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袁世凱的滿族親貴為什麼沒有除掉他，放他回家養「足疾」？

文｜周渝

「袁宮保是北洋軍的衣食父母，有了袁宮保就不怕沒有升官發財的機會。」相傳這是當年北洋軍中流傳甚廣的一句話。在晚清夕陽的殘照下，清廷的北洋新軍雖然還不至於徹底變為袁世凱的私家部隊，但它卻已經在王朝的心臟地帶形成了一個幾乎無人能撼動的政治集團——北洋系。

北洋集團日益壯大，引起了滿族親貴的忌憚與不滿，他們劍鋒直指袁世凱。面對風雲詭譎的局勢，袁世凱也試圖用拉攏收買的方法分化他的政敵，例如當時滿族親貴中排漢最激烈的鐵良麾下有一畢業於日本士官學校的優秀後進良弼，袁世凱為了將他招攬到自己的帳下，不惜以北洋軍第六鎮標統的要職作為籌碼，無奈還是被良弼拒絕。面對良弼這樣的鐵杆「鷹派」，即使手腕老道的北洋圈主也束手無策。

除了段祺瑞這類新派軍官外，一直以淮軍繼承人自居的袁世凱也非常注重招攬淮軍舊將。自新建陸軍開始，袁世凱招募的部屬幾乎都出身於武備學堂與淮軍行伍，他「一面籠絡武備學堂學生，一面廣為招納淮軍舊將，表示自己延攬人才，新舊並重，一視同仁」，軍隊組織上也與淮軍一脈相承。到編練北洋新軍時期，袁氏帳下的淮軍舊將如江朝宗、王慶懷、薑桂題、陸建章、王占元等人皆已嶄露頭角。這個系統之外的其他實力派，袁世凱也作積極爭取，如廣西的陸榮廷、龍濟光，東北的張作霖等人都先後與之搭上關係。

袁世凱之所以不遺餘力地鞏固自己的北洋圈，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擔心年邁的慈禧一旦撒手歸西，光緒帝重新掌權，他將遭遇滅頂之災。1908年11月15日，袁世凱擔心的這一天終於來了，不過對他而言還不是最壞的情況，因為慈禧死去之前，年輕的光緒皇帝也駕崩了。但攝政王載灃將對袁不利的消息在當時路人皆知。

老練的袁世凱最終逃過了此劫。究其原因，除了在朝堂上張之洞以「國有大喪，不宜誅戮大臣」為由堅決反對外，從根本上拯救袁世凱的還是他精心打造的北洋圈。載灃的兒子，末代皇帝溥儀也有一段回憶說：「攝政王要殺袁世凱為兄報仇，雖確有其事，但是被奕劻為首的一班軍機大臣給攔阻住了。詳情無從得知，只知道最後讓父親泄氣的是奕劻的一番話：『殺袁世凱不難，不過北洋軍如果造起反來怎麼辦？』結果是裕隆太后聽了張之洞等人的主意，叫袁世凱回家去養『足疾』，把他放走了。」

1909年1月2日，載灃以皇帝的名義明降上諭，命「袁世凱著即開缺，回籍養痾」。袁世凱在晚清最顯赫的一段時光也隨著這道聖旨走到終點，臨行前，他將在北京新購置的府學衚衕私宅贈給了段祺瑞。但只要北洋圈還在，袁世凱對朝局的影響就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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