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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歸來的托爾斯泰:自行解放農奴,可沒有一人想要自由

文|郭曄旻

「設若人人只憑信念而戰,那就無戰爭可言了。」他說,「這就美不勝言了。」彼埃爾說道。

——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

彼埃爾(謝爾蓋·邦達爾丘克飾)正在戰場上

在《戰爭與和平》的諸多角色中,男主人公之一的彼埃爾·別祖霍夫也是個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他是彼得堡最富有的貴族別祖霍夫伯爵的私生子,剛從法國留學歸來,對俄國國內腐朽的貴族生活難以適應。在小說中一出場,他就在與所有人唱反調。當俄國貴族一致聲討「篡位者」拿破崙時,他卻「不合時宜」地為拿破崙辯護:「假若這是為自由的戰爭,我便能了解它,我要第一個從軍;但幫助英國、奧國,去反對世界上最偉大的人,這是不對的。」

「生活條件過分優越,需要得到滿足的幸福也就消失了。」彼埃爾這個人物的真實內心其實是迷茫的,「我是什麼人?一個私生子,既無名望,又無資產……不過在目前我是自由的,我不知道我將來要做什麼。」這或許可以看作托爾斯泰本人內心的自我寫照。托爾斯泰雖然不像彼埃爾那樣是身份尷尬的私生子,但其父母的早逝,第二個家庭教師的不理解以及相貌的不起眼,還是讓這個比別人更加早熟的孩子感到異常的自卑和孤獨。

這樣的出身,使得托爾斯泰與其筆下的彼埃爾一樣愛惜自己的羽毛,重視自己的名聲。在《戰爭與和平》里,當彼埃爾聽說了關於妻子與道洛霍夫的風言風語後忍無可忍,不假思索地揚言要與道洛霍夫決鬥(儘管他連開槍都不會)。而在現實里,托爾斯泰與另一位俄國作家屠格涅夫在1861年因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決裂(17年之久),托爾斯泰在未收到道歉信的情況下(實際情況是屠格涅夫寫信寄錯了地址),憤怒地要求與對方決鬥,而且不是「走走形式的決鬥,像那些喝了香檳酒就可以和解的文學家,他是認真的,希望屠格涅夫拿了手槍就到鮑戈斯洛沃森林邊來會他」。當然,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決鬥沒有付諸實施,否則俄國文學史里可能不會誕生《戰爭與和平》這樣的史詩巨著,那絕對將是世界文壇的一大憾事。

《戰爭與和平》插畫

另一方面,在旁觀者眼裡,「彼埃爾是一位具有金子般心地的人」。在小說中,彼埃爾參加了共濟會,並決定拋棄過去的荒唐生活,帶著一份他親自草擬的計劃書,動身回到他在基輔省的田莊上解放農奴——「就是現在,當我努力為別人而活的時候,我明白了生活的全部意義。」遺憾的是,儘管他有著兒童般的美好願望,最後還是被總管家的鬼話所欺騙:「他們(農奴)本來就已經很幸福,根本用不著解放。」現實里的列夫·托爾斯泰同樣以其對於農奴與底層人民的好心腸著稱於世。在繼承遺產而成為一名擁有1470俄畝土地的青年地主伊始,托爾斯泰就意識到,「去關心這700個我必須能向上帝交代的靈魂(指莊園里的農奴)的福利,難道不是我的明白的、神聖的職責嗎?」他把一部分森林劃歸農民經營,並取消了對農民的肉體懲罰,還通過村社大會給貧苦農民以救濟……

令托爾斯泰感到痛心疾首的是,甚至農奴也不理解他,有的農奴認為他是一個怪人,可以從他身上占點便宜,有的農奴認為他是個想佔便宜的地主,還有的農奴明顯瞧不起他,認為他年輕而不諳世事。托爾斯泰為此感到痛苦和絕望。「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我對自己的生活目的的全部理想,難道都是無稽之談嗎?我為什麼要憂心忡忡呢?就像我對自己不滿意似的。」

到了1856年,從克里米亞戰場歸來的托爾斯泰決心自行解放農奴。5月28日,托爾斯泰就召集了村民大會,公布了讓農奴自由的計劃:免除農民對地主的一切徭役貢賦,將土地交給農民使用,每戶可分得12英畝(4.5俄畝),其中半俄畝不收費,其餘則每俄畝每年由農民支付150盧布,30年內付清。農奴只要在合同上簽字,即可立刻獲得自由。儘管托爾斯泰一再解釋他的誠意,莊園里的農奴們就是不相信。托爾斯泰大為失望,他在日記中寫道:「他們不想要自由」,「他們的固執使我生氣,我好不容易才壓住自己的怒火」。這年的11月26日,托爾斯泰等待已久的退伍請求得到批准。他同軍隊完全脫離了關係,解放農民的雄心壯志也以失敗告終,不再困擾他了。於是,他決定出國遊歷,藉此擴大自己的視野,獲得新的生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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