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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3《致青春》到2018《狗十三》,國產青春片轉了個彎

時隔五年,《狗十三》重見天日。

在青春片已經成為糖水片,小清新,懷舊范兒的代名詞後,被荼毒多年的觀眾們,對這部影片進行了不遺餘力的誇獎。《狗十三》的豆瓣貓眼評分均為8.4,可見,分屬不同維度的觀影群眾們,對這部終於拒絕煽情的青春片,同時給予了肯定。

五年,其實並不長。《狗十三》與《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是同一年拍攝的作品。在《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大火後,青春片迅速成為電影市場上炙手可熱的類型,在懷舊風、小妞電影、互聯網IP,流量明星的風頭輪番在這一類型上刮過一輪後,青春電影類型被迅速消費,過熱,再至過氣。

五年時間,讓一種類型片走過春夏秋冬,又至現實主義萌芽時期。

80年代:

最天真最理想的青春電影時代

縱觀青春片的歷史,不難發現,它一直是緊隨時代風向變化的類型電影。每一點時代的變化,都在不同年代中的青春電影中得以體現。

國內青春片的萌芽,是始於1978年改革開放後。英雄人物不再成為中國電影的唯一主角,這讓青春電影有機會,開始書寫個人視角的成長故事。

在1978年到1984年間,關於十年動亂的陰影仍然揮之不去。剛從文革中恢復過來的年輕人,以個體的視角,來講述集體苦難對青春造成的創傷,與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形成映襯。這一時期,成為了中國電影史上最為活躍的一個時期。

1981年的影片《小街》中,被批鬥毒打被迫剪掉長發女扮男裝的少女俞,是一代人備受創傷的直接體現。1980年的《廬山戀》中,國民黨將軍的女兒與高幹子弟一見傾心,由此產生了「文革後銀幕第一吻」。1985年的《青春祭》講述了下鄉插隊的城市女青年,與男知青和傣家獵人之間的三角愛情故事。1984年的《大橋下面》也將幾個在當時看來極具衝突的主題引入影片:個體戶、未婚媽媽,下鄉回城。

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的故事,大多帶著憂而不傷的北京色彩。影片關注人物的個體存在,更關心未來的命運,在想像的空間里,故事得以解決,予以人物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為人物,也為觀眾帶來些許慰藉,淡忘舊歷史,也有勇氣來展望未來。

積極向上的樂觀感,在當時的不少反思影片中得以表達,在改革開放的時代背景下,帶有集體主義色彩的青春影片仍不少見。《沙鷗》中, 張暖忻啟用大量非職業演員,表現中國女排運動員參加國際錦標賽,追求榮譽。

即便在電影市場逐漸年輕化的當下,也有許多觀眾仍然抱有對那一代青春的追溯:一個樂觀、理想、充滿向上勁頭的青春時代,被青春片得以真實、誠懇地記錄下來。

90年代:

理想湮滅,殘酷物語初起時

比起上一個十年,90年代為中國的電影引入了「殘酷青春」的風味。

如果談及90年代的青春片,謝飛的《本命年》必然出現在片單的第一名。姜文飾演的李慧泉,在本命年裡,經歷愛情,友情,在屢屢受挫後,因為小流氓的一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這是一個時代的烙印:一個試圖完成人生成長過程的少年,卻以悲劇性的死亡而告終。宿命式的悲劇論調,表現出了反主體化的敘事傾向。以《本命年》為開始,殘酷青春成為了整二十年來青春類型電影的創作基調。

為什麼殘酷物語成為了青春片的主調?九十年代是一個理想和信念被市場大潮衝擊的年代,傳統文化的衰落,讓這一時代的青春變得模糊、曖昧和失落,晦暗的時代暴力,個體的反抗,青年人對於身份的焦慮,都集中體現在了這一時期的影片中。

在這一時期,第六代導演接過了書寫時代青春的擔子。在十年間,張雲創作出了《北京雜種》《東宮西宮》《過年回家》;王小帥執導了《冬春的日子》《極度寒冷》《扁擔姑娘》;婁燁創作出《周末情人》《危情少女》;還有張揚的《愛情麻辣燙》《洗澡》,賈樟柯的《小武》,王全安的《月蝕》。

一代青年的焦慮,被集中折射於地處邊緣的藝術青年。這些年代的青春主角,是搖滾樂手、畫家等藝術院校學生,或是小偷、服刑人員等社會邊緣人物。搖滾樂、KTV、打架、遊逛、戀愛,九十年代青年們無處宣洩的苦悶,在電影中得到了集中的爆發。

不同於八十年代,這些影片的結局也大多帶著時代的悵然所失感,愛情沒有獲得圓滿的句號,激情釋放之後只剩下一地雞毛。青春世界裡的灰暗與傷痛是永遠的主角,在個人化的成長經驗里,那些冷峻的色調、如凝視般的長鏡頭,晃晃悠悠的手持鏡頭,折射出一代人的焦慮,不安和彷徨感。

21世紀:

前十年的第六代,後十年的商業風

21世紀的青春片發展的分水嶺,並未從2000年開始,準確來說,直至2010年,中國電影市場才真正出現了商業化、娛樂化的青春商業電影。在前十年內,第六代導演已經開始脫離地下創作的邊緣地位。在九十年代一直有所積澱的導演們,在新的十年里獲得了更多的關注目光。

在這十年內,婁燁執導了《蘇州河》《紫蝴蝶》《頤和園》;賈樟柯創作了《站台》《任逍遙》《世界》;張元拍出了《我愛你》《綠茶》《看上去很美》《達達》;還有張揚的《昨天》《向日葵》《太陽花》;王小帥的《十七歲的單車》《二弟》《青紅》《我十一》等多部影片。

這是一個過渡的十年。不可否認,第六代導演們在這十年中站穩了腳跟。他們的自我表達和個人色彩,逐漸成為可辨認的標籤:寫實化的現實主義風格、碎片化的敘事方式,以及被影迷一眼可以辨認的個人化影響。

但同時,隨著市場商業化風起,第六代導演們也進行了變化:青年反叛精神,被面對社會的自我思考所取代。大眾對「講一個故事」敘事性的要求,也在第六代導演後期的影片里得到了回應。

不得不提的是,以女性為主體的影片終於在這十年間姍姍來遲。這幾年中有多位女性導演出現在觀眾視野中,如李玉執導了《今年夏天》《紅顏》《蘋果》《觀音山》等多部影片;徐靜蕾由演員轉成導演,拍出《我和爸爸》《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杜拉拉升職記》。

其他新人女導演也層出不窮,如陳苗的《米尼》,李芳芳的《80後》,從這一時期開始,由女性執導的影片,和以女性視角的影片,不再是曇花乍現,而成為了中國電影市場上的一支獨特力量。

但最令觀眾記憶深刻的,是那些煽動感情,有知名演員加盟,有大IP和話題性人物參與的電影。從趙薇的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開始,張一白拍了《將愛情進行到底》《匆匆那年》,在互聯網上被譽為「青春片教父」,知名作家郭敬明把自己的《小時代》拍成了系列電影、韓寒的《後會無期》、蘇有朋的《左耳》、何炅的《梔子花開》等影片接連上映。

這一時期的青春片,成了一種群體性的記憶:它與大眾耳熟能詳的人物有關,與話題和流量有關,青春片的票房與日俱增,但口碑卻江河日下。與前三十年的不同,這一代人的「青春」被消費得格外迅猛:過度的複製將這一商業類型片的價值幾乎榨乾。21世紀的十年尚未結束,市場上的中國式青春片已經被市場基本等同於「爛片」。

過度消費的浪潮,註定是一種「脫軌」的現象。《狗十三》的市場回饋就證明,青春片是一種隨著時代發展而不斷積累細節的蜿蜒成長,而不可能像好萊塢爆米花電影一樣批量出售。而「雖然遲到,卻並未缺席」的青春片,也是時候在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末尾,趕著現實主義的風起,以真實的態度,重新回到正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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