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渙散的法國，中國人應思考什麼？

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競爭形勢捉摸不定的時代，有凝聚力的國家天然擁有了一份主動性。

法國又度過了一個動蕩的周末。在全國動員了所有警力的情況下，巴黎等主要鬧事城市沒有出現太大損失，參加遊行抗議的人數略有減少，但不意味著「黃背心」運動出現了退潮的跡象，很多民眾的憤怒並未得到真正的安撫，法國的問題也沒有解決，這個周末抗議可能還會來，到時會是什麼情形也屬未定之天。

法國經濟部長勒梅爾說，這不是一個社會危機，而是民主危機，是一個無法統一一致向前進的國家危機。他其實切中了法國問題的要害。

法國上星期六逮捕1723人，同一天比利時作為「黃背心」運動的「第二災區」逮捕了450多人。抗議者們要求保留窮人的福利、減少貧富差距等，停滯的歐洲經濟拿不出更多資源做出對問題的真正改善，只能拆東牆補西牆，而抗議的不斷出現進一步打擊了經濟所依賴的社會環境，形成惡性循環。

法國和歐洲很多國家顯然面臨重振經濟所需要的深層次改革，但在歐洲民主幾乎極化的條件下，這樣的改革很難推進。馬克龍年輕氣盛，雄心勃勃，別的領導人改而不成功的、半途而廢的改革，他一咬牙一跺腳就改了，他先動了鐵路、郵政等部門，自己感覺良好，然後觸及碳排放，結果增加燃油稅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被罵成「富人總統」的馬克龍看來不得不大撤退了，但有點晚了。

歐洲國家都沒有能夠領導人民銳意改革、共度時艱的政治力量，社會也長久沒有為針對一個共同挑戰凝聚起來的經驗了，政治分裂、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內部博弈在民主制度下成了自然、甚至天經地義的事情，說實話，法國的情況和馬克龍的雄心是一種相互辜負的關係。

很巧的是，與法國受「黃背心」運動煎熬幾乎同一時間，中國宣布處理了10名打著「退役軍人」旗號搞打砸、以及聚眾擾亂公共場所秩序的人。今年10月初，一些退役人員在山東平度聚集，其中也混進了一些不法分子，幸運的是，平度聚集事件最終得到管控，而且管控結果符合公眾對事態發展的基本預期。

平度的事與法國的事其實完全不可比，中國的社會問題和西方的社會問題也在很大程度上不可比。但是如果社會真亂了，對老百姓的損害是一樣的。中西方目前誰的社會治理狀態更具有穩定性，更有助於應對社會發展進程中繞不開的那些問題和挑戰呢？

總的來看，中國的體制比較敏感，容易緊張，但主動解決問題。中國堅信發展經濟改善民生是國家的第一要務，對民生問題和公眾的不滿持續保持預警。歐洲國家對鬧事的承受力強，法國「黃背心」運動搞得如此泛濫、失控，這要在任何發展中國家恐怕都要成「顏色革命」了。但法國基本不會真的搞出「內戰」，亂一陣，不行換個政府，就可以接著往下混。

不同的體制下，且處在不同發展階段，中西的發展和治理邏輯很難比對。就人們關心的宏觀問題來說，法國那樣的國家很自由，但缺少把社會凝聚起來做事的力量。中國有凝聚力，善於做大事，但社會內部的活力和彈性有些不足。

至少從理論上說，讓一個社群部落化的社會凝聚起來解決重大問題，比一個有凝聚力又能幹事的社會增加內部寬鬆和民主，應該更難做到。世界上的實際情形是，凝聚力是當代更稀缺也更難打造的政治資源。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競爭形勢捉摸不定的時代，有凝聚力的國家天然擁有了一份主動性。

中國社會應當了解我們的位置，高度珍惜這個國家業已形成的凝聚力，同時我們要清楚每個社會都有短板，我們應減少、而不是擴大短板。揚長避短的中國應當不斷鞏固凝聚力，同時致力於探索擴大社會內部活力的有效方式，不懼怕這樣的探索。我們要相信，它比歐洲國家構建凝聚力要更容易做到。

（本文系《環球時報》社評，原標題：看渙散的法國，中國人應思考什麼）

來源：環球時報-環球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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