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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醋

露蘺順著氣味直接摸到了負一樓,怕打掃驚蛇,她屏住了氣息,腳下無聲。還未走近書房,就聽見一個妖嬈的聲音:「小哥哥,你怎麼這麼好看啊,不行了,我要親一下……哎呦,還有力氣踹人。」

一聲悶響傳來。

「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女人能碰我,你算個什麼東西。」閻少陵冷硬的聲音響起。

「啊!」女人的呻吟聲引得露蘺趕緊跑到門口,裡面的場面真的是……一言難盡。

閻少陵拽著人妖的長髮,用膝蓋扣著她的背,把她按在地上,因為頭髮被拽的太緊,她被迫挺身往後仰,胸前的一團白從低領的睡衣里暴露了出來。

「你幹什麼呢!」露蘺氣勢洶洶地大吼一聲。

閻少陵抬眼看到她,愣了下。

千歲正好也下到了這一層,還沒走近,露蘺就伸出胳膊阻止他再前進:「別過來,少兒不宜!」

說罷,她自己大步走了進去,站在發愣的人妖和閻少陵跟前,躬身直接把那團胸器給人妖塞進了衣服里,順便把她的領子也往上用力提了提。

這一系列動作,把人妖都整懵了。

看到她,閻少陵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他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怎麼,嫌我礙事了?」露蘺站直身,居高臨下地瞅他,語氣很沖。

閻少陵忽然就笑起來,他舉起自己還被綁著的雙手:「我可是在拚死抵抗。」

露蘺翻了個白眼:「那也要注意動作,非禮勿視!你都看到什麼了!」

閻少陵連忙解釋:「這是意外,這……我根本不想看,完全沒興趣,真的。」這一波否定直接暴露了很強的「求生欲」,要知道我們小閻君可是從不屑跟人解釋的,而且這種弱雞的話換作別人說,他是很鄙視的。

「哦,這個是不想看,沒興趣,那你下次想看誰的,對誰有興趣?」露蘺不依不饒地話趕話追問。

「你……說呢。」閻少陵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嘴角越翹越高,他故意說「你」的時候頓了一下。

露蘺反應過來,臉一下子就熱了,所有火氣煙消雲散,她還想繃住表情,但笑意止不住地往外擠。

「喂……兩位好歹注意下我這個第三者吧,撒什麼狗糧。」趴在地上的人妖鬱悶地插話。

門口響起一聲冷笑:「我這個第四者,可以進來了吧。」

閻少陵聞聲看到千歲,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了,他起身就站到了露蘺的身邊。

「怎麼如此粗魯地對待一位姑娘呢?」千歲似笑非笑地走進來。

「哎呀,還是這位哥哥懂得心疼人兒,哥哥長得可真俊啊。」人妖從地上爬起來,理了理頭髮就要往千歲身上靠。

露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老實點兒!」她偏頭去問閻少陵:「她是誰?」

「她是白家人。」閻少陵回道。

「余盛的同夥,那也不是好人。」露蘺手上一用力,把她的胳膊反向一擰鎖在了背後。

「哎呦,小姐姐,輕點兒。誰說我跟余盛那個醜八怪是一夥的,冤枉死了,我就是來借住一宿的。」

「余盛在哪兒?」

「他出門了啊,我家美人兒哥哥不是親眼看見的。」人妖對著閻少陵拋了個媚眼兒。

「誰是你家哥哥!」露蘺掐著她的胳膊扭得更狠了一些。

「哎呦,小姐姐都有這麼俊的小情郎了,就別跟我搶美人兒哥哥了啦。」人妖誇張地叫著,靠在她身上扭來扭曲。

「胡說八道!」露蘺氣得直接幫她往外一推。

千歲一把接住了人妖,摟著她的腰,低頭沖她笑得十分和藹:「姑娘,忒有眼光。」

人妖被他一個笑給迷住了,還未有其他動作,就覺得脖子上一麻,暈了。

千歲很紳士地把她放在了椅子上,順勢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看向閻少陵道:「小閻君,在這裡是有何貴幹?」

「跟你們的目的差不多。」閻少陵靠坐在書桌上回道。

「有何發現?」

閻少陵打開剛剛看過的視頻,放大到電子屏上。

「真正的Tony梁和叻賓已經死了?」露蘺看完視頻問。

「是,叻賓是我的兄弟。」閻少陵垂著眼回。

露蘺拍拍他的背:「閻承山會為所有人償命的,我保證。」

閻少陵抬眼看她,嘴角微勾了下。

「露蘺,過來。」千歲覺得眼前的兩人站在一起太礙眼了。

「怎麼了?」

「你不想一會兒亂咬人,就過來!」傻子都能聽出他聲音里的不高興。

露蘺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但還是聽話地走了過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坐到自己身邊,帶著點兒挑釁地看向閻少陵,見對方臉色沉下來,更是故意兩隻手抓著露蘺的手搓了搓。

怕閻少陵誤會,露蘺尷尬地解釋:「我體內的屍毒最近不太穩定,他可以幫我壓制。」

閻少陵當然知道千歲是在故意氣他,這種幼稚的爭風吃醋,他不屑理會,雖然他確實被氣到了,但表面上還是要保持淡定。

「電腦里只有這一個視頻可以看,其他文件都有三層加密,需要余盛親自打開。對了,余盛已經知道你們在芭提雅了。」他把話題轉回到案子上,這樣也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什麼意思?他認識我們?」露蘺問。

「真正的閻承山在國內治病,他把你們在芭提雅的消息透露給了余盛,現在你們已經成為他搜尋的目標了。」

「閻承山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千歲插話問。

「疏荼知道你們在這裡,他自然也就會知道。」

「疏荼?所以疏荼和白家人的目的是一樣的?」露蘺雖然知道疏荼有問題,但她還沒把他和余盛、閻承山之流聯繫在一起過,畢竟在她心中,疏荼還算一個好人。

「疏家人或許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指使這一切的應該是疏荼的叔公,他是現在的當家人。」千歲已經不知不覺地鬆開了露蘺的手,他在認真地聽著閻少陵的話。

「這個疏家人為什麼會把殭屍和長生歸為一類呢,他們似乎一早就知道千歲的存在,我總覺得疏荼回國就是為了尋找千歲的,那次老陰山的相遇,似乎不是巧合。」露蘺看向千歲,「你以前跟疏家人打過交道嗎?」

「或許千年之前有過。」千歲若有所思道。

「千年前?」閻少陵覺得他在開玩笑。

「對,千年前。」千歲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那我明白疏家人的動機了,千年殭屍意味著長生,他們的家族裡一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閻少陵正說話,身上的手機突然嘀嘀響了兩下。

他一打開,就跳出一條信息「疏家人從古到今都會養門客,凡投入他門下的人都改姓白,他們的子孫都會繼任門客的身份。所以這世上沒有什麼白家人,只有疏家人,歐洲那些姓白的背後,都是疏家在控制。」

這是線人調查出的信息,此刻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他把手機遞給露蘺,千歲聽著露蘺讀出的內容,回憶直接飛回了千年前,他想起閣皂山上,那個靈氣十足的少年曾對他說:「師兄,等將來出山了,我也要養門客,收羅天下奇人異士來做我的門客,給他們通通賜姓白,世世代代都為我所用。」

京瑬,京瑬就是疏家人嗎?為什麼,為什麼過了一千多年了,他的後人會突然跳出來。

當年京瑬知道他成為殭屍,依然如活人一般能走能言、有思想之後,便偏執地認為這就是世人追求的長生,並一直想從他這裡得到長生煉製之法。

師出同門,他不想壞了師兄弟的情誼,所以一直是處處避讓,可京瑬不依不饒地死纏爛打,甚至將他的身份透露給江湖中邪魔歪道之士,讓他們來聯合對付他。

最終師兄弟還是對決了,他只記得自己當時的屍性被逼出,一時控制不住,將京瑬打成了重傷,後來才聽說他回去沒多久,就去世了。他到底是為何事發狂打傷了京瑬,現在已經忘了,只是那種憤怒地感覺,至今還有點點印象。

「千歲,千歲,你想什麼呢,千歲……」露蘺推著他的胳膊,才讓他從回憶中抽離。

「怎麼了,你們說什麼了?」他茫然地問。

「疏家人會伺機而動,你們應該想想該怎麼應對了。」閻少陵看著他說,「也許,余盛是一個突破口,但他只是邊緣人物,更重要的還是疏荼。我聽說疏荼的未婚妻也在芭提雅,但從來沒有露面過,兩個人若是一起度假,其中一人整日藏在別墅里不出來,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讓她來講講是什麼原因吧。」千歲忽然抓起茶几上的一顆小鋼珠彈向人妖的臉頰。

「哎呦,你是要毀容啊,疼死我了。」人妖捂著臉彈跳起來。

千歲把玩著手串,也不看她:「這是偷聽的懲罰。」

「我哪有,人家剛剛才醒過來好吧。」人妖看向閻少陵,媚笑起來,「小哥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啊,傳說中的小閻君真的是名不虛傳嘛。」

閻少陵懶得理她,露蘺把手指捏得啪啪響,擋在她面前,不客氣地說:「疏荼的未婚妻在這邊做什麼,老實交代!」

「那個病秧子,能做什麼呀,統共也沒幾天活頭了。」人妖又坐回到椅子上,很隨意地透出了這個外人沒幾個知道的大消息。

「疏……」露蘺剛說出一個字,千歲突然打斷,「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下樓梯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了,一屋子人都齊齊盯向門口,但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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