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的品格

霧

晨初，與友相語而行，見濃霧壓城，終不見日，呼吸之間，瞬覺刺鼻之味，環視四方，無邋遢之物，恍悟，源自於大霧，嘗聞北方人稱之為：霧霾。

雲南人，見過大霧，但沒見過有味道的大霧，如果有，那一定是炊煙。

雲南的霧，只要見到粗魯一點風，像的嬌羞姑娘看到不要臉的男子，轉身就跑，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藍天一片，晴空萬里。

雲南的霧，有時也會鋪天蓋地的湧來，淹沒村莊，翻過山頭，鑽進山溝，像土匪下山，像鬼子進村，席捲一切。

我從小討厭大霧瀰漫的天氣，它給人的感覺的感覺十分壓抑，其實就和進了暗無天日的牢獄無異，聽得見鳥鳴，卻不見鳥飛，聞得到花香，卻叫不到花的美麗，聽得到有人說話，卻不知道說話的人姓甚名誰。

去年冬天，我第一次到北方，聽人說，你到了北京不要出門，出門須戴口罩，那邊的霧霾很嚴重。我在北京的時間短，卻也沒和霧霾碰面，山東一見，果非一般。

同樣是霧，北方的霧卻要被喚作霧霾，原因就是北方的霧不真實，摻了假，是有毒害有臭味的霧，無數種有害的化學元素混進空氣中，還厚顏無恥的暴露自己的醜陋，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加喜歡雲南的懂得廉恥的霧。

雲南的霧，是知廉恥的。它不會讓人間一直烏煙瘴氣下去，它懂得禮讓，懂得收斂，懂得潔身自好。清風徐來，雲開霧散，霧是天邊潔白的雲，天下一片太平。

其實，雲南的霧也有恬不知恥的。世間萬物，辯證統一，不管是人也好，霧也罷，都會存在反其道而行叛逆者。

就如有的霧，寧願躲進深山苟延殘喘也不願順應天道，寧願東逃西竄也不束手就縛，更可惡的是，甘願淪為世人皆棄的烏雲也不棄暗投明，非得被連根拔起方知後悔晚矣。

還有的霧，是不要臉的，妖風一吹，就搔首弄姿，搖風擺柳，以為自己八面玲瓏，從這座山盪到另一座山，而常常顧頭不顧尾，顧尾顧不了頭，在世人面前丟人現眼。

關於霧，還有一些傳說，聽老輩人說霧裡有牛鬼蛇神，霧最濃的時候就會從黑暗中爬出來，專干不正當的勾當，以前是偷別人家的蘿蔔白菜，後來偷牛馬牲畜，再後來就是偷人了。

我聽到這些傳說，先是一陣驚訝，隨後感到後怕，我也在霧裡走過，當我從霧裡走出來，卻沒有看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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