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壽原創·衛水河】《青同紀實》十七之童年大逃亡

原標題：【靈壽原創·衛水河】《青同紀實》十七之童年大逃亡

在我小時候曾經遇到過很多有趣的事兒，只是有很多事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即使偶爾想起一點點，也都是一些比較平常的事兒。但是有一件事兒，經常在我的腦海里閃現。

大概是在我十歲時一個春末夏初的上午，我與鄰居小孩到村子北邊明谷嶺上打「葉衣」（地方土語，也就是一種豬、兔子愛吃的苦麻菜，曲曲菜等野草）。這個明谷嶺地方就是現在的中山水泥廠所在地。在哪個時候明谷嶺上有很多地方都生長著很多洋槐樹，還有不能夠種植莊稼的荒地，還有五六十年代各生產隊在這裡開挖的成片的「魚鱗坑」。由於乾旱少雨，這些魚鱗坑基本上長年處於閑置狀態，裡邊長滿了很多雜草、酸棗樹及一些叫不上名的矮棵灌木。在這些荒地上至少有四五種鳥兒在這裡長年繁衍生息。它們有的在草地上尋找食物，有的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其中有一種鳥被人們叫做「餓懶」（地方土語，一種嶺地上一年四季生活在哪裡的土鳥，土色比麻雀大一倍左右），它們性情溫順，一般情況都是成雙成對的。所以，在那個時候誰家要是養有一個「餓懶」人們都是很羨慕的。看上去雖然它們都其貌不揚，但它們的「鳥語」如歌委婉動聽，始終被當地人當做最好的鳥王來看待。它們的個頭至少要比麻雀大兩倍，羽毛成土灰色，現在我們這個地方這種鳥已經絕跡，在山上偶爾還能看到。它們如果要是它停留在草地上，行人是很難發現的。經常是當人們走的離它們很近的時候，就會把它們驚起，隨著撲稜稜地一聲聲尖叫，它們就直衝天空，並沿著它起飛的地方開始盤旋，並引吭高歌，其聲音歡快、委婉、急促，不論是那種聲音就會使人感覺很舒暢。

起初，我倆背著糞筐一邊「打葉衣」一邊在尋找「餓懶」起飛的地方，看能否發現一個鳥窩。只要發現有鳥兒起飛或下落的地方，我們都要對這個地方進行仔細地查找，但發現的鳥窩都是空的。在這個地方，我突然在草叢裡發現了一條蛇，這條蛇身長不足一米，頭部和腰身也就相當於大人的拇指粗，其蛇型成盤繞狀，疑似是它們剛剛對這裡的鳥窩掃蕩了一遍，於是就圖生了我對它們的怨氣。當它發現了我以後，它就抬起了老高的頭，信子（舌頭）一出一收，並對沖著我。我早就知道這種蛇如果一旦發起「氣功」來，離它近的很多小動物都會成為它們的獵物。但這些蛇對人沒有太大危害。因為以前我在家裡曾經看到過一條只有一根筷子大小的蛇吸小雞的全過程，最終在我的驅趕下這隻小雞才逃過了這一劫難。所以這次在野外當我看到這條比較大的蛇後也不覺得太害怕。於是我喊過同伴來，掄起手中的小鋤和石塊一齊向這條蛇打去，不一會就把這條蛇砸死了。同伴比我膽小，於是，我捏起死掉的蛇尾來嚇唬他，追的他到處亂跑，一直到他服氣了並一個勁直喊「草雞了」才放手。

過後我們還接著找鳥窩，不大一會同伴又發現了一條蛇，我們用同樣的辦法把這條蛇砸死，當我轉身拾掇糞筐時，發現糞筐的後面又有一條蛇在這裡，於是我倆就用同樣的辦法再次把這條蛇砸死。這時已快到晌午了，我們在很短時間內打死了三條蛇後已經感覺身體累的不行了，心裡咚咚直跳，各自坐在了自己的糞筐上休息一下．我們一邊休息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除天空中和遠處有鳥的鳴叫聲外，總是感覺地上有一種細小的聲音在遊走，果然在我們的前面又發現了一條蛇，當我們向它投擲石塊時，它不但不跑，而且主動向我倆發起了攻擊，口中的舌頭一出一進，實在是有點嚇人。在我們與這條蛇的交鋒中，又發現了另外兩條蛇，這時，我們由人打蛇，變成了蛇追人。我們真的感覺害怕了，本想打死這幾條蛇就結束了，沒想到竟成了這個樣子，當我們低頭揀石塊時，我們的前面就有一個豎起半尺來高的「蛇頭」並吐出很長的蛇信（舌頭）對看著我們，並快速游向我們，我倆只有被動地應付。這時我們真的害怕起來，只有跑為上策，當時我們拾起背筐，從高高的嶺頂上撒腿就往回跑，也不敢回頭，生怕把蛇引到家裡來。路上相互幫助但誰也不說一句話。到家後我的糞筐里一點「葉衣」都沒有了，我仍下糞筐插好大門，並用磚塊堵住大門兩邊的「水道眼」，後又進屋插好小門，我娘見我滿臉都是土和汗，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在這時我不想說也不敢說，坐在凳子上直發愣，生怕從門縫裡「拱出」一條條可怕的「蛇頭」來------。

事後，我一直幾天都沒有把遇到蛇的事兒告訴過任何人，但始終觀察著家裡家外有沒有蛇的動靜，心裡一直默念著「千萬別到我家裡來」，我真的不敢了草雞了。生怕有一天「群蛇」真的摸到我的家那可是死定了？

在沒有發生這件事兒以前，我的膽子是比較大的，尤其是對這種「小毛毛蟲蛇更是不放在眼裡。因為在這以前，鄰居誰家有條蛇，把我叫過來，我一準會把它處掉，並從蛇腹中「擠出」如青蛙、老鼠等物件。這時大人們就誇我了：看人家誰誰，膽子真大，真厲害的話語。我當時聽了就感覺大人們在誇我，自己也悻悻地感到很光榮，並以此為樂趣。

但自從我們碰到了這個事兒以後，我的膽量再也大不起來了，尤其是偶爾遇到一條蛇，總會聯想到上次的危險遭遇，我總是採取避而遠之的方法，生怕再次惹出亂子來。

在隨後的年月里，我有很多次在「明谷嶺」幹活，但是每次到那裡我都會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不再「犯事」，雖然見到的蛇不是太多，但成雙成對的「餓懶」鳥美妙的鳴叫聲，時時地打動著我那顆「未眠的童心」，撩起了我們在那時被群蛇圍堵的慘狀。

伴隨著閱歷的提高以及向有經驗的人請教，我對這件事兒有了新的認識．那就是：包括人在內不論是那種動物，它們都有自己的地盤和生活圈、並且具備了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夠聽的懂的語言傳遞能力。當他們遇到危難時就能夠很快的向自己的同伴發出求救信號。同時還具備自身獨到的能夠威懾到人類和其他動物絕技，從而才能保護好自己。所以說,我們在那個時候所遇到的這種蛇就具備這方面的超長能力。

在撰寫這篇紀實文章時，我曾與同事談起過這件事，他也給我講述了他小時候村子裡發生的一件奇事：一個小孩在地里害打豬草時害死了一條蛇（長蟲），隨後就有好幾條蛇（長蟲）向他發起攻擊，他跑回家裡後長蟲也跟到家裡來了。他的家人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突發事兒，最後採取了在屋裡用一個「氣殺貓」本地發音「氣長帽」（注1）把他蓋了起來， 於是整個「氣殺貓」的上部和周圍都爬滿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長蟲，過了不大一會時間後這些長蟲都跑走了，他家人掀開「氣殺貓」後發現這個孩子早已經死亡了，當地人對此傳說的就更邪乎了，說這個小孩害死的不是一條普通的長蟲，而是遇到了一條有「道行」的長蟲而招致此禍的。

把這一真實的故事記錄下來的目的就是感覺挺對不住它們的。因為它們本來就好好的，我們只是為了逞能取樂而把它們活活打死，實在是不應該這樣做的。因為，從生態環保的角度來講，這些蛇是維持生態和諧其中的一環，因為它們的存在起到的是一個非常完整的生態鏈作用,我們的所作所為只是對這裡生態環境造成破壞，是一種添亂行為。

名詞解釋：氣殺貓，本地發音「氣長帽」（注1）就是用柳條或荊條編製的長方形用具，透氣。體高二尺左右，體寬一米一下，長一米半左右，在過年的時候可放豬肉等，閑下可放置各種農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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