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許靈溪

那段毫無保留的奉獻，求而不得的痛苦，伊人已逝的追悔莫及，讓人感傷，嗟嘆惋惜。可現在看這段感情，卻又多了幾分恨恨不如意。對，就是不如意，不滿意。為什麼呢？

（一）原來模樣的程靈素被美化了

對於程靈素這個小說人物，所以人都會不由自主想到龔慈恩扮演的模樣來，白衣佳人，眉目如畫，明眸若水，楚楚動人，兼身懷絕藝，蕙質蘭心。再鐵石心腸的鋼鐵直男看了這樣深情款款的女子，肯定無法抗拒，只會生出萬般繞指柔情；若是女子看了，無論自己美醜胖瘦，總會不自覺代入角色畫面，感受那一份纏綿悱惻凄婉絕倫的愛與憂傷。

但，諸位都醒醒，真正的程靈素模樣其實是書中這般描寫，「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是黃稀乾枯，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程靈素本尊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瘦下乾枯的女孩，在人群中你看了第一眼絕不會再看第二眼的普通女孩，無線版本的幺一一被認為是最符合原著的程靈素，不過，畢竟龔慈恩珠玉在前，太深入人心，這個版本雖然想告訴觀眾一個真實的程靈素，可能終究於心不忍吧！於是名字都改了，畢竟世道艱難，人艱不拆。

美人樣龔慈恩版本的程靈素大家心心念念，我見猶憐。平凡模樣的像無線版本那樣程靈素還會那樣的忘不掉捨不得嗎？還願意去歌頌讚美嗎？呵呵，只能說，這終究是個看臉的世界。

（二）胡斐對程靈素沒有愛情

在書中，很確定的是胡斐不愛程靈素，胡斐已經先有了心上人袁紫衣，一個模樣好看得千里挑一靈魂也有趣得千里挑一的女子，有了如此佳人的英雄直男胡斐，對身邊的程靈素有憐惜有敬佩也有喜歡，什麼都好，有情有義，就是沒有愛欲，沒有就是沒有，一起脫光了睡在床上都沒有的愛或慾望，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親情里，單方面付出，因為有血脈相連，總會有回應；友情的單方面付出，因為大家是平等的，禮尚往來，也有收穫；唯獨愛情，只有你愛他而他不愛你，他還有了心上人，這樣的單方面的愛恐怕最後就是讓人困擾的，會不快樂的，說不定愛情片會發展成恐怖片。

難道程靈素對胡斐說，我愛你是我的事，與你毫無關係！我有我的驕傲，我的淡然，我的洒脫，我就只想對你好，為你付出一切，你不要管你只安心接受就好了……不知道男人們是怎樣看待這種女人的，做為女性，我只想說，這真的很不可理喻，很無理取鬧，很蠢很腦殘！完全不符合程靈素聰明牛掰的人設啊。

（三）程靈素的犧牲只是為了劇情需要

所以，這麼矛盾不可理解的程靈素的存在只有一個原因，為了劇情需要。

聰明牛掰怎麼樣，程靈素是孤女啊，無父無母，長的不好看，沒人疼，沒人愛，身邊還有一群師兄師姐們打打殺殺要奪性命，所以這樣的程靈素遇到了男主胡斐，才會一心一意一根筋地愛胡斐。於是所有人都替程靈素可惜傷心，這樣的女孩子實在太命苦了，怎麼能這麼命苦？這種感情發展下去總是個禍害，胡斐大俠最後的知己是又美麗又聰明出身又好的苗若蘭啊？那應該怎麼辦呢？於是金老就理所當然火上澆油地把程靈素寫死了。只有一死，愛欲執念矛盾痛苦通通解脫，這段求而不得的感情才得到升華，才得到心上人的回應與追憶，這樣故事完美到達高潮。

所以，與其說程靈素為了胡斐付出一切，倒不如說程靈素的存在是為了成全一本叫飛狐外傳的書。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用。我依然替程靈素不值，唏噓不已甚至是咬牙切齒地不值。

（四）如果有如果，我心裡的那個程靈素

如果可以，我心中的那個容貌平平瘦小乾枯的女孩子，雖然命運不佳成長不順，自卑又執著，但遇見了胡斐，一個堂堂正正的大好青年，說不喜歡那是假的，被他純良正義所折服那肯定是真的，生命枯木為此開出來璀璨的愛情之花。

但是，生命之木就只應該開一朵愛情之花，用全部的心血精神去澆灌去供養，開到極盛然後無人回應就該一死了之這樣了嗎？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全部的力氣去隱忍去含蓄甚至是無言的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荒謬的事好嗎？為什麼，本來就很平凡普通的自己不能先愛自己呢？為什麼那麼聰明善良靈性的自己要一直一直在愛和求不得之間傷心難過，一直體會那種患得患失的痛苦呢？一個人，雖然外貌平平，可心地善良，靈魂有趣，就不能做做別的事嗎？

如果可以，在踏出藥王庄邁進風雨江湖的第一步開始，那段枯木就應該開始發芽抽出綠葉來，不一樣的見識，不一樣的人，每段不同的邂逅，每處不同的風景，不要再拘泥於一個人，一個事物。

而程靈素，又是那麼爽快，那麼淡然，那麼靈氣十足，這些足以讓枯木星星點點發芽抽枝，布滿綠葉，人生生機勃勃，千變萬化，千紫萬紅。至於開花，開什麼樣的花，一切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如此，就是另一個不一樣的程靈素的人生了。這樣的人生之後，如果她願意為胡斐付出生命，得到的就不僅僅是胡斐的追憶，痛悔和難過，如果能得到喜歡的人的感謝，懷念與尊敬，豈不是更偉大，更有正能量？與其悲悼懷念甚至去讚美那個為情殞命的苦命程靈素，這樣的程靈素才是現在女孩子所希望推崇的吧。

真的希望程靈素中毒後能再被某個奇人救起，畢竟武俠世界無所不能，經歷過了從死到生的涅槃，這個叫程靈素的女孩子，不管生命里有沒有胡斐這個人，都能開啟一個不一樣的人生。要爽快就真爽快，要洒脫就真洒脫，我承認我的眼裡只有你，但我抬起頭，我的眼睛還看到你身後無窮無盡的大千世界。

【作者簡介】許靈溪，江蘇南通人，愛讀書碼字，愛讀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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