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了2000公里，就為了把兒子的骨灰帶回家！
文：家長樹
前兩天，我看了一檔綜藝節目，節目中主持人向一位當紅的男演員進行了「父與子」之間的話題訪談。
主持人；我看你在節目中好像對父親這個話題一直很避諱，你是有什麼原因嗎？
男演員：其實，我跟我父親關係一直不親，也可以說是恨他吧，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我差不多將近十多年沒跟他聯繫了吧，當然我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是會發個簡訊問候。
主持人：那你是怎麼看待你跟你父親之間的這一種個關係的呢？
男演員：小時候可以說比較恨吧，其實一直以來也都有點恨，只是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覺得有些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但是其實，你知道吧，父親和兒子是這世界上最奇怪的兩種物種。
我們倆就是誰也不會去主動問候誰，就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最近好不好啊，或者說我拿了什麼獎了我也不會去跟你分享，他也是一樣。
包括就是我們兩個人從來都不會向對方認錯，基本從他們離婚開始到這十幾年吧，反正我人生中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跟他沒什麼關係，現在長大了倒還好一點，我平常節日會發個簡訊問候，其他時間我們基本就是零交流那種狀態。
看了之後，其實我特別有感觸，彷彿在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當中，父親和兒子的關係一直都是這種「冰山聯繫」兩座冰山看似平常冰冷冷的不交流，但是在海洋底下，兩座冰山的根卻是連在一塊的，但顯露出水面的部分卻永遠都是相隔甚遠。
對於父親來說，愛從來都是不應該被表達的。
而對於兒子來說，是父親教導我愛不應該被表達的。
圖片來源：全景網
一
小我一歲的堂弟，今年剛結婚，整個婚禮從籌辦到結束，我叔叔連面都沒有露過，親戚朋友們也很心照不宣的沒有進行過問。
我叔叔和嬸嬸在堂弟10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那時候我還記得，我跟堂弟上一所小學，放學回家的時候我們看到住在隔壁院子的叔叔帶著一個女人和嬸嬸坐在一個院子裡頭，嬸嬸一直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堂弟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剛剛還跟我嘻嘻哈哈的堂弟，馬上一臉煞白的徑直往院子里走去，直接拿起桌子旁的熱水壺向他父親和旁邊的女人砸去。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原本和藹的堂弟發這麼大火。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叔叔出現在那個院子里，聽說是搬到了其他新買的高端樓房裡，而這座院子，也只給堂弟他們住了不到三個月，就賣給了別人。
好在，我跟父親軟磨硬泡，父親終於答應把家裡院子里原本的廚房騰出來給了堂弟和嬸嬸住。
結婚前幾天，我陪他訂好酒店的時候，我們坐在小時候常吃的那家麵館。
我問他：「你真不打算告訴叔叔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反正我媽是跟他說了，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他的，我想反正都十幾年沒聯繫，也沒必要告訴，我當時跟我女朋友家裡都是對外宣稱我沒爸的。」
我說：「可他也畢竟是你爸。」
他接著說：「其實，我小時候知道他在外面養小三，然後把我跟我媽趕出去的時候我是挺恨他的，不然當時也不會拿熱水壺直接砸人家，雖然現在長大了，我還是接受不了他的，要不是我媽聯繫他，我想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他。」
我問他：「你覺得他會跟你道歉么？」
堂弟朝我笑一笑：你讓他道歉？那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那時候他還來問過我，要不要跟他走，我當時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他砸了過去。
當時他就丟下一句話：「以後有事別來找我，」
我直接就讓他滾了。
你說這樣的人能跟我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跟堂弟從小一起長大，從我們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然後上同一所重點高中，到最後去不同的地方上大學，和現在看著他結婚。這十多年來，他真的一次都沒聯繫過我叔叔，上大學的時候他考到北京，他為了省錢，一直都沒買手機。當時我叔叔也有託人說給他送了部手機，他當時二話沒說就給砸了。
我聽說我叔叔聽到這事後還生氣得直敲桌子。
我想，可能這對父子的關係這輩子都會緩和了，一個不肯低頭，另一個不肯認錯。
我以前一直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堂弟會跟叔叔的關係有所緩和。
其實我錯了，我們旁人永遠不會理解到他們倆人的這種關係。
就像我一直以為堂弟一直很恨叔叔，但其實我也見到過他屋子裡到現在都還放著小時候叔叔給他買的玩具，他搬了三次家，這些玩具從來沒有丟過一件。
而我也以為叔叔在重組家庭後對堂弟早已視為陌生人，但其實堂弟從上初中到高中，每次進重點班和老師的重點關照都是因為叔叔在背後為他打點的關係，甚至是他現在的工作，原本不屬於他的晉陞名額，也是在叔叔的助力下幫他晉陞了主管，而這一切，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許，這些秘密他們也都永遠不知道，就像堂弟告訴我。
「我不是不會表達愛，是我爸從小就教會了我別去表達愛。」
中國式父子就是這樣，互相在意，卻又不肯承認。
圖片來源：全景網
二
冰心說：
父愛是沉默的，
如果你感受到了，
那就不是父愛了，
也總因為父愛太不動聲色，
讓你不那麼察覺父愛的深沉。
住在我家隔壁的是一對大學教授夫婦，因為兩個人都是高知識分子，我就經常領著我家大寶去向教授夫婦倆討教一些我不會做的題目，因為我們兩家關係也不錯，大寶基本上暑假一整個白天都待在他們家。
夫婦倆有個兒子，繼承了他們倆的高智商，從小學習就是班上的尖子生，考大學時也是憑藉全省高考前十的分數上了北大新聞系。
畢業的時候他爸原本想讓他繼續深造，考研、讀博，最後就算他想留在大學當老師，也可以回到省電視台謀個職，慢慢的升遷。
可兒子卻沒有聽從父親的意見，原本他大三就準備輟學，想要去邊境去卧底拍邊境毒品泛濫的現狀，後來還是他父親氣勢洶洶的跑到北京跟他大吵了一架後，最後被她母親說動，答應讀完大學。
當然讀完大學後，他也沒有按照父親的意願繼續深造或者回到家裡，自己帶著一個攝像就往雲南邊境跑了。
當時他爸就給他丟下一句話：「你到時候要死外頭了，我是不會去給你收屍的！」
三年，他拍壞了三個攝像頭，幫助警方破獲了上百起案件，最後他拍的紀錄片在網站播出，掀起了不小的動靜。據說當時連境外的毒販都在懸賞他的人頭。
當時也有很多人勸他可以先避一避，包括他媽媽也打電話，說可以先回來工作個一兩年，到時候在回去拍也不遲。
因為當時在跟拍當地一個大毒梟，不想半途而廢。
去年一月，剛過完元旦就出事。
我永遠記得，新年的第二天，教授兩夫妻捧著兒子的衣物回到家裡。
出殯的時候，教授偷偷在角落哭了。
那時候是我認識教授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教授哭，後來他母親跟我說，當時到雲南的時候，教授看到兒子時就在驗屍房倒地哭了出來，一直在那指責自己，當初怎麼不拉他回來，她說，跟老頭子過了幾十年了，第一次見到老頭子哭的這麼傷心。
後來我也聽人說，他兒子至死的時候，脖子上還戴著他父親小時候給他買的銀項鏈，整個人身上都是血，只有那條項鏈被他藏到衣服里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項鏈乾乾淨淨的掛在他脖子上。
中國式的父子就是這樣，至死。可能都沒把愛說出來。
父親和兒子之間就像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兩個人看得見彼此，卻永遠都觸碰不到對方。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三
也許一直以來我們都期許著父親能夠扮演著「嚴父」的形象，似乎我們就不應該在父親身上看到笑容，得到誇獎。
而兒子一直以來也似乎在成長過程中永遠都和父親隔著一塊玻璃，小時候把父親當作偶像，長大後與父親的觀念背道而馳，直至父親老去，也只是選擇陪伴。
父親永遠對我們不肯說愛，而我們卻也一直誤解著父親。
但血緣卻從來未將父親和兒子這兩座冰山分開過，即使吵到分家，動手。兩個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卻還是彼此。
把文章轉發到朋友圈，或許你對父親（兒子）說不出那句「我愛你」，但看見這篇文章，我想他也已經明白了你的心意。
父與子，永遠是這世界上最難琢磨的關係，但也是永遠都割不斷的聯繫。
TAG:名校家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