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岳飛、于謙同為「西湖三傑」，和鄭成功聯手反清復明，被俘虜後誓死不降

文：李廣

大清順治二年，多爾袞令豫親王多鐸率軍平定江南，先破揚州，兵部尚書史可法殉國，後佔南京，南明弘光帝被俘遭害。由此清軍以殘酷野蠻的手段，在江南強行下達剃髮令，各地一時激起洶湧澎湃的抗清鬥爭。手握重兵的鄭芝龍、鄭鴻逵兄弟趁勢於福州擁戴唐王朱聿鍵稱帝，改元「隆武」。

隆武朝成立後，鄭芝龍舉薦兒子鄭成功為官。鄭成功（公元1624-1662），原名森，字明儼，福建泉州南安人，南明著名抗清名將。

之後，隆武帝見鄭成功品貌才華出眾，曾嘆息說：「可惜朕沒有女兒能嫁給你，但卿一定要忠於朕，且勿相忘！」賜鄭成功為朱姓，並改森名為成功，江南百姓此後尊稱其 「國姓爺」。

清順治三年，鄭芝龍抗清不利，在同鄉洪承疇的誘勸下，毅然降清，鄭成功苦勸無果，只好接手父親舊部，繼續轉戰東南沿海，成為南明後期主要抗清力量。

當年八月，清軍攻克蒲城、霞浦，隆武帝出奔江西遭俘，絕食而亡。南明旋由桂王朱由榔繼位，改元「永曆」。

鄭成功聞訊，慨當以歌，流涕立志恢復大明疆土，十幾年間曾三度北伐清軍，皆因後方失利或天時影響而中止。公元1659年五月，鄭成功再率戰船千艘，甲士十七萬和英勇彪悍的「鐵人」軍八千，聯合張煌言部為先鋒，由崇明出長江，再次北伐。張煌言，字玄著，浙江鄞縣人，詩人，同為著名抗清將領。

長江岸上清軍大多為北方人，素來不習水戰，聽聞驚報，以木排橫江，圍以柵欄，外設鐵索橫江，稱之「滾江龍」，內設百門紅衣大炮抵禦，俗稱「木城」，自恃固若金湯，單等對手來犯。

話說張煌言部戰船迤邐行至長江口，見清軍如此設防，微微冷笑兩聲，先命數十勇士暗地潛水鑿斷滾江龍，繼而大呼一聲：「出擊！」義軍戰船轉瞬開進瓜州江面，木城內清軍發現情況，忙開船出寨，順江向下游衝來，同時木城內火炮發作，驚天動地，沸徹江水。

張煌言遠眺此情，下令戰船直衝上去，一面站在舵樓高呼：「弟兄們！狹路相逢勇者勝，今日誓滅滿清韃子，有進無退，光復大明故土。」

義軍在他的激勵下，冒著炮火，奮力划船破浪逆流而上，終於打散清軍戰船，連克三座木城，清軍見義軍來勢兇猛，盡皆棄營潰逃而去。

第二天，鄭成功率大軍到達鎮江北岸，匯合張煌言得勝之師，一舉攻下瓜州，殲敵數萬，又以破竹之勢，接連攻下儀征、鎮江、六合、浦口，戰船停泊江心七里洲，人馬直抵南京郊外。

為防清軍南下支援，鄭、張二人商議，決定兵分兩路，張煌言一路繼續溯江而上，向蕪湖方向進發，以攻為守戰略阻擊上游清軍援救南京。而鄭成功則留下大隊人馬，一面鎮守鎮江、瓜州，一面全力攻打南京城。

於是張煌言帶上所部六千人，向蕪湖進發，蕪湖守將順民意不戰而降，開門接納張煌言，城中百姓聽說義師到來，歡呼之聲雷動數里，紛紛將頭上瓜皮小帽擲於地上，不久便堆積如山。之後，張煌言繼續進軍，接連收復長江下游的太平、寧國及當塗、繁昌等二十四座縣城，同時大量吸納兵員，隊伍漸漸壯大，捷報屢屢頻傳。

湘、贛、魯、豫數省反清志士盡皆暗地與之聯絡，部署攻取九江，打通黔、滇之路，興高采烈地規劃要將清軍趕出長江以南，收復故土！偏在這時，突然傳來鄭成功南京慘敗的消息，張煌言頓感心窩一陣絞痛，不由仰天流淚嘆息：「天不佑明，奈何！」隨後，這一場清初震動全國，影響巨大的北伐之戰，告以功虧一簣。

那麼鄭成功一路是如何遭遇慘敗的呢？原來自張煌言離開後，鄭成功親率大軍開始向南京進發，途中慷慨賦詩一首：「縞素臨江誓滅胡，雄師十萬氣吞吳。試看天塹投鞭渡，不信中原不姓朱。」大軍至南京城下後，連扎八十三營，團團圍定南京城。

此時，南京城內僅有三萬人，兩江總督郎廷佐原是明朝降臣，見義軍兵臨城下，不由驚慌失措，正暗自思忖如何是好，偏偏有個因遭受刑罰的義軍小頭目趁夜投降，他暗地求見郎總督，報告說鄭軍看似強大，實則輕敵鬆懈，不可力敵，只能智取，還獻上一條妙計，直聽得郎廷佐喜笑顏開。

翌日派遣一能言善辯之士出城求見鄭成功，言說國姓爺只需等滿三十天，郎總督一定開門出降，原因是，清廷有規定，但凡守城大將堅持一個月以上投降者，可免滿門抄斬，他一家老小皆在北京，請國姓爺體諒他的苦衷。鄭成功沉吟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部將甘輝忙提醒他不要上當，直接攻城，鄭成功不聽。另外張煌言聞訊也派人勸他謹防小人奸計，但鄭成功就是不忍吳地百姓遭受兵禍，搖頭不聽。

不久，大清崇明總兵梁化鳳率軍入城，遙見南京東北角神策門外義軍鬆懈，派兵趁夜突襲，義軍猝不及防，導致兩陣人馬覆滅。第二天，清軍分水陸兩軍又傾城出擊，以炮火轟鳴，大殺各鎮義軍，因鄭成功曾下令不得應戰，義軍各路不敢互相救援，致使全軍上下盡皆潰敗，營盤也都焚毀，甘輝被俘，七路人馬陷了四路，鐵人軍護著鄭成功退至江邊，因一時無船，投江落水者竟達六千多人，鄭成功見功敗垂成，淚落如雨，無奈只好揚帆出海，還軍廈門，三年後整頓人馬，一舉大敗荷蘭侵略軍，收復寶島台灣。公元1662年六月，病重身亡，臨終有言：「吾無面目見先帝於地下。」

鄭成功敗逃海上後，張煌言部孤立無援，屢遭清軍圍堵。

公元1664年三都灣水戰慘敗，張煌言一蹶不振，自此遣散人馬，僅帶數十親兵隱居在浙江南田島東六十里大海中的懸嶴島，以茅草塗泥築屋而居。

然而清廷又如何能放過他呢？在懸賞緝拿中，浙江提督張傑收買了張煌言從前一個部下，讓他化裝成行腳僧人，掛單在普陀山寺院。後來此人窺伺到張煌言部下出海採購米菜，蓄意搭船，途中殺掉船上人員，只留一船夫，逼問出張煌言的下落。

接著，張傑趁夜派兵從島後攀援而上，一舉抓獲張煌言及其手下，將其押解至浙江杭州。經多次勸降無果，滿清大員動了怒氣，決意殺之，臨刑前，張煌言賦絕命詩一首曰：「國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於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後從容就義，遺體被人安葬在杭州西湖畔南屏山，位於明于謙和宋岳飛墓之間，合稱「西湖三傑」，浩氣長存！

作者：

李廣，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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