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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他的名字叫曾灶財——後被外媒稱為「King of Kowloon」。曾灶財在街頭遺留下來的文字是極具個人特色的塗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開創者,是第一者。他有個君臨天下的名字——九龍皇帝。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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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世紀50年代,香港九龍有個披龍袍,會拿拖把當權杖並且自稱「九龍皇帝」的老頑童。平日他一個人拄著枴杖,系著裝墨水和毛筆的塑膠袋,行動一瘸一拐的穿街過巷,手執毛筆大肆塗鴉51年。他要「造反」,要讓全港人知道他家族的故事,要拿回九龍一帶的「管轄權」。

曾灶財整理祖先遺物時,發現九龍部份土地(九龍城)被割讓給英國之前,曾獲御賜為他祖先的 食邑 (封地)。香港成為英國屬地後,他們卻不再是九龍的地主。曾氏不滿政府"霸佔"其土地,故開始四齣稟狀,經常在家附近塗鴉"宣示主權"。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彷彿一夜間,港九的電箱、郵筒、天橋底,連帶古迹都是他的宣紙,密密麻麻的字體從秀茂坪開始,擴展到九龍包括觀塘,遠至尖沙咀的天星碼頭,連香港島的中環和西環都有他的創意「書法」。牆上這些字都是依古文的排列方式,沒有標點,大行字細行字,籤文、祭祀用的冥鏹,都在表達著對英國殖民統治的無限憤恨!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他對香港的「佔領」開始獲得各方的關注。港英政府多次對他進行警告和處罰。豈料,他反而更有毅力,越發我行我素,開始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落款「九龍皇帝」。甚至,連執法者都苦笑完全沒辦法,只是圍著他等他完成作品,再用塗料把字跡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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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向警察解釋書寫的原因,皇帝都會說:「我叫曾灶財,我一出世已經是九龍皇帝,太公的子孫有一萬幾千人……九龍城土地是我太公用來種花種菜的……告訴你們英國女王趕緊把它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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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駒曾為他創作了歌曲《命運是我家》,數部賣座電影是以他為原型拍攝的,他更是成為首個代表香港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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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皇帝的文字樂園展覽現場

九龍皇帝一生卻異常孤苦凄慘,因為被巨型垃圾桶砸壞了腿,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他就瘸了腿,一直靠政府的救濟過活。妻子不忍他的骯髒和怪異,最終離他而去。但所幸的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對皇帝的瘋狂行為嗤之以鼻,多年來,不斷有見識非凡的「書童」義務幫助皇帝。皇帝經常一寫就是三五個小時,常有書童在旁邊伺候著,皇帝一聲「墨汁」令下,書童立刻為他倒滿墨汁。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就這樣,直到駕崩前,漫長的半個世紀里,九龍皇帝不斷循環重複書寫家譜:「九龍國王曾灶財曾當堂曾榮華……」寫家族曾經擁有和統治的領地,以及已經被政府破壞的家族墓葬所在,經年累月地書寫著他對政府「非法佔領」自己疆域的怨憤。九龍皇帝和他的書寫逐漸成為了香港的文化符號,也成為幾代香港人共同的回憶。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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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罩保護住的墨跡

黃家駒都為他寫歌——香港街頭塗鴉51年的九龍皇帝

紀念展覽上陳列的懷念文章


現在, 香港民政事務局承諾:不再清洗九龍皇帝在街道上的「御筆」,於是遍布街頭巷尾的墨跡就又被罩上了玻璃罩。

在藝術里,沒有對錯,沒有美醜。九龍皇帝,作為一個成功的開創者,轟動了香港傳統藝術界。但他又無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他無心於藝術,卻又在無意間用其獨特的藝術風格和獨有的堅持,深深地反諷了主流的美學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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