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落葉可以不歸根

文/木易惜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朋友說，昨晚她去世的父親給她託夢，要回老家，在這裡太孤單，周圍都是陌生人。她決定最近幾天找個合適的日子，按照家鄉的習俗，把父親請回去。

她問我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還是母親了解父親，去世的那年就直接把他送回了老家。

所以我做到的夢是這個樣子：父親坐在老宅子里的八仙桌旁，翹著二郎腿，吸煙喝茶。每做到這樣的夢，我都要向母親彙報。母親望著一千多公里的家鄉，眼眶濕潤：你父親落葉歸根了啊，百年後，我也是要回去的！

根在哪裡？父母的故鄉，那裡有他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有他們童年戲耍的河，汗水浸潤過的莊稼地。我們時常掛在嘴邊的老家其實是父母的故鄉。像我們這一代，生在外邊，長在外邊的，哪裡才是我們的故鄉？百年後，我們落葉歸根要歸到哪裡去？恐怕是想回也回不去吧。

根不是一成不變的。子女是我們的根！房子是活著的根，墳是死了的根！

活著的時候，盼兒女們經常回來吃頓飯、住一晚。死了以後也期待兒女們能偶爾能來墳上看一眼。這些都在望眼欲穿中失望。

漸漸明白冷冷清清是常態。請把我撒在大海里，和魚兒作伴，這樣我就不會寂寞。

千萬不要給我弄座墳，我害怕和不喜歡的人做了鄰居。也可以埋在樹下，一定是一棵開著白色的花、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樹。還可以埋入一片什麼都不種的荒地。

說不定，風吹來種子，開出奇花呢！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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