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上將肖華文革失蹤7年之謎

肖華

肖華(1916-1985)，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將領。參加過土地革命戰爭、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歷任空軍政委、總政治部副主任等職。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肖華譜寫的《長征組歌》被評為二十世紀華人經典音樂作品之一。

1930年，毛主席將14歲的肖華交給紅四軍政委羅榮桓時說：「這孩子日後會有大出息。」從此，肖華便從興國的「赤崽」成長為少共國際師政委;從冀魯邊區的「娃娃司令」錘鍊成共和國最年輕的開國上將。當一部《長征組歌》唱遍神州大地的時候，人們又認識了一個詩人肖華。

然而在「文革」中，時任總政治部主任的肖華卻神秘地失蹤了。7年過去了，他又在無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天安門城樓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肖華 羅榮桓

結怨江青、葉群「文革」慘遭報復

戰爭年代肖華在江青的家鄉工作時，就了解到江青品行不好。「文革」前，江青一直想到總政兼職，並找肖華談過，肖華沒有答應。50年代，一位中央領導人的夫人向肖華反映葉群的男女作風問題，被葉群知道了，從那時起，肖華成了葉群的一塊心病。

「文革」初期，肖華曾任全軍文革小組組長。由於他堅持不搞打倒一切，保持軍內穩定，林彪、江青向肖華頻頻發難，指使造反派對肖華進行抄家和多次批鬥。1967年3月3日，召開了總政系統及軍隊院校造反派參加的6000人大會。會上，周總理專門批評了造反派揪斗肖華的惡劣行徑，然後，講了肖華的革命經歷，從早晨9點一直講到中午12點。

周總理憤慨地說：「你們在座的沒有一個比我了解肖華，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連衣服都穿不好時，我就認識他，他是毛主席調來的，毛主席信任他，培養他，他的第一個啟蒙老師就是毛主席。他從紅小鬼到總政治部主任，跟著毛主席南征北戰幾十年，總是處於鬥爭的第一線。這樣一個好同志，怎麼會反對毛主席，反對黨呢?你們會唱《長征組歌》嗎?你們能寫出來嗎?對毛主席沒有深厚的感情是寫不出來的。『毛主席用兵真如神"這一句是傳神之筆。《長征組歌》每一段我都會唱，你們為什麼不準唱?你們憑什麼說《長征組歌》是大毒草?」

對肖華下手的時機終於來了

1967年5月13日，在林彪、江青的挑動下，分屬兩派的軍隊和地方造反派為文藝演出由誰參加的問題，大打出手，死傷多人。肖華果斷地平息了這場武鬥。而林彪、江青一夥卻把這次事件嫁禍到肖華頭上。葉群指使造反派把批判肖華的大字報貼到天安門廣場。周總理見情況不妙，立即讓肖華夫婦搬到了山上。還未來得及動身，造反派就包圍了肖華的家。肖華被批鬥一個多月，身患肝炎的他被折磨得精疲力竭。

1967年7月，毛主席在天安門接見紅衛兵，要肖華參加。「四人幫」得知後，布置一伙人截住肖華的車，致使肖華未能參加。7月25日，林彪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了他們操縱的人，指示說：要徹底砸爛總政閻王殿。自此，肖華被連續批鬥。1967年12月，在林彪、江青一夥的操縱下，造反派炮製了一份《關於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肖華的罪行和處理意見的報告》。分別上報毛澤東、林彪、中共中央、中央軍委、中央文革小組。

1968年初，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把肖華極其秘密地關押在離總政不遠的一個叫做松樹衚衕的小院里。從此，肖華「失蹤」了。關押肖華的小屋只有5平方米，小屋的窗戶用鐵板釘死了，屋裡吊著一隻日夜通明的100瓦燈泡，一個槍口還從門上的小孔伸進來。看守規定肖華睡覺臉必須迎著燈光和槍口。由於肖華「態度頑橫，拒不交待問題」，常被打得遍體鱗傷。肖華獲釋時，全身浮腫，毛孔出血，望之令人愴然。

肖華（左二）

肖華失蹤王新蘭苦苦尋夫

林彪、江青也沒放過肖華的夫人王新蘭。就在肖華被抓的前5個月，王新蘭就被抓走了。這位從小參加紅軍的女戰士被關了3年，遭受了種種非人的折磨與磨難。後來未作任何結論，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她出獄後就開始打聽肖華的下落。為了丈夫，王新蘭給毛主席寫了一封長信，為丈夫申訴。但由於當時林彪、江青兩個反革命集團的干擾，這封信也不了了之，王新蘭陷入漫長的等待中。

「9·13」林彪折戟沉沙溫都爾汗，使王新蘭看到了希望，但是肖華依然沒有消息。兩年過去了，王新蘭苦苦等待著。由於心力交瘁，她的心臟病發作，住進醫院。在醫院裡，王新蘭給周總理寫了一封要求見肖華的信。總理很快批示讓他們見面。

王新蘭和孩子們被帶到一間會議室。「相見時難別亦難」，這是他們別後5年第一次見面。神情有些獃滯的肖華見到家人，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又立即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幾個孩子見父親成了這副模樣，忍不住哭了起來。肖華的兒子肖雲借攙扶父親上廁所的機會，把事先寫在手心的「林彪死了」的字偷偷給父親看，肖華一怔，目光亮了一下。在探望結束時，肖華突然對王新蘭說：「新蘭，你自己要多保重!」

肖華將軍夫婦

肖華重見天日為民鞠躬盡瘁

在中國政治舞台上「失蹤」了7年的肖華，終於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1974年9月，在慶祝建國25周年前夕，中央派專人將出席天安門國慶觀禮的人員名單送毛主席審定。毛主席看了半天，拿起筆，親手添上了肖華、劉志堅兩個人的名字。

「四人幫」慌了，指示專案組立即釋放肖華，並為肖華趕製軍裝。專案組來通知肖華出去時，肖華顯得異常平靜，他抗拒出去，說：「當初你們為什麼抓我?現在為什麼放我?我要一個文字結論。」

造反派亂了陣腳。原來，肖華和總政一大批領導被打倒關押，完全是林、江兩個反革命集團聯合「砸爛總政閻王殿」的直接結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毛澤東竟然想起了已被關押7年的肖華，而肖華偏偏不出去。他們擔心毛澤東再過問，無奈之中，開車來接王新蘭去做勸說工作。王新蘭關心的是丈夫早點離開這裡，回到那雖然破舊但不失溫暖的家。她勸丈夫：「主席讓我們回去就回去，是是非非怎麼說得清，孩子們都在家等著你呢。」

9月30日，肖華出席了國慶招待會。周恩來感慨萬分地握著肖華的手，久久不放，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國慶節那天，「失蹤」了7年的肖華又出現在天安門城樓上。

聽說肖華出獄了，年近90歲的朱德讓康克清打電話，說想見肖華。肖華夫婦來到朱德家，朱老總一手拉一個，看了又看，連連說：「回來了就好。」許世友一見肖華，就失聲痛哭：「肖主任，你冤枉啊!」

1977年4月，粉碎「四人幫」不久，中央任命肖華為蘭州軍區第一政委兼任甘肅省委書記。肖華在大西北一待就是7年，為那裡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建立了不朽的業績。1983年6月，肖華當選為六屆全國政協副主席。

1985年8月12日，肖華這位最年輕的開國上將，在風雨中走完了他的人生之旅。這年，肖華才69歲。(文/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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