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葛大哥的後悔事（1）

文/馬金香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葛傳勝大哥，他再也忍受不了小妻子李梅了，他去了縣城的大兒子家，跟前妻田桂芝住一起了，他倆雖然離婚了，大老婆田桂芝也沒趕他走，兒子兒媳對他還算客氣。

葛傳勝個子1米66左右，穿著整齊俐落，外表堅定又精明樣，普通農民出身。十幾年前，那是2003年左右，他50歲出頭點，他已經在城裡當工地包工頭多年了，恰逢城市舊房大改造，他敢闖敢幹又為人誠實，取得開發商的信任，那時讓他發了筆小財。他給農村的老婆和2個孩子固定的生活費，一年給1－2萬；其餘的錢他都存起來，一點點就有30多萬的數目了。這些錢他沒花，有時還用做包工的先行墊資款；但他另有打算，就是想將來把這些錢拿回老家蓋個小洋樓用。後來，兒子葛壯結婚他花去5萬，這些錢花在給女方的彩禮和招待親朋筵席等用度上了；這在農村來說也不少了，因為房老家有瓦房，房子不用花錢買。等到女兒葛甜結婚他給1萬，讓女兒買點家用電器什麼的。

當時，工地里有個做飯的女工李梅，她36、7歲，1米63左右，瘦瘦的，眼睛亮亮的，會看人的臉色行事，能說會道，也是農村出來的，跟丈夫離婚了，有個女兒歸前夫。葛大哥多次聽到李梅講到她與前夫過得不幸福不和的事，葛大哥都很同情李梅。李梅每一次講到前夫，都令她自己氣憤不已，李梅講道：那可不是個東西了，一個大男人整天遊手好閒，喝酒賭博不幹正事，家裡常常都揭不開鍋了，他也不知道出去掙錢養家，家裡就靠我一個女人出去打點零工，掙錢養家。從李梅口中葛大哥了解到：在一次賭徒來家裡要賭債時，李梅和丈夫發生爭吵，丈夫把她暴打一頓，她就回了娘家。李梅說：這日子沒法過了。後來她堅決跟丈夫離了婚，女兒給了前夫，前夫又把女兒扔給了孩子的爺爺奶奶。李梅出來打工，就是為了養育女兒，月月得給前公婆寄孩子生活費。講到這些，李梅就哭，她覺得自己的命好苦啊。葛大哥聽了，非常同情李梅的遭遇，每次都勸李梅想開點，天無絕人之路。李梅聽了葛大哥安慰的話語，心裡也是暖暖的。

李梅看到葛工頭心地善良，對她很是同情；並且聽工友們說，葛工頭這幾年沒少掙錢；哎，她現在不也是最需要錢的人嗎？她漸漸就跟葛大哥近乎起來了，沒事就找葛大哥聊天，把葛大哥家裡的情況了解得清清楚楚了。有一次葛大哥出去辦事中午回來晚了，以為沒給他留飯呢，可李梅給他留了，滿滿的一碗飯一碗菜，這讓葛大哥很感動。李梅主動討好葛大哥，讓葛大哥把衣服脫下來她幫葛大哥洗衣服；都是異鄉人來城市裡打工，都一個人在城裡無依無靠，形單影隻，小小的關心讓兩人漸漸就越處越近乎了。

李梅問葛大哥在市裡買房子了嗎？葛大哥說還沒買，是租的房子。李梅說：你掙那麼多錢怎麼自己不在市裡買一套房？其實葛大哥很猶豫，他本不想在城裡買房，他認為城裡吃菜買米交物業費等等花費都很廢錢，他認為農村吃米吃菜都自己家種，很便宜又不用交那麼多亂七八糟費用，他將來打算在家鄉養老，他一直想把錢拿回家鄉翻建2--3層小樓，只是沒得空。但李梅跟他講市裡買房的好處是：乾淨，熱鬧，水暖煤氣廁所都在家裡，方便享受，人活一輩子，不懂享受不是傻子嗎？聽李梅這些話他也動心了，加上有李梅這一層微妙情感，他也打算要在城裡買房了。

過了幾天，他找到自己曾經幹活的開發商於經理，提出買房的事，對方給他打折，他花了17萬多在市裡買了近60平方的樓房，他領李梅去看了，李梅顯得比他還高興似的。葛大哥又花3萬多把新房簡單裝修一下，讓李梅來打掃衛生，李梅看了亮亮堂堂裝修一新的樓房，差點沒直接撲在葛大哥懷裡了。兩人都有那個心思，又都沒說出來。今天葛大哥看著富有朝氣的李梅，葛大哥說：李梅，你給我當保姆吧。李梅說：好啊。葛大哥說：你幫我打掃衛生做飯，我包你吃住行不行啊。李梅說：那不行，我不能白給你干呀，我還要工資。葛大哥說：你還要工資呀。李梅說：對呀，我還有女兒得養啊。葛大哥說：你要多少？李梅說：要2千，葛大哥說：不行，太貴了，我給你1000吧。李梅說：1000不幹，那就1300吧。葛大哥同意了，他覺得李梅還有女兒要養育不容易。葛大哥與李梅，吃飯錢另算，一個月也得800來元錢，由葛大哥出。講好了條件兩人就住一起了，李梅就不去工地上班了，在家給葛大哥單獨洗衣做飯了。

有一天晚飯，葛大哥買瓶酒回來，李梅炒了幾個菜，兩人都喝了酒。晚上，葛大哥就摟住了李梅，李梅也沒拒絕。這樣，葛大哥跟李梅，兩人關係升級為姘居了。李梅要求再增加錢，不能這樣讓葛大哥白佔便宜，葛大哥每月就給李梅1800元保姆費了，李梅高興了。葛大哥本是老實人，怎麼也干出這種在外包養女人的事情？話說葛大哥也是男人嘛，也不能成年不沾女人邊。再者，他也有老觀念，老話說「好男佔九妻」，他也想多擁有女人。

有一次葛大哥兒子葛壯來市裡找葛大哥，葛壯長得墩墩實實的，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為人誠實的農村娃。葛大哥就領兒子下飯店，也不去自己的家裡吃飯。兒子主動要去爸爸的住處，葛大哥就說又搬家了，自己租個破筒房沒收拾太髒了別去了。兒子又想跟爸爸到工地幹活掙錢，葛大哥不肯，說工地活累，老家你媽你媳婦你兒子在家，沒個男人不行；其實葛大哥是怕兒子來身邊，他在外買房包養李梅的事就露餡了。兒子在他爸那拿了2千塊錢，平時葛壯在老家那倒騰點水果蔬菜到縣城裡去賣，掙得也不多；兒子拿錢之後葛大哥就催兒子快回家，兒子也就沒堅持去看看爸爸到底住在哪。

過了半年，李梅竟然懷孕了，她把自己懷孕的事告訴了葛大哥，葛大哥竟吃一驚，說：你不是說你上環了嗎？怎麼會懷孕了？李梅說：我上環身體不適，醫生讓摘下來的。其實李梅說了假話，她去醫院做檢查，主動要求摘環了。李梅跟葛大哥說要生下孩子，可葛大哥思前想後，讓她打胎，錢葛大哥出。但李梅不同意，她一定要生下孩子。她私下的想法是：有了孩子，她就可以跟葛大哥結婚，她就可以占定葛大哥的房子了，她需要有個自己的房子落腳，她不想再租房打工了，那樣太辛苦了。同時她認為葛大哥是可以依靠的男人，掙錢多人又善良，比自己的前夫強百倍，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能找什麼樣的？只要男方有錢，對自己好，哪怕男的比女的大十幾歲都不算什麼。這樣想後，她堅決不同意打胎，告訴葛大哥她一定要生下孩子；葛大哥拿她沒辦法，又不能拖她去醫院打胎。李梅懷孕7--8個月時就逼葛大哥離婚，葛大哥為難，李梅就說去葛大哥工地去鬧，又說去葛大哥老家去鬧。葛大哥一聽就害怕了。

葛大哥沒辦法，就回老家，瞅見兒子媳婦不在家就跟老婆田桂芝提離婚的事。葛大哥的老婆田桂芝，1米58的個頭，外表普通老實賢惠樣，她勤勞善良。老婆一聽葛大哥跟她提出離婚，她死活不同意，哭著說葛大哥變心了，又找年輕的女人了，要甩自己這個土包子老婆子了。孫子鐵蛋見奶奶哭，他也哭，葛大哥去抱孫子，孫子不讓抱，孫子去依在奶奶懷裡。聽了老婆的訴說，葛大哥很鬧心，不知如何是好。老婆田桂芝又訴說自己為葛家生兒育女，一個人照顧二個孩子又種地餵豬，這些年自己多難，現在也沒得閑又照顧孫子，你怎麼就不想想俺為你老葛家付出多少？你良心被狗吃了？俺跟你都半輩子了，你現在提出跟俺離婚，俺老了指望誰啊！不指望你嗎？離婚鄰居不笑話俺嗎？老婆訴說著，更傷心地哭著，葛大哥一看老婆直摸淚，又訴說這些年的勞苦功高，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葛大哥也心軟了。並且老婆沒經濟來源，全憑他掙錢養家，她現在也50來歲的人了，老了就指望他了，老伴不同意離婚也在情理之中。他沒有再逼老婆田桂芝跟自己離婚，他回城了。想想情人李梅和老婆田桂芝，這離婚事讓葛大哥好不鬧心啊，捨去誰都難呀。葛大哥走了，而老婆田桂芝一直在家摸眼淚，被兒子兒媳看到了，問媽媽到底怎麼了哭什麼？她只說心絞疼，兒子兒媳要領她去醫院，她不去，只讓兒子去藥房買點治心臟的葯。兒子兒媳都覺事有蹊蹺，但又問不出什麼。

葛大哥回來告訴李梅婚離不了了，老婆不同意離婚。葛大哥又寬慰李梅說：你生你的，我養你和孩子。但李梅不同意，天天哭著鬧著非要葛大哥離婚不可，李梅說：你到底離不離啊，我孩子都快生了，你想讓他成黑戶啊。又說：我是不會去打胎的，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看著辦。葛大哥也不理她的茬，逼急了他就躲出去了。

李梅心生一計，有一天她就挺個大肚子去工地找葛大哥，坐在工地的凳子上哭哭啼啼說：葛傳勝你不能這樣對我呀，你一定要給我個交待，不然我沒法活了。她邊說邊哭著還雙手拍打著大腿。工友們認識李梅，就議論開了。張三說：以前私下有人傳言李梅是葛工頭小三，原來這是真事啊，怎麼還懷孕了？葛工頭惹大麻煩了。李四說：李梅不是葛工頭保姆嗎？怎麼睡一起了？還整出孩子了！張三又說：你懂什麼，保姆是矇騙人的，就是小三。李四又說：兩人結婚了嗎？李梅哭哭啼啼的，看樣沒結婚。王五說：沒結婚小三懷孕生孩子，這不是犯重婚罪嗎？馮六又說：葛工頭家裡老婆還不知道吧？他在外邊包養個年輕的，這老葛頭還艷福不淺吶。李四又說：年輕的女人還不是圖老葛頭有錢，有好戲看嘍。

大家的議論，葛大哥多少也聽到了，看到李梅挺個大肚子坐在工地上哭，他是真鬧心啊，他該有個決斷了。他不能再把李梅偷著養起來了，這事工地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也藏不住了。他有了主意，他要敢作敢為，他要跟李梅結婚，要不然犯重婚罪不是好玩的。工人議論李梅圖他錢，他想要說年輕女人跟自己，圖錢也沒什麼，誰年輕輕什麼不圖跟自己呀？再者，葛大哥又想，李梅年輕，自己將來有個病災什麼的，照顧自己還是年青的李梅手腳輕巧些。這樣想著，當著眾人，葛大哥說道：干你們的活，你們別瞎議論了。那些人閉了嘴。中午，他把李梅哄家去了，他告訴李梅自己一定會跟老婆離婚的，給她一個交待，讓李梅放心，再別來工地鬧了，影響多不好。李梅給葛大哥一個月時間，不然就去葛大哥的老家找他老婆鬧。聽了這話，葛大哥腦袋都大了，覺得李梅不是省油的燈，他不離是不行了，他真鬧心啊。

擱二天得空，葛大哥就又回家鄉跟老婆提離婚事。葛大哥拉老婆田桂芝進他倆自己住的屋，關緊門，悄聲跟老伴田桂芝提離婚事。老婆仍不同意，又哭起來，說葛大哥：你一定是外邊有人了，怎麼非要跟俺離婚呢。葛大哥狠下心說：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同意，我給你4萬塊錢補償你，農村的4間房子都歸你跟兒子；你不同意，我就起訴離婚，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再說我很少回這個家，這叫分居你懂不懂，法院一準判咱倆離婚；到那時，法院判了，那時你4萬元也得不到，這4間房子也有我一份，你看哪本哪利你自己去想吧。葛大哥又讓老婆別把離婚的事情跟兒子和兒媳婦說，如果說出去事鬧大了，他只能起訴了。他讓老婆在家想三天，過三天他回來，有什麼要求還可以提；如果三天後還不同意離婚，他就去法院起訴。老婆田桂芝說：咱倆過20幾年了，你對俺怎麼心就那麼狠那，非要離婚！你不看在咱夫妻一場的份上，也要看在二個孩子的份上呀。田桂芝小聲抽泣著，葛大哥說：就是看在二個孩子的份上，我才給你4萬塊錢，房子都歸你們娘倆，還不行嘛。老婆哭著說：沒想到你會變心，當初都說你人老實俺才嫁給你的。葛大哥說：田桂芝，就算我葛傳勝求你了，離婚我是被逼無奈，我不離婚誰都不會放過我的，我一切都完了。葛大哥有點眼睛濕潤了。老婆田桂芝聽了葛大哥的話，以為有人逼他離婚，不離他就有危險了；田桂芝不想讓自己的男人太為難，她半輩子一直都替他著想。她對自家男人說：你走吧，容我再想想。葛大哥似乎聽老婆有點同意離婚的意思了，見老婆田桂芝不那麼肯求他了，葛大哥就走了。

田桂芝躺在炕上又偷偷哭一頓，老實的她都沒跟兒子兒媳婦講此事，自己默默忍受下來。思來想去，她也同意離婚，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她想以後只能依靠兒子了。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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