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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師傅的八卦

牡丹受了傷,師父將她留在雲霄宮養身子,既然她留下,大家便都不肯回去,勸說了半天,才留下月明,其他人連同墨離一道回了赤台鎮。

安頓好牡丹,百心來了,帶了幾樣吃食,問候了大家之後笑著湊過來,「師姐,你的傷沒事罷?」

我無精打采地搖搖頭。

「既然沒事,那就去雲霄殿見師父罷,師父叫我來找你。」百心勉強的笑容裡帶著點同情。「你也太心急了,那天山門口值守的師兄發現樂古上仙帶走了他們,回來就報了師父,你再等一刻,就不必受傷了。」

「師父找我?」我不安道。

百心點點頭,「走罷,師父還在等你。」末了又嘆著氣道,「師父不許你去後山,你怎麼就是不肯聽呢?」

我原本打算跟百心問問樂古上仙與師父的舊事,此時只好作罷,跟著百心往雲霄殿走去,剛走到殿門口,百心報了一聲,「師父,百花師姐來了。」扭身便走,腳底幾乎要生風一般。

縱然百心如今恁般不講義氣,我也別無他法,只得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就此作罷。

「進來。」師父沉靜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不敢怠慢,趕忙走了進去,行禮道,「師父。」

師父站在殿內,背對著我看著台階上他往常坐的位置,若有所思。

我站在他身後,抬頭偷偷看師父。

「百花。」師父還是那麼沉靜的聲音,「為師曾說過,不許你踏足後山。可是你卻一再罔顧為師之命,肆意妄為。你可知錯?」

師父雖然並不必往常嚴厲,聲音里卻顯得那麼不近人情,與方才在後山為我擔憂又出氣的師父判若兩人。我不禁詫異地抬頭,卻仍然只看見他的背影。

「師父,徒兒雖然違抗了您的命令,可的確是事出突然,情非得已。還請師父恕罪。」我努力想解釋給師父聽。

「不管有多少理由,錯了就是錯了。」師父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為師只問你,你可知錯?」

我獃獃地望著師父,一時間不知所措。

師父轉過身,看著我,眼神冰冷。

「為師明知你犯了錯,還一再縱容你,為師也錯了。」他頓了頓,眼睛望著我,眼神卻不知飄向了哪裡。

「既然你還不知錯,那就跪在這裡,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再起來。」

「師父!」我驚訝地看著師父。

師父看看我,什麼也沒有說,轉身便走了出去。

聽見師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才意識到師父真的要罰我跪在這裡。我望著冷冰冰的大殿,與師父冷冰冰的眼神一樣,叫我措手不及。

明明方才,還為我擔憂心急,對我和顏悅色,怎麼一瞬間變成了這樣?我忍不住又看向殿外,外面空空蕩蕩,早已沒有師父的人影。

我泄氣地跪下,眼前卻滿是師父方才淡然的臉,與往常全然不同的淡然。

不知跪了多久,頭上重重的一痛,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愕然的百心,他的雙手還保持著推我的姿勢,而我倒在地上,腦袋鈍鈍的疼。

「百心!」我怒吼一聲。

百心慌忙收回自己的手,跑在柱子後站著,「我不知道你睡著了,不過輕輕推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他,手指顫抖著指向他,忍不住咳嗽一聲,滿口的腥味。

百心看著我的臉,突然認真地問我,「你是不是——傷得很重?」

我搖搖頭,滿不在乎伸手拿衣袖抹了抹唇角,「那個樂古上仙也不怎麼樣嘛,當年師父與她同戰魔界,我看全靠師父一個人才是,白白讓她落了好處。」

百心嘿嘿一笑,從柱子後慢慢走出來,小心地問我,「你不會打我罷?」

我指指地板,「師父叫我跪著我便跪著,誰有功夫打你。」

百心走過來,盤膝坐在我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把鮮棗塞給我,自己也拿出一把往嘴裡塞,說出的話也變得含含糊糊。

「我看師父這次真的是生氣了。」百心道,「我勸你你不肯聽,不管有什麼事先回來稟告師父再說嘛,為什麼要跑到後山去?弄了一身傷回來不說,還要罰跪。」

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一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樂古上仙今日提起的汝夷又是何人?」

百心吐出兩個棗核,鬼鬼祟祟地看了看殿外,才道,「這位汝夷娘娘可不得了,一萬年前魔界作亂,那魔君本來已經被師父打敗捉住,卻不知怎麼逃脫了出去,闖入凡間後連毀百城。汝夷娘娘頃刻之間便叫那百城恢復了原樣,可惜就此散盡了修為,魂飛魄散。」

聽百心這樣一說,我才憶起在幽冥鎮之時,也曾依稀聽說過這段往事,想了想我又問道,「這麼說來她是為了救人而死,樂古上仙為何又要說她是死在師父手上呢?」

百心搖搖頭,「這便是只有當年在場的人才知道內情了。汝夷娘娘雖然能叫萬物回春,卻只是個地位不高的散仙,也許叫她去救那百城人的性命是師父的主意罷。」

我默默點點頭,撫了撫額角。這麼看來,這位汝夷娘娘是因為自己能叫萬物回春的靈力而送了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師父說得一點也沒錯!若不是這樣,我又何必這許多年都死守著上古金蓮子的秘密。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百心看著我道。

我胸口一窒,一股甜腥的味道湧上喉頭。才感覺到周身的疼痛。

方才與樂古上仙的一戰,到底還是受了些傷,便是我有三萬年的修為,比牡丹強上許多,此時卻有些支持不住。

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口裡吐出殷紅色來。

百心忙扶著我坐下調息。

「師父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受了傷還將你罰跪在此。真是狠心。」百心埋怨道。

雖然我拜師不久,可是師父對我唯有袒護,從不是狠心的人。這次為何要這樣罰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私去後山不成?

按百心所說,汝夷娘娘不過是一個散仙而已,師父為何要護她,她的死與師父又有何關係?

疑團越來越多,我搖搖頭將這些疑問拋在一邊,閉上眼睛,我靜下心來凝神調息。

百心坐在我身旁,擔憂地看著我,見我調息也不敢再打擾。

活了這許多萬年,我才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無論在大荒山做我自由自在的花妖,還是如今在這九華山拜師學藝,總歸還是身子要緊些,為了旁的事費神也大可不必。

等我睜開眼睛時,卻看見百心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口水留了一地。

我嫌惡地戳了戳他的額頭,「哎——快醒來!」

百心懵懵懂懂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抹了抹下巴上的口水,坐起來,「天都快亮了?」

「嗯。」我伸個懶腰,「你快些回去罷,若是叫師父知道你陪著我,你就真的該來陪我了。」

百心點點頭,匆匆忙忙地起來,又不放心地道,「師父若是教你認錯,你便好好認錯,不要再惹事了。」

我點點頭,揮手叫他快些走。

百心才趕緊走了。

我理了理衣裳,才又翻身跪著。

不過片刻,我聽見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百花。」

師父站在我身旁,看著我的側臉。

「徒兒在。」我垂首應了一聲。

「你可想明白了?」師父的聲音,十分平靜。

「徒兒想明白了。」我忙乖巧地答道。「徒兒不該任意妄為,不該違抗師父不許徒兒去後山的命令,執意去後山救人。更不該招惹樂古上仙,還與樂古上仙動起手來。徒兒知錯了。」我頓了頓,「還請師父責罰,不如,就將徒兒逐出師門罷。」

我本沒有料到此去後山惹出這樣一番事來,既然師父將那樂古上仙都趕出了九華山,我這樣不爭氣的徒兒豈不是也該離開才是?

昨夜讓我帶傷跪在這裡,可見師父也十分生氣,我雖覺得委屈,不過既然身為徒兒,自然要為師父分憂,不如便自己請辭一番,也好省了師父的口水。

何況師父到底是九華山主人,我和眾姐妹得罪了魔界,在沒有其他出路之前,總還要在山下赤台鎮討生活,總不好太過於得罪師父。我好好認錯,再叫師父將我逐出師門,也算是給師父一個交代。

我對自己說出的一番話頗為滿意,誰說我忘此任意妄為?我向來都是能屈能伸,絕不吃眼前虧的。

「你想離開九華山?」師父走到我面前。

我仰頭看著他,努力做出個悔恨的表情,「師父誤會了,我怎麼會想離開九華山呢?只是徒兒向來疏於自省,屢屢闖下大禍,叫師父頭疼不已。徒兒昨晚痛悔一夜,覺得只有懇求師父將徒兒逐出師門,才能叫徒兒承擔自己犯錯的後果,才能改正錯誤,走上正途。還請師父成全。」

我忙拜倒在地,其實是脖子仰地發酸,實在支撐不住了。

師父站在我面前,淡淡道,「你起來罷。」

難道師父要答應了?我帶著欣喜,連忙爬起來。

師父掃了我一眼,「跪了一夜還身手這樣靈活,可見你很有修習術法的天賦。逐出師門就不必了,為師限你三日內學會馭劍之術,若是學不會,就去藏經樓抄經書罷。」

師父化出赤玉香心,遞給我。

我恨不得跪下去重新起來一次。

看見師父將赤玉香心放在我面前,我頗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他。這是樂古上仙的法器,師父與她有舊,便是後來生了冤讎,情這東西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沒了的。

「怎麼?」師父看著我,「你的法器也不認得了?」

我想了想道,「雖然師父將赤玉香心賜給了徒兒,可是徒兒無能,始終不能駕馭,還是請師父收回罷。」

師父微微皺眉,「這把赤玉香心在臨華殿一萬年從未現世。可是卻偏偏被你得到,足見與你有緣,雖然你如今還未能完全控制,但為師相信只要你用心修習馭劍術,很快便能駕馭好它。」

我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立場不明、臨陣倒戈的法器,徒兒便不能信任,若是不能信任,又怎麼能與它達到合一的境界?」

師父默默看著我,半晌才道,「既然你不肯收下,那為師便替你暫時保存,將來若有一日你想明白了,為師再將它給你。」

我笑了笑點點頭,心中卻想這一日大約是很渺茫了。

師父收起了赤玉香心,道,「既然你將赤玉香心還給了師父,馭劍術也暫且不必修習,去藏經樓抄經三日,沒有師父之命,不得出來。」

我點了點頭,「徒兒告退。」

轉身走出雲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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