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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中醫世家|鍾玉池:自將醫德化品性,傲然風骨世代承

嶺南中醫世家|鍾玉池:自將醫德化品性,傲然風骨世代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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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玉池

鍾玉池(1887-1983),原廣州市荔灣區金花衛生院中醫師,著名老中醫,從醫70餘年。別字水榮,漢族,1887年5月出生於廣州花都獅嶺鎮義山村。鍾玉池雖然僅讀私塾6年,但勤奮好學,以自學與家傳的方式繼承祖業。

1908年,鍾玉池隨祖父鍾炳乾和父親鍾仁珊學習中醫理論及實習,1918年在廣州市考取中醫執照,在上西關萬善里74號開設診所行醫,後來遷往西華路267號掛牌開設「鍾玉池中醫診所」。先後受聘為廣州柚榫家私業工會常年醫事顧問、廣州人力車工會醫師、蘇聲小學校醫。1958年8月參加荔灣區醫療機構大聯合,在金花衛生所、金花衛生院任中醫師。曾任荔灣區第二、三、四、五、六屆政協委員。1976年退休,1983年6月因病逝世,享年96歲。

鍾玉池的學術思想特點是:緊循脾胃學說,擅治兒科麻、痘、疳、積等證。在內、外、婦各科均有獨特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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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無爭,秉持良心,決不奉承

鍾玉池屬於不怒而威的中國家長,他比較怕事,心中的最大要務就是管好自己的孩子。他在中醫領域的傑出成就和巨大威望,在強化他內心驕傲執拗的同時,也讓他在家族的核心位置上不可撼動。可以想見,鍾玉池的高壽也定會將這種影響力放大至無以復加的程度。

然而,再頑固的人心也有風化而隨風飄散的那一天,奢華的大宅子未必一定不會變成小宅子,從建築空間上看再封閉的祖屋也會犧牲於城市的建設,進而以回遷房的姿態隱沒在密密匝匝的居民樓里。家族中人分散著住,這種居住形式的變化將會改變舊秩序。前人已經作古,後世總有唏噓:家族的輝煌未必延續很多年,再大的家族也總有分化的時候,風光的業績最後也成為歷史,幸運的去處也只不過是故紙堆。

面對這種變遷,大家族裡的感性者會念茲在茲,理性者則不以為意,其中的性格雜糅者自然是最痛苦的。當然,就個案而言,鍾氏家族身上未顯出太多失意彷徨,淡定從容在這個家族的重要成員身上一以貫之。

鍾仲賢讚美他的父親鍾玉池「心態好」,功名利祿看得比較淡,眼中的病人沒有貧富貴賤之分。解放前,曾有賊人趁鍾玉池不在家,欺騙家人說「等一會兒有位達官貴人來診病,你們這些人要迴避一下,不能出來」。幸好鍾玉池及時趕回,識破了賊人「封屋搶劫」的伎倆。事後,鍾玉池教會家人:「我是醫師,任何地位、身份的人請我診症,都應一視同仁,不分彼此。只有以禮接待之理,斷不能有奴顏婢膝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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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玉池處方箋,可見他的謹嚴行醫風格。

鍾仲賢認為在這一點上自己像父親:與世無爭,沒有後台,秉持良心,決不奉承,一切靠祖宗保佑和個人努力。鍾仲賢自題藏頭詩《個人簡歷與業績》以自勉:個獨飄浮勤作舟,人生淡泊承租佑,簡樸終身留名後,歷盡酸甜苦及憂,與卿共患朝前走,業物豐缺莫所求,績譽永存唯長久。生活態度的淡定在詩中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鍾仲賢是副高職稱,退休前循例擔任了行政職務,但是他管不來、不想管,中醫業務才是他的終身情人。淡泊於名,也淡泊於利。鍾仲賢以精湛的醫術配合簡、易、廉、效的用藥原則,救治了不少的病人,並大大地減輕了他們的經濟負擔。他力求使用簡、易、廉、效的藥物,絕不開大處方、大檢查,以減輕病人的負擔。「葯無分貴賤,驗者是靈丹」,這句話是他經常對病人講的「口頭禪」。

在自勉詩《個人簡歷與業績》里,除了淡定,感恩之情也在詩中清晰可見。除了先輩祖宗,鍾仲賢說最感謝的人是妻子:「妻子當時是醫院裡的團支部書記,是大紅人,組織上培養她做護士。因為我家庭成分不好,她和我在一起犧牲了很多。」這是舊版的中醫與團支部書記的愛情故事,有些辛酸但終究不乏浪漫色彩——鍾仲賢文質彬彬,不抽煙、不應酬,勤於業務,從不算計,這自然是家族教育的結果——事無巨細,家族的個性終於影響到家族的每一個人,並且這種影響的存在與職業、信仰的殊異全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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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講述

「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荔灣區第二人民醫院外帶些秋意的溫暖陽光里,副主任中醫師鍾仲賢自然是深諳這些道理的。對父母的眷眷之情、對家族的拳拳之意,在這個65歲的老人的話語里時時閃現。只是這個和諧的家族足夠龐大,其間生出一些小小的摩擦,也在所難免——談及那些瑣碎的屬於過往的紛爭,鍾仲賢點到為止,不是很情願;更多時候,他坦率而虔誠地反覆說著這句話:我們兄弟姊妹沒有掉爸爸的面子。

1、仰上對得住天,俯下對得住民

記者:民間都說你父親鍾玉池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留著10厘米長的指甲,確有其事吧?

鍾仲賢: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我爸爸那時候開設「鍾玉池中醫診所」,他從古籍上看到指甲灰能夠治療咽喉腫痛,於是自留長指甲,剪下煅灰作藥用,效果也確實不錯。解放後我爸爸在公家單位工作,就剪掉了。

記者:會不會不衛生?

鍾仲賢:我爸爸每天都用酒精給長指甲消毒,衛生是有保證的。

記者:父親行醫,也要求你們兄弟姊妹學醫嗎?你們學醫應該很方便吧?

鍾仲賢:我爸爸很民主,他從不干涉我們兄弟學什麼,全憑個人興趣。我媽媽是正室,育有我們六個兄弟姊妹,這同父同母的六人中,我是老六。我1966年8月從廣州市荔灣區中醫學徒班畢業,當時是五年學制、半天學習、半天實踐,我就跟著父親學習、實踐,直到1967年我分配到荔灣區第二人民醫院。兄弟中,我跟著父親的年頭算是最長的。我二哥鍾世鴻1964年畢業於廣州中醫學院醫療系,他是洋法培養的,我是土法培養的,他在脈管炎專科方面比我強,我覺得自己在內科、兒科方面比他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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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鍾仲賢,左二鍾世珩(香港執業中醫師),左三鍾世鴻。

記者:你跟你父親行醫,有哪些深刻印象?

鍾仲賢:我爸爸寫處方非常認真、工整,對我的要求非常嚴格。他精力很足,最多時一天能看90多個病人,我就幫他抄單,有時候因為很困、難免抄錯,我父親就問我「你昨晚上沒睡覺啊」。我父親對病人一視同仁,教育我「仰上對得住天,俯下對得住民」,這一點我終身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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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氏家族老宅所在地金花街。

記者:你父親是著名中醫,工作至89歲才退休,應該比較有錢,也給你們留下了遺產吧?

鍾仲賢:我爸爸解放前是有些錢的,特別是三四十歲壯年的時候,確實賺了些錢。但是他淡泊名利,不太看重這些。抗戰避難時,我們家裡埋在地下的一大罐白銀被人偷走了,我爸爸既不報官也不傷心,表現得很樂觀。

解放後我爸爸是為公家工作,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就拿到了衛生系統的最高月工資199.5元,但是家裡人口多,平攤下來就顯得比較少了。我爸爸生病時,衛生系統的領導來家裡探望,當時就說知名老中醫中,我們家的經濟條件是最差的。

記者:對錢如此不在乎,那你父親比較看重的是什麼?

鍾仲賢:我爸爸是相當傳統的中國男人,家庭意識非常強。解放前,我爸爸曾有機會到香港發展,當時同鄉親戚在香港開了藥店,只等他去坐診了,但是他沒有去。一方面,我爸爸在廣州已是事業有成,他也喜歡廣州的清靜;另一方面,這麼大一個家不可能都去香港,而他不願意拋棄任何一個人。

新中國成立後,我爸爸的診所在1958年停辦,當時省人民醫院聘請他,但他不願意去,因為離家遠。他到金花衛生所工作,就是因為那裡離家近,可以走路回去。我爸爸晚年比較保守,他有一些社會職務,但從不參加相關團體組織的旅遊和學習活動。我爸爸一輩子沒去過北京、上海,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香港。爸爸臨終前說兩件事讓他告慰:一是一輩子沒出過醫療事故;二是將16個孩子養大成人,個個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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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仲賢

2、沒有誰丟爸爸的面子

記者:家族很大,會不會有什麼矛盾?

鍾仲賢:我爸爸有三房太太,她們相處得很好。我們兄弟姊妹16人,大家相處得也很好。爸爸在世時多次說過「不要掉我的面子,要團結,不要在社會上犯事情」,我們兄弟姊妹都記在心上。上山下鄉時,我有個弟弟在博羅做知青,一度想到外面闖世界,爸爸盯得很死,教育他不能偷渡;「文化大革命」期間,爸爸也不讓我們搞串聯。爸爸非常傳統,比較怕事。

當然,我同父同母的大哥鍾世珩可能會對爸爸有些意見。當年我大哥想去香港發展,但是爸爸不同意,他是不願意看到長子一家走出去的。直到1962年,我大哥40多歲時才由父親同意去香港發展,那時候大哥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發展機遇。

記者:你贊成你哥哥,還是贊成你父親的做法?你對你父親會不會有什麼看法呢?

鍾仲賢:我哥哥是長子,我爸爸想維護家族,我都能理解。我對我爸爸沒什麼看法——實在說一點的話,就與房子有關。我爸爸有八兄弟,他是老大,當年他置業時,砌了兩棟兩層半的宅子,祖父希望他將房子的所有權讓兄弟八人共享,我爸爸很聽話地照做了。等到1994年,這兩棟兩層半的老宅子換回了四套六七十平方米的回遷房,因為涉及面比較廣,那時候房子的產權問題就比較麻煩了。這些事情我不願意講,因為我們解決得都很好,沒有掉父親的面子。父親對得起他的父親,我們也對得起父親。

記者:你和你的兄弟姊妹的後人中,有沒有繼續從醫的呢?

鍾仲賢:我有一個女兒,今年31歲,是幼兒園教師。我有27個侄子、外甥女,其中有不少從醫的。我大哥的兒子叫鍾守能,是香港執業中醫師;我二姐的女兒李穎萍40多歲了,是中山三院的一名護士長;我三姐的女兒黃丹茹在惠州市人民醫院工作,是皮膚科的主治醫師。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這些是家族的第五代、第六代,我的感覺就是從醫的相當少了。

記者:你的女兒為什麼不學醫?

鍾仲賢:她喜歡小孩子,害怕病人,所以就不學醫了。我們只能尊重她的選擇。

記者:能不能這樣理解,你們這個幾代行醫的中醫世家開始衰落了。會不會覺得可惜?

鍾仲賢:無所謂。家族不會長盛不衰的。時代不同了,環境不同了,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學中醫了,這些都很正常。我爸爸也說過:學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學壞,當然能自成事業就最好。後輩是否一定學醫,我對這些看得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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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逸聞

1、「長指甲」智斗鄉間土匪

鍾玉池在民間有「長指甲」之稱。他樂於鑽研藝術和拓展業務,根據古籍記載的「指甲灰」治療咽喉腫痛有良效的記載,他可以留長指甲,後來又以「長指甲」當作自己診所的招牌宣傳。

解放前,鄉間土匪橫行,鍾玉池不幸被槍擊中小腿,受傷後被綁匪關押在山林中,土匪把別人的耳朵裝入信袋中寄回其家中,恐嚇其父親鍾仁珊交出贖金,但當時經濟拮据,未遂綁匪之願。其間,鍾玉池自采草藥自敷療傷,槍傷很快痊癒。此舉讓綁匪頗為詫異,於是要求鍾玉池替他們治病抵贖金,鍾玉池假裝應允,待匪徒疏於看管之際,他抓住機會逃回廣州家中。

2、鍾仲賢抓心理「只醫三分」

除藥物治療外,鍾仲賢比較注重病人的心理治療和調適,根據他們的職業、環境、社交、愛好、經濟等狀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使其減輕精神上的壓力和負擔,臨床取得很好的效果。

有一年輕女病人,她研讀廣告設計專業,剛大學畢業不久就因患類風濕關節病不能工作,依靠輪椅代步,精神萎靡不振,喪失了生活的勇氣。到診時,鍾仲賢以張海迪為例,開導、啟發她發揮自己的專業所長。經開導和服藥治療後,她戰勝了自己的心魔,慢慢地站起來,不再依賴輪椅,在家人的攙扶下繼續複診。

又有一位低熱病人,由於長期發燒,思想顧慮重重。鍾仲賢接診後,除了辯證論治外,注意從心理方面調適,引導其調適心情,積极參加輕鬆的戶外活動,多與家人、朋友溝通,以助他消除心理上的負擔。鍾仲賢對他說:「我只曉得醫你三分,其餘七分則由你自己去醫。」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結果低熱消退,精神漸佳,食慾大增。鍾仲賢診此症為「陰虛內熱」。乃「七情」所傷。「正氣內存,刑不可干」實為中醫的精粹。■

【來源:摘編自《嶺南中醫世家》,南方日報出版社2016年10月出版,南方都市報著,主編:宋金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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