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語言可通向真、善、美
「
導讀
語言是心靈的窗戶,心靈是精神的主宰。人的意志、情慾、思想和智慧都要由這個門窗透出。因此,語言這扇窗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
先秦時期古人已經意識到語言作為一種符號系統,具有往不可返、覆水難收的特點。
無論是西方哲學還是先秦儒家、道家,其對待語言的思想傳統具有某種意義的一致性。重言、慎言、不發傷人之言成為中西方哲學一個根深蒂固、源遠流長的傳統。
在荀子看來,語言有真、善、美三個維度,可以通向真偽、善惡與美醜不同的價值論域。
語言可通向善惡。語言可以作為道德的載體。荀子說,「與人善言,暖於布帛;傷人以言,深於矛戟。」這話後來被《增廣賢文》發展為更為通俗的「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語言是有溫度的。善言良語如同春天般溫暖,讓人如坐春風,改變人的心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與熏陶。當別人處於困境、逆境之時,一句暖心的話,可以安慰那顆受傷的心靈,可以提供與人東山再起的動力。
而惡言劣語則如同冬天般寒冷,如諷刺、挖苦會對人形成極大的心理壓力,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所以荀子又說「言有招禍也,行有招辱。」言語可以招來禍患,行動也可以招來恥辱。言語具有化干戈為玉帛之功效,一定要謹慎地對待語言。
語言可通向真偽。語言可以作為科學的載體。語言由於與邏輯相通,可稱之為一門科學。荀子認為「君子必辯」,語言有辯明真理的作用。語言具有客觀性、邏輯性與科學性。
而有的語言雖然表面聽來「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但卻「足以欺惑愚眾。」所以「君子言有壇宇,行有防表,道有一隆。」
君子說話有界限,重視語言恰當性;行動有標準,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主張有專重,明確自己的立場,知道該堅持些什麼。所以,「言必當理,事必當務。」言談要符合道理,事情符合要求,才是君子所追求者。
辯論是語言辯明真理的重要途徑之一。所以人們常說,真理越辯越明。
語言可通向美醜。語言可以作為藝術的載體,有對美的執著追求。《荀子》一書充溢著對文學審美的探求。
如《成相》篇是對民間通俗說唱文學樣式來表達政治思想的韻文。句式整齊而富有變化,以三字句、四字句與七字句為主,節節押韻。
《賦》篇以問答的樣式,主要採用四言為主的形式描述對象,運用了反問、排比等修辭手法,啟漢賦之先聲。
正因為語言通向真偽、善惡與美醜,所以荀子說,「君子之言,涉然而精,俯然而類,差差然而齊。」君子的言論深刻而精微、中肯而有條理、錯落參差而始終如一。
於是形成了對語言進行判斷的三個標準:「言有類」「言有節」「言有文」。也就是說,言語要有法度、講真理、有文采,要將言語的道德性、科學性與人文性統一起來,人才能詩意地棲居於大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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