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你的甜蜜

「為什麼？」程少英詫異，陸海華雖然常常愛當著陸程的面念叨陸程，但在陸程的成長過程中，除了中學就送出國讀書這一點上，是陸海華給陸程做的決定，其餘時候他向來不干涉陸程的任何決定。

「再說了，小程交個女朋友，又不是要結婚，關你同不同意什麼事？」程少英好笑，「怎麼，我這當媽的還沒說什麼，你當爹還先拿瞧上了？」

陸海華沒有反駁，隨手又拿起報紙舉在面前，「你也說了，生活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很大的，這姑娘你也就才接觸了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深入的了解？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現象。」

「別的不說，看人這一點我還是有自信的，你說說看，這麼多年，我看人哪一回是不準的！」程少英不服氣，伸手又去扯陸海華的報紙。

陸海華側身躲開了，眼睛仍盯在報紙上，說：「你找時間跟陸程談談，這女孩跟陸程不合適。陸程那個性格你還不知道嗎？看著有點小聰明，實際上愣頭愣腦，直冒傻氣的。這女孩不是說以前因為家裡的事跟法院打過交道嗎？家庭背景肯定遠比你知道的複雜，陸程還是少接觸的好。」

陸海華這麼說，程少英倒是有些聽進去了，坐在沙發上思索了一會兒。

陸海華扔下報紙起身，準備上樓，走到拐角，又道：「說的你都聽到沒？記得給陸程打電話，不然叫他下周末一個人回來吃飯也行。」

「你兒子什麼性格你不是一清二楚嗎？他能聽我的？」

陸海華腳步頓了一下，說：「叫他下周末回來，我跟他說。」

「行了行了，你哪兒來的自信？你們倆除了吵起來，能談出什麼結果？」程少英翻了個白眼，「年輕人的事兒由他們自己去，我看你兒子也是個沒長性的，聽鄭雪說，他在美國時候女朋友都換了幾任了。現在年紀輕，沒個定性，這會兒喜歡得緊，說不定過兩個月就又分了。」

陸海華似乎是被這個說法說服了，想了想沒再說什麼，往樓梯上走了，走到一半，反應過來：「什麼叫做『也是個沒長性的』？這一點上我可是跟他天差地別！」

程少英被逗得笑了，看著陸海華一直上了樓。

回去的路上，莫璃看著車窗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莫璃，跟我回家吧。」陸程說。

「嗯？」莫璃轉頭看他，「不是剛從家裡出來嗎？」

陸程笑，「去我那兒，本來想讓你嘗嘗我媽的手藝，看樣子你也沒吃好，晚上本大廚給你露一手。」

「不是，阿姨的手藝挺好的，我……」莫璃頓了一頓，「陸程，我有很多事沒有跟你說，其實你對我的情況並不了解……」

「不了解嗎？我並不這樣認為。」陸程道，「可能你自己沒有覺察到，其實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很容易看透。莫璃，你的性格單純又簡單，我覺得我已經足夠了解。

「至於其他的，說實話，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好奇過，可是現在，你在我身邊，我又覺得那些都不重要了。你或許有很多不開心的往事，但是，莫璃，你現在遇到了我，一切都會變好，你相信我。」

陸程回頭看了莫璃一眼，說：「我看得出來我媽很喜歡你，我爸這人臉上嚴肅，但面冷心熱。以後我的爸爸媽媽就是你的爸爸媽媽，我們都會對你好的。」

莫璃怔了一怔，說：「你聽見了？」

「我坐得離廚房近，聽到一點。」陸程將車拐進一個進口超市的地下停車場，輕鬆道，「走，去買牛排，晚上看陸師傅給你露一手。」

買好食材出來一路堵車，長長的蜿蜒的車隊龜速前行，等回到陸程住的公寓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陸程家的廚房幾乎沒用過，翻出一個鍋子來標籤都還貼在上面。莫璃幫他把所有的餐具和刀具都清洗過一遍，才正式輪到陸大廚上場。

陸程從抽屜底層翻出條嶄新的圍裙，拆掉包裝套在身上，莫璃一看就笑了。陸程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圍裙上印著個豐乳肥臀、撓首弄姿的妖嬈女郎身體，配上陸程的身材和面孔，十分滑稽了。

陸程自己也樂了，「搬家的時候同事送的，這都誰買的啊？」

莫璃還在捂著嘴笑個不停，陸程湊過去，聲音低低的，「就這麼好笑么？那我這麼弄一回也值了，要不要拍個照給你存手機里每天看著笑一笑啊……」

說著說著嘴唇就貼了過去，兩個人站在不算寬敞的廚房裡吻了好一會兒，直到陸程把手從莫璃的襯衫下擺探了進去，順著後腰一路往上，兩根手指按在搭扣上，莫璃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漲紅了臉。

手機鈴聲在客廳響了起來，「電話……」莫璃窘迫地要推開陸程。

「嗯——」陸程拖長了聲音，手卻堅定地按在那一排搭扣上。

當鈴聲終於消失時，搭扣被打開，衣服推了上去，陸程的手如願地覆在他肖想已久的位置上。莫璃身體一個顫慄，臉上的紅暈一直染到了脖子上。

陸程也沒料到自己心跳得如此劇烈，他的嘴唇移到莫璃耳邊，一開口聲音暗啞：「小璃，你太敏感了。」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

「陸程——你在裡面吧，我聽見手機鈴聲了——」

「咚咚咚——咚咚咚——」

方誌鴻在客廳的沙發里坐下時，看著一臉陰沉的陸程，有些莫名其妙，「打電話只聽見鈴聲沒人接，我還怕是你在家出了什麼事兒呢，比如溺死在浴缸里什麼的……」

又看了看一旁略低著頭坐的莫璃，「你們兩個人在家都沒聽到鈴聲啊？我在門外面都聽到了。」

「陸程你瞪著我做什麼？又不欠你錢！我怕敲錯了門，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哥們兒我今天一天可太倒霉了！恬恬從早上起來就跟我發脾氣，我都忍著沒說話躲在一邊安靜地打遊戲了，她還把我給趕出來了！唉，哥們兒月底項目完成就回美國了，她還不珍惜珍惜我……

「陸少爺，你也多看我幾眼吧，這一走可就一年半載的見不著了啊，哦，對，你經常要去總部出差的……」

方誌鴻在陸程家一直待到吃完牛排，晚上九點多才離開，臨走還攬著陸程的脖子小聲道：「陸少爺，你這都抱得美人歸了怎麼還死沉著個臉呢，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要勞逸結合呀。」

周一剛一上班，莫璃就被通知第二天要跟江芝毓一起出差，去北方的三個學校去校招。原本負責這一塊的同事周末時摔斷了腿，江芝毓就點了莫璃跟她一起去。

晚上陸程在莫璃的租屋裡眼巴巴地看著她收行李，不情不願道：「也沒聽說人事行政部還要出差的呀，TK都有些年不招應屆畢業生了，這又折騰些什麼呢？」

「江經理說是亞太區前一段剛修改的人事政策。」莫璃邊在床邊折衣服邊說。

「你這一去就是十天，我怎麼辦？」陸程賭氣道。

莫璃這才抬眼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的人，陸程不在客廳的沙發里待，拿了個小矮凳蜷在她房間門口坐著。房間又窄，一張床就填滿了大部分空間，他一雙長腿摺疊著，膝蓋還是被床尾給抵住了。他就這樣擠在那兒，眼神跟著她收拾東西的身影飄來飄去的。

莫璃忽然覺得好笑，走過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陸程的頭髮很硬，又剛理得很短，摸上去有點刺刺的。

陸程一把抱住她腰，隔著衣服臉在側腰處蹭來蹭去，「我晚上不回去了……行嗎？」

莫璃的心使勁跳了一下，連腰間的癢都忽略掉了。

「算了……」沒等她說話，陸程自己先說了，「今天不影響你休息了，明天那麼早就要出發。」

過了會兒，又懊惱氣憤道：「你們訂那麼早的飛機做什麼？TK現在連這麼點兒錢都要省么！」

莫璃原本還在面紅臉熱的忐忑中，見了陸程這副德行，又聯想到他在公司一貫衣冠楚楚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笑就止不住，還越笑越大聲，最後笑得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無法抑制，又很不習慣，有多少年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大笑是什麼時候了。

陸程定定地看著她蹲在地上笑，最後才伸手把她拉了起來，小聲說：「知道我第一次見你什麼感覺嗎？我當時想，怎麼有人能哭得這麼慘烈。」

莫璃笑得有點茫，還有些沒力氣，像是醉酒後的微醺，她倚在床尾的架子上問：「陸程，你老說你以前見過我，你在哪兒看到我的？」

陸程知道她對少時的自己完全沒有印象，有點不甘心之餘，又覺得她還是不記得自己豆芽菜似的青蔥少年時期為好，絕口不提是在自家院子外見到她的情景。

莫璃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幽怨表情，又想笑，這回陸程沒讓她笑出來，親身上陣堵住了她的嘴。

當天晚上雖然沒有留宿，陸程還是磨蹭到了快十二點才走，走前還再三道：「我不管，等你這次出差回來，不管再晚，去我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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