗竟然看到了解脫的希望。

對於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來說,她的處境更加殘酷:終日與輪椅為伴,全身只有頭能動,失去健康自由,無從談美麗與幸福,能喘口氣兒已是上天的厚待。

即便如此,他們仍追求最基本的尊嚴。

如王小波所說:

「一個人獨處荒島而且誰也不代表,就像魯濱孫那樣,也有尊嚴,可以很好的活著。這就是說,個人是尊嚴的基本單位。」

低到塵埃里的生活,是不是就不配有夢想?不。

馬先勇自願加入破案,一心想當協警,挽回丟失的尊嚴。

馬嘉旗一心想死,與屎尿都得求人的處境徹底告別,結束毫無尊嚴的人生。

一個向死而生,一個生而求死,都是為了尊嚴。

無名之輩,為了尊嚴,在困頓中掙扎,忍受現實的羞辱。

《無名之輩》里馬嘉旗挽回尊嚴的方式,是全方位的反差——求死。

高位截癱讓她痛苦至極,每一秒都在忍受煎熬。

身體被困住,唯有嘴自由。

因此,劫匪有槍,真的槍;她也有槍,出口成髒的槍。

強硬是她的態度,毒舌是她的武器,掩飾著她脆弱無力、倉皇無助。

罵得精準、罵得順溜,罵得幽默,罵得過癮,罵得人瞠目結舌又無從反駁。

罵到狗血淋頭方自知,她也是一個人,一個有尊嚴的人,絕不能被輕視欺侮。

她對每個人的祖宗十八代報以不重樣的問候,提醒著自己的身體還有一處能動,提醒著別人她還活著。

被毫無盼頭的陰霾籠罩,攻擊成了她唯一的保護色。

所以,「憨匪」眼鏡和大頭的闖入,不僅沒令她恐懼,反而看到了解脫的希望。

對於她來說,死是奈何橋,眼鏡的槍是孟婆湯,喝下去就能過橋,永遠解脫。

於是她開始損貶和咒罵,無所不用其極,輕蔑鄙夷、打擊侮辱,只為激怒心比天高的劫匪,痛快求個死。

然而,現實很羞辱,尊嚴可遇而不可求。

尿失禁,她面部顫抖,歇斯底里地搖頭,拒絕大頭為她換紙尿褲:「不要碰我,你們走!」

比失去自由更讓她羞愧的是,作為女人,卻要在兩個陌生人面前,赤裸裸地展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這份盡失的顏面,讓她顧不上求死,只想找個地縫鑽起來。

失去尊嚴,可以讓一個人如此無力,無力到求死的能力都沒有,無力到藏污遮羞的本事都不具備。

徹底擊潰一個健全人,需要撕開血淋淋的傷口;而徹底擊潰馬嘉旗,卻只需一股猝不及防的尿。

眼鏡瞬間讀懂了她的無地自容,答應幫她解脫,還滿足了她的願望,千方百計為她拍了一張「站著」的照片。

臨死前,她求眼鏡擁抱她一下,眼鏡在抱緊她之前,把她那沒有知覺的一雙胳膊,搭在自己肩頭、垂向自己後背。

他沒有讓她像一個物體一樣,被動地被擁抱,而是在讓她在被抱住的同時,也能夠擁抱別人。

他做到了更高更深的一層,幫馬嘉旗獲得了正常的人最普通的、最唾手可得的尊嚴:殘破如她,卻依然能夠被人需要。

這個尊嚴對於她來說,不僅是物理意義上的,更是心理意義上的。

對窮困潦倒,賴皮窩囊的馬先勇,現實從未放棄對他的羞辱。

一心要重回協警崗位,嘴上說的瞎話,是心裡想的實話:「老子是警察,出任務!」

屢次想查案辦案,屢次被警察和吃瓜群眾看笑話。

發現老槍率先報警,卻發現早已被人調包,一把玩具槍橫躺在後備箱,沖他賣乖。

更是覺得被耍,被侮辱了尊嚴。

於是開始擅自辦案,卻被警察誤會嫖娼,在按摩店抓個正著。

更慘的,是被抓以後在警局門口被女兒撞見,誤會加倍,以為他真嫖娼,當街痛打。

和《我不是葯神》中的程勇如出一轍。

一個賣壯陽葯的小癟三,市井油膩,沒錢沒本事,交不起房租、給父母看不起病、無法把孩子留在身邊。

前妻那一句「你就不是個男人」 深深傷了他的自尊心,孩子想買雙新球鞋那支支吾吾的神情刺痛了他。

他鋌而走險賣仿製葯,初衷是為了賺錢,好為父親治病,給房東交租,更為了把兒子留在身邊。

為一口氣,為活著的尊嚴。

馬先勇也一樣,在不可褻瀆的尊嚴面前,他堅持要贏回本該屬於自己的生活。

如果讓馬先勇說出一個他最痛恨的人的名字,那一定是他自己。

他讓女兒失去了母親,讓妹妹失去了健康,讓幾個人都失去了最普通不過的生活。

於是他不顧一切去破案,不計代價去堅持。

在他捨身擋住射向女兒子彈的那一刻,那場毀掉許多人一生的酒後駕車,煙消雲散了。

他終於獲得了妹妹的原諒,以及女兒的尊重。

生活不能彎道超車,反而只會讓人走彎路。

馬先勇和馬嘉旗,都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只能繞了好大一圈。

影片末尾,風雨橋上空的煙火,璀璨絢爛,反襯出芸芸無名之輩,孤立面對冷暖世界。

人生就像一出荒誕喜劇,每個人都想笑著活下去,即使只剩一腔孤勇,也要撿起做人的尊嚴。

尊嚴像一條河。

河的這岸,馬先勇想體面地活著;河的那岸,馬嘉旗想體面地死去,目的殊途同歸——願這條河,從容流淌,生生不息,淵遠流長。

馬嘉旗醒來後看著漫天煙花,眼前的留言板上,眼鏡留了一幅畫,畫中他和馬嘉旗牽手,旁邊一行字是:我想和你過橋。

人間齷齪,而天地澄明,每一株雜草都仰望陽光。

在這個故事裡,有人裝警察,有人裝強勢,有人玩cosplay,有人裝悍匪,他們活在自己的謊言里,卑微地與生活的絕望做抗爭,尋求童話式的尊嚴。

生而為人,肉身尚在,心裡依然有光,是為活著。

凡夫俗子,活得精彩,絢爛綻放之時,是為體面。

人生如戲,浮生如斯,體面活在世上,是為尊嚴。

潘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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