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孩子的學問】丨立志經典——《丈夫有志作鯤鵬》

哲理 12-06

命由心造

福自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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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有志作鯤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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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布衣被君主傳見,總該換件衣服弄得整潔些去吧?可是有人不。君主請百姓做官,百姓該感恩戴德欣然從命吧?可是有人不。一生連飯都吃不飽,該難成大學問家吧?可是有人成了。若問此人緣何這樣奇特,蓋因他有鯤鵬志。

講故事

戰國時期,在宋國蒙邑的一條狹窄頹敗的陋巷裡,住著一個以打草鞋為生的漢子,他就是道家學派代表人物之一的莊子。

莊子姓庄名周,約生於公元前369年,幾乎與孟子是同時代人,也同樣在仕途上不走運。不過,孟子身後還總有一幫學生整天跟著他聆聽教誨或到各國遊說,七嘴八舌的倒也熱鬧。莊周則不同,他為人清高孤傲,說話咄咄逼人,所以往來者寡,日間只有太陽做伴,夜裡獨與燭光為伍,好在他不以為寂,過得也挺自在。

莊子祖上曾有過輝煌,父輩還是宋國貴族。宋滅亡後,他家也衰敗了。有人曾為他謀得一個漆園吏的小官兒。年輕的莊子上任後本想好好乾一番,可目睹當權者之間,爾虞我詐,實在看不慣且又遭排斥,就捲起鋪蓋棄官不做回家了。這次涉足官場的時間不長卻對他影響很大,從此看破「官」塵,以後「終身不仕」,而且對官吏一概沒有好的印象,主張無為而治。

沒有官職也就失去了俸祿,斷了衣食之源,莊周又缺乏謀生技藝,家道日益沒落,生活十分貧困。然而艱辛猶如一塊礪石將莊周的志向之劍磨得更加鋒利。他是個胸懷開闊、眼光遠大的青年,未曾被困苦所屈。有時斷了糧,就向人家借點小米度日子。但從不放鬆對學問的追求。那時候思想界很活躍,儒、道、墨、法、醫、農、兵、商百家爭鳴,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影響最大。到底誰家最正確?莊子沒有盲從,而是涉獵各家學說,看看、想想、比比,著重研究了儒家的詩、書、禮、樂和孔子的仁愛、墨子的兼愛,非攻、節用的學說,比較了這兩家「顯學」的曲直異同,還讀了老子的《道德經》,思索著分辨各家的高低深淺,很快成為精通諸子,激揚百家,出言有據,辯風雄健的學者。

在莊周潛心鑽研、學問增長之時,他的家庭更加衰落,再也顧不了貴族家庭的面子,搬到一條陋巷中與百十戶平民們住在一起。老向人借穀米總不是長久之計,莊周無奈,只得向一位白髮老農請教,那老農夫見他可憐,就教他編草鞋的手藝。從此莊周以打草鞋為生,他跨坐木凳上,雙手搓著硬稻草,編來扭去做成一雙雙草鞋,到集市上就可換回柴和米了。有時草鞋沒賣出去,就向鄰居借一碗米粟糊口,因此飽一餐餓一頓是常事,人也長得面黃肌瘦。

忽有一日,時來運轉,一匹黑駿馬在小巷口停下,跳下一名皇宮差役直奔莊周的小屋。原來有人向魏王舉薦莊周博達善辯,是可用之才,魏王要召見他。可惜莊周生性洒脫,不善包裝,從板凳上站起來放下手中的稻草,就穿著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帶著一身塵土去見魏王。走在半路腳上穿的草鞋帶子踩斷了,他結了結又穿上,跟那差役進宮門上朝堂。遠遠只見魏王一身羅綺,滿臉紅光,高高在上。可魏王瞧莊周破破爛爛一副狼狽骯髒相,活像來了個要飯的。「莊周原來如此!」魏王心裡暗想著,臉上不覺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怎麼這麼懶呢?」意在批評他頭不梳衣不洗。莊周卻不客氣地回答說:「大王,這是窮不是懶。士人有治國之策而不行,才是懶。」莊周話中對魏王不尋良策不求國富進行了諷刺。魏王碰了個釘子,自覺沒趣,也看不慣莊周那副模樣,更聞不得他身上那股怪味,心裡不想重用他,就把他打發走了。

莊周見罷魏王回來沒做上官,倒也無所謂,照舊鑽學問打草鞋,但這件事卻在旁人那兒激起了不小的波瀾,有的說莊周太傻,有的說活該。有個叫曹商的人因得到宋國國君賞識出使秦國,又博得秦國君王的歡心,秦王一高興賞給他百輛馬車,曹商受寵若驚,以百乘之富飄飄然地回到宋國,特地到莊周那兒揶揄他說:「唉,這又臟、又破、又矮,又小的房子哪是你這大學問會住的地方? 像你這樣的人才怎麼窮得織草鞋、餓得筋暴頸長晚? 魏王召見你獎賞該不少吧?我到秦國.秦王設宴置舞,還饋送百乘馬車 .」莊周拾了抬眼皮望丁望曹商,見曹商完全是一副小人志得意滿之態,心裡不禁十分厭惡,便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聽說秦王屁股上長了挺厲害的痔瘡,懸賞天下，,誰能舐一下痔瘡,就賞5乘車子,舐兩下獎10乘,你得到達么多車,那秦王的痔瘡一定徹底治好了吧?」氣得曹商「你、你.」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又羞又惱而去了。

莊周的名聲越來越大,傳到楚國,楚威王派出使者以千兩黃金之重禮聘靖他去楚國當宰相。使者一路風塵趕到宋地,在陋巷中見到了莊周,說明來意後,便將黃金捧上,擺得滿滿一桌子的。鄰居們見了一個個乍眼伸舌,羨慕莊周要一步登天從此過上好日子。誰知莊周冷冰冰地說:「千金固然是重禮,卿相也確為尊職,可是你沒見過祭神用的牛羊嗎?好料飼養何其舒服,一旦出肥殺作祭品,這時想做頭豬活下來也不可能了。我只求精神快樂,不願做牛羊類的卿相。你走吧!」楚使只好收金退出,鄰居都罵莊周是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此後庄周依然一邊編草鞋、一邊鑽學問,他尤推老子,繼承和發展了老聃的學說,同儒、墨兩家相辯,著書立說,洋洋十萬言。《漢書》收錄的《莊子》有52篇,今存僅33篇。《莊子》是先秦道家思想的總集,司馬遷說他「其學、無所不窺」。莊周不但是一位哲學家,也是一位傑出的散文家,他想像奇特,氣魄宏大,又寓諧於趣,其代表作《逍遙遊》一開頭就說:「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千百年來,人們把鯤鵬作為志士的象徵。李白曾寫下「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詩句自勵;一代偉人毛澤東也教導青少年要有鯤鵬之志。鯤鵬不僅僅是一種想像,實則也是莊子人生理想的物化。他正是一隻扶搖直上九萬里的大鵬。

以陋巷之民,草鞋為業,成道家聖賢,莊子之志,遂矣。

動腦筋

(1)有人說:「魏王好心好意請莊周為官,可他對魏王也太不糕敬了:破衣服,爛草鞋,一身灰,頭髮亂,外帶怪氣味,還話中帶刺,這種人不值得同情。」你同意這種說法嗎?如果不同意,不妨言之有據地反駁一下。

(2)莊周說話尖銳刻薄,這反映出莊周的什麼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