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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迴廊(二十四) | 八年浴血,抗戰終於得勝利

原標題:西大迴廊(二十四) | 八年浴血,抗戰終於得勝利



面對蠻橫專制,馬君武先生嫉惡如仇,敢說敢做,不願阿諛奉承。廣西大學的創立與蓬勃發展,離不開他的拼搏奮鬥。


為了讓大家了解西大的歷史,糰子君特別推出了廣西大學史話系列,與大家同讀校史。這是西大迴廊系列第二十四篇,讓我們即刻開始重溫西大的發展歷程吧。


八年浴血,抗戰終於得勝利

校園被毀,師生有校卻難歸


1945年8月10日晚(時間依《校史》說),西大學生劇團正在三義宮(遺址為縣供銷社對面第二小學宿舍)公演曹禺名劇《雷雨》,演出尚未結束,台上奔出一人,大聲報告:「頃接電訊,日本帝國主義已發出乞降照會,接受投降!」頓時,台上台下,歡呼雀躍,一片狂喜。當晚,全校師生員工燃放鞭炮,上街遊行,盡情歡慶,直至深夜。


這個乞降時間,筆者也得到熊永深先生的證實:1945年8月10日,他正在重慶的曾家岩,美軍總部就設在那裡。他見到有幾個美國兵,拿著話筒,興沖沖從總部跑出,一邊高喊:「 日本投降了!日本投降了!」一句中文,一句英文。他原以為是美國兵的搞笑,後來喊的人越來越多,竟是滿街轟動,才知道是真的了!他說:8月15日,應是日本天皇正式宣布投降的日子。


日寇終於無條件投降,歡欣鼓舞的日子來到了,不盡的苦難終於結束了,流浪的學生可以回家了。


就在開罷慶祝會的第二天,大雨傾盆,連續下了兩晝夜暴雨。8月13日深夜至14日凌晨,山洪暴發,河水猛漲,榕江城內外全被水淹。(也有文章回憶只下了一天,且發洪水是在抗戰勝利之前。這裡依《校史》說。筆者三十多年前採訪西大老前輩,均持此說——筆者注)


留學德國的廣西大學衷至純教授之子衷宜民先生,前幾年有回憶文章寫了這場大洪水:


一天凌晨,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洪水像猛獸一樣撲來。由於是凌晨,我們還在酣睡之中,突聽窗外人聲嘈雜。母親首先被驚醒,連忙披衣起床,把我們叫醒。還未等我們穿好衣服,就聽到門外的土院牆被洪水衝垮。接著,我們住的木樓地板開始進水,全家人什麼東西都來不及拿,父親扶著母親,抱著弟弟,我和姐姐手拉手奪門而出。此時,街道已成河流,木頭雜物順水漂來,我們奮力在洪水中艱難行走,往有城牆的方向奔去。然而水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眼看大家快支持不住了,正巧碰上在西大圖書館工作的馬丕堂和李祖立兩位先生。危難之中,他們出手相助,抱起我的弟弟,拉著我的姐姐,我撿了條木棒掙扎著登上城牆。這驚險的一幕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仍心有餘悸!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會忘記馬、李兩位先生的救命之恩。


城牆是順山而建的,我們登上城牆舉目一望,榕江鎮及其周邊一片汪洋,此時城牆上和附近的山頭擠滿了人和物。我們擠進了城牆上的一座碉樓,樓分兩層,樓內早已人滿為患。大家擠在地上,這時才發現碉樓里大部分是西大員工。在樓上的一個角落裡,一位戴眼鏡的人正躺在報紙鋪的地上瑟瑟發抖,後來才知道他正是西大校長李運華,他染上了瘧疾……洪水退去,我們回到原住處,那裡已是一片瓦礫。我們好不容易從廢墟中掏出了一些被毯,晾乾準備鋪蓋,沒想到卻被人盜走……


筆者2015年8月在北京採訪我國著名的高能物理學家鄭志鵬先生。他對榕江大水依稀尚有記憶。


鄭志鵬曾在回憶錄中寫道:

我是從榕江開始有記憶的,當時才五歲,至今還依稀記得日本投降那天西大慶祝活動的熱烈場面,以及不久後發生的榕江大水的恐怖情景。山洪暴發時,我父親鄭建宣(時任理工學院院長——筆者注)到柳州招生去了,只有母親和四個沒成年的孩子在家,眼看洪水進屋了,我們只得往外逃跑。母親背著弟弟,大姐牽著二姐和我,冒著傾盆大雨往山上跑。路上一個幾乎垂直的高坡擋住了我們。看到大家只顧逃命,無人幫助我們而感到孤立無援時,幾個西大的學生出現了,他們連推帶拉地把我們四個孩子弄到高處。我們繼續往更高處走。過了不久回頭再看時,洪水已經沒過了原先停留的地方。肆虐的洪水追趕著人群往山頂上跑。我們終於到達了山頂,把洪水甩到了後面,在雨水、飢餓中度過了一天一夜。


筆者採訪鄭先生時,距榕江大洪水整整70年了,在京與鄭教授談起當年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感嘆說:「 如果沒有那幾個西大學生的攙扶,那天我們可要遭殃了。


一場大洪水,廣西大學的圖書、教材也付之東流,所有設備都被洪水沖走,其損失慘重,真叫人慾哭無淚。且學校有鉑金杯十多個,值數十萬元,專供化學試驗用,乃罕見之物,慌亂之中,被人渾水摸魚。好在無一人喪生,也可謂不幸之中萬幸了(熊先生文中稱有一人溺水身亡)!


水消了,吃的東西也被水淹了,這麼多人沒有吃的怎麼辦?視此困境,學校於15日貼出布告:「教職員每人發旅費10000元(國幣),學生每人8000元,以自行離榕為原則,到廣西融縣集合。」


除此之外,學校拿錢到散居在附近山上的瑤、苗老百姓家買米。好在當地的苗、瑤百姓都樸實、厚道,不抬高物價。但是,找了半天,僅籌得一些大米、南瓜和生薑。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幼兒、老人,有小孩和老人的家裡,每家給一個湯圓大小的飯糰,其他的人只能吃一小塊南瓜和生薑。


廣西既然 「 光復 」,師生歸心似箭。8月底,全體師生出榕江,回到廣西,一路輕車熟路,心情之愉快,無以言表。


由於山路多已被洪水沖壞,殊難行走,且無膳宿站,唯有乘船沿江而下。當時船少人多,船價陡漲,所發旅費不敷,於是,許多學生擠在一條船上。過恰里灘時,有一條船因負載過重而沉沒,其中六位學生溺水身亡。王覆和教授帶病離榕,乘一無篷船南下,不禁風寒,抵融縣三天,病情加重,終不治而逝世。政治系四二級學生張根年因患壞血病,加上自榕至融,在長安轉運站為同學服務中積勞而加劇病情,於9月5日病故。


但是,還有更嚴重的困難在等待西大師生——由於戰爭,學校原址桂林已是一片焦土,房屋校舍幾乎全毀,師生們有家歸不得。


桂林於1944年11月10日中午淪陷,直到1945年7月28日才光復。這期間,日軍燒殺、姦淫、擄掠,慘絕人寰。鐵蹄踐踏之下,不僅平民百姓遭受大屠殺,而且桂林成為一片廢墟。


1945年8月,收復後的桂林街道一片廢墟



△被炸毀的教會道生醫院(後建桂林婦幼保健院)


桂林光復的當天,時有《大公報》記者戈衍棣,以隨軍記者的身份回到桂林採訪,親眼目睹此景,寫了一篇《桂林的毀滅》的報道,摘錄如下:


桂林已經光復了!可是桂林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僅留著一個廢墟,來供我們憑弔。住過桂林的人,走進桂林,也將不認識桂林了!被火燒過的高樓大廈,像一些骷髏,向著來人獰視,似乎在哭訴怨艾。


南郊崇信村無線電機廠還剩幾棟殘破的洋房,電工二、四兩廠已經沒有一間房子了。……越走向城裡,破壞得越厲害,大小房舍,公私建築,都沒有倖存的。灰黑色的火車南站,僅剩了幾堵破牆……進南門後,沒有一棟完整的房子,僅懋業大樓還沒有燒掉,現在要算是桂林頂好的一棟房屋了。


幽美的環湖路,野草蔓生,湖水無光,不但游湖水艇沒有了,廣西日報社、市政府、環湖飯店都沒有了。繁華的中南路中的茂郁的樹木,都燒成了枯枝,看不出一點夏天的景色。走在枯樹下,覺得比冬天還冷酷,然而那兩旁的灰燼,烏黑的和傾頹的凌亂的梁木電杆,卻又增加了悶熱,使人喘不過氣來。


在十字廣場,左看書店業集中區的桂西路,右看金銀業集中區的桂東路,一切都完了,一目無遮的可以望到東西郊外的遠山,只有廣西省銀行的中間還存有一棟樓房。


省政府已經燒光了……敵人不但將省府燒光,還在省府里埋了一些地雷。大公報的營業處也只剩下半堵危牆。青年館、廣播電台、社會服務處都沒有了。公共體育場上長了很深的草。


中北路是找不到房子的,樂群社也燒光了。我們還時常到樂群草地會上去吃茶呢,想來真如一夢。桂北路的末端還剩有兩棟民房,綏署、陸軍監獄、銀行監理官辦公處、銀行公會那些比較大的房子,都沒有了。作為要人住宅區的東鎮路也燒得很慘,僅有夏公館還剩一點下房,很多要人的住宅上,還有敵駐紮過的字樣,很明顯的還是他們撤退時,才加焚毀的。

疊彩路的西端北面還剩一所住宅。此外如軍政部辦事處、省立醫院,再過去如老君洞旁的黃主席公館,一切公私建築都沒有了。


總之,城區內絕找不出五棟以上的完整的房子,「一片焦土」四字,是桂林城最忠實的寫照。


市民於瑞雲在第三天(7月30日)返回桂林,親眼目睹了光復後的情景。他寫了《甲申浩劫紀實》一文,摘錄一部分,以作戈文的補遺:


桂林光復,人心歡喜欲狂。7月30日,余由永福縣屬之星洞村返桂,於當天下午4時到達赤土堡……入城時夕照猶紅,一片焦土,滿目荒涼,公路兩旁一片瓦礫,到處斷壁殘垣。沿途僅見老百姓7人,皆形容憔悴,狀極彷徨。岑公祠內餘燼未熄。赴各處實地踏勘,經數日之奔走,所得情形如下。


屋宇,茲分城內外為兩部分敘述:城外部分,計剩餘大小屋宇332間。東江方面,上起上關,下迄穿山,連同漢民中學共49間。文昌門外18間。南門附廓直到電工器材廠135間。西門外7間。麗獅、麗君、翊武諸路110間。北門由城門口到車站13間。城內部分,餘存屋宇155間,計東西路11間,太平、四會、樂群3路15間。三多、榕蔭兩路縱橫區域城內13間。榕杉兩湖沿岸15間。桂南直達桂北路25間。西城、臨桂、五美3路以及附近各街巷23間。文明路一隅,延至竹園街24間。正陽、依仁、榕城、定桂4路10間。東鎮、龍珠、疊彩、鳳北、中華5路21間。其餘東西巷,以迄江南、福棠各街8間。總計城內外余剩大小屋宇487間。而其中無一完整,僅存上蓋者居多。回憶民國33年(1944年)春季,據市府統計,全市屋宇為52500餘間,現時除數處僻靜鄉區不計外,所余屋宇,實不足1%,如此浩劫,誠屬桂林有史以來所未有。


日本侵略者在桂林犯下的罪行,給桂林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真是令人髮指、罄竹難書。原廣西大學校長白鵬飛從百色回到桂林,一看桂林故居德園被焚毀了,他在《光復桂林後贈友人》詩末兩句寫道:


劫城莫道甲申事,我為斯民數舉哀。(「 甲申 」即1944年)


李任仁先生戰後歸來,目睹斷垣殘壁,不勝感慨,他在《憶桂林》中寫道:


千載經營猶未竟,摧殘一旦已成灰。


△1945年日軍撤退後,桂林北門一片廢墟


桂林師範學院當時遷在貴州平越,即今福泉。有當年的新生高言弘(今廣西大學的教授,我輩當年撰寫《西大史話》的熱情支持者和指導者),1945年11月從貴州回到桂林,他在《回憶錄》中寫道:


當汽車駛入桂林,舉目一望,非常荒涼,簡陋的竹屋、木屋,羅列在焦土廢墟上,全市沒有一間像樣的磚瓦房。如果說有一間三層樓房,那是陽橋頭,是日本駐紮憲兵司令部所在地,最後來不及破壞就倉皇逃走了。侵略戰爭把美麗的風景名城全毀滅了。日軍投降時心狠手辣,到處埋藏地雷,故光復初期,幾乎每天都要有地雷爆炸傷人、死人事件……有人寫文章這樣形容:「桂林現在好像一個垢臉長發、無家可歸的孩子,在街上哭泣,可是,過路君子都不理她。」


後來《廣西日報》一則花絮寫道:


昔日之中山公園,景物優美,環境宜人,好似人間仙境。今則斷壁頹垣,枯木焦樹,什草碎石,滿目瘡痍,真是不堪回首當年。桂林給戰爭燒成焦土,光復後已有半年有餘,現今繁榮尚不及過去的十分之一。


由於有校歸不得,廣西大學師生從貴州榕江遷返廣西,最早落腳點是今融安縣城長安鎮。在那裡休整一個多月,並為在返校途中因病死亡和翻船遇難的師生舉行追悼大會。桂林良豐校址短時間難以修復,師生們無法直接返回桂林複課,1945年10月,師生只得先到柳州鷓鴣江,暫借原國民黨第16集團軍之婦孺工讀學校為臨時辦學點。但這裡地處偏僻,地域狹窄,離城區較遠,交通不便,治安狀況差。所謂校址,不過是幾間平房和一些破爛竹棚。經過休整,也只能建造幾棟磚房,教室和宿舍大多是茅草棚,甚至以軍用帳篷代替,沒有像樣的教學設備。原來遷往貴州榕江的圖書儀器,皆因榕江發生洪災而損失殆盡。這時,新招收的學生700餘人,加上疏散各地返校的二、三、四年級學生,共計約1500人(一說為1700人——筆者注)。人員擁擠為患,一間不到10米長、5米寬的宿舍,竟住上數十名學生,睡的是用大木頭綁紮起來的上下兩層架床。吃飯大多在露天或樹蔭之下,大家叫苦不迭。這種狀況表明,柳州鷓鴣江不是辦學的長久之地。師生們要求儘快離開此地。但何去何從,成為師生們面臨的一大難題,且師生們的想法與政府部門的意圖嚴重分歧。於是,在此期間又發生了一場頗具聲勢的「 返梧運動 」




△鷓鴣江舊校址,師生在谷墊圍成的教室中上課


曾在《廣西大學學報》從事編輯、出版工作的韋華南先生,有文章詳盡記述了返梧運動的始末:

教育部和廣西省政府計劃將學校遷回省會桂林。有部分學生為了擺脫國民黨省府對學生的直接控制,希望就近與中山大學等院校取得聯繫,主張將學校遷回梧州舊址。因為這時有人散布「從榕江回來者,均系『紅色』」。進步學生聽罷雖然引以為豪,但終因是國民黨統治,心裡也不免有些忐忑。尤其是昆明,「一二·一」事件,國民黨槍殺進步學生,西大雖然舉辦捐款援助活動,但參加人員不多,情況不佳。



△《廣西日報》對西大校址問題的報道



而一般學生中,許多人考慮到桂林舊址毀壞嚴重,梧州蝴蝶山故址房舍樓館比較完好,教學設備損失甚微,赴廣州購置方便等因素,因此亦持遷梧的態度。於是,以中共黨員和進步學生為核心組成的新一屆校學治會(以前曾被學校當局取締),根據大多數人的意見,提出 「 返梧第一 」 的口號。


1946年2月24日,通過召開會員大會,選舉產生由30餘名學生代表組成的「促校返梧委員會」。隨後,又建立了以進步學生為核心的7人秘密小組,以加強對「返梧運動」的領導。其成員有:葉紹南、王永、李啟光、唐紹洵、馬曜元、謝之雄、李騰駒(其中前4人為中共黨員,也是校學治會主要成員)。由於當時中共西大黨組織尚未恢復,這些尚未接上組織關係的黨員,只以個人身份參與返梧運動的領導工作。


「 促校返梧委員會 」 成立後,即召開校學治會與「促校返梧委員會」聯席會議,一致決議於30日發動全校同學罷課一天,以示返梧決心。會上宣布五項決定:1.繼續出版《西大新聞》,擴大返梧宣傳影響;2.選派學生代表何康、唐天培等三人分赴重慶、桂林,向國家教育部和省府陳述返梧的理由及要求;3.派先遣隊往梧州進行前期工作;4.開展募捐宣傳活動,籌集返梧經費;5.本學期期考留在梧州舉行。會議通過了《國立廣西大學全體學生為實現學校寒假返回梧州原址告全國人士書》。同時決定自雇車船,於2月26日晚組織第一批學生500至700人,南下梧州。


豈料,柳州專員公署竟密令該市交通管理部門,封鎖車船,阻止學生赴梧,這又引起了學生們的強烈憤慨。


2月27日,西大1000多名學生集隊上街頭遊行,抗議柳州專員公署密令封鎖車船的做法。途中,聞訊廣西省府主席黃旭初和教育部負責處理西大校址事宜的督學童大塤正在專署院內,遊行隊伍遂改變路線,前往該處示威請願,並選派學生代表進院內交涉,要求面見黃旭初和童大塤,陳述返梧理由,並取消封鎖車船的命令。直至次日凌晨二時許,在得到童大塤的三點口頭答覆以後,遊行隊伍才撤離現場。童的三點答覆是:1.梧州有校舍,可遷去;2.同學們自行赴梧,本人不反對;3.由柳州專署派車載代表赴梧州,交涉校址及赴梧州調查校舍,再將結果復部。童大塤併當即同意組織西大師生赴梧代表團21人,先行返梧籌備返梧事宜。


2月28日晚,第一批返梧學生600餘人,分乘船33艘、卡車12輛前往梧州。

3月上旬,仍住在柳州鷓鴣江校內不願去梧州的學生,也宣布成立「學生護校委員會」,反對西大遷梧,並散發傳單,詆毀返梧運動。3月14日,重慶《大公報》刊載消息稱:「現在柳州鷓鴣江國立廣西大學最近發生遷校風潮,並已演出無法無天之怪劇」云云,這又引起西大返梧學生的憤慨。於是,校學治會指定陳樂思同學撰寫題為《駁斥〈大公報〉》一文,刊登於重慶《新華日報》4月21日第四版,反駁《大公報》的造謠污衊言論。隨後,上海《中國學生導報》、香港《南華早報》英文版,相繼轉載了這篇文章。與此同時,住在柳州的西大教授、職員也分別召開會議,聲明支持返梧運動,認為返梧運動是對的,並指出「學生護校委員會」散發的傳單純屬謠言誣詞。法商學院院長王覲教授親筆題詞,勉勵返梧學生堅持到底。


3月下旬,大部分學生抵達梧州。安置過程中,卻遇到重重苦難:一是上級中斷撥款,封鎖郵電通訊聯繫。二是校舍嚴重緊缺。其因是原西大校址已被梧州高中和梧州初中兩校佔用,這時尚未遷出,造成三校同用一所校舍的局面。


3月13日,師生返梧州代表團舉行各縣人士茶話會,應邀出席的名流紳士20多人。他們對西大返梧表示熱烈歡迎,並即席決定通電全國及函請本市參議會協助西大做好安置工作。桂東南高層知名人士李濟深、黃紹竑等知道返梧學生的處境後,即令發動桂東南各縣人士捐錢捐糧,不斷用船運到梧州。與此同時,「促校返梧委員會」亦派員前往玉林、南寧、賓陽、上林等地,展開募捐宣傳活動。



返梧運動受到桂東南各縣社會人士和民眾的如此關心和熱情支持,其主要原因是返梧運動適應了當地民眾希望本地區有一所大學的要求,如西大重返梧州,是他們的理想要求。因此,各地參議會給教育部的呼籲書中,均表明了上述要求。


新聞媒體對西大的返梧運動也深表關切。


廣州《華商報》、文蠟雜誌社、生活導報等,陸續登載西大返梧運動的消息。中山大學、武漢大學、浙江大學等校及當地廣西籍校友,亦先後發表告社會人士書,聲援西大返梧運動。原柳州日報社的中共地下組織,從運動初期就通過《廣西日報》(柳州版)刊登社論、消息、訪問記等,肯定返梧運動是正義行動,給西大師生以極大鼓舞。


教育部在3月中旬重申西大校址應設於桂林,返梧學生多次通電抗議均未能奏效。其時,西大就有十餘位教授,因對教育部下令堅持校址設於桂林不滿而提出辭職,以示抗議,聲言「返梧意志不可屈」。而廣西大學桂林校址直至4月底仍未落實。教育部3月份就已電示借撥南京無線電總廠設在桂林將軍橋的中央無線電器材廠廠址,作為西大永久性校址。可是,廠方以未接到上級通知為借口,拒絕辦理產權移交手續。中央無線電器材廠廠房有大小60餘棟,大多數是灰牆剝落、窗門殘破、四面通風的竹籬笆平房,需要投入大量資金修整,才能適合學校使用。


新校長陳劍脩教授上任後,一方面積極籌劃遷校修建事宜,另一方面則派王覲、鄭建宣、汪振宇三位院長和黃現璠、裘獻尊、林倫彥、吳求勝、王朝偉等教授赴梧州,勸說學生返回桂林。經過協商,學校當局答應學生回桂林後,改善其學習和生活環境,並保證不處分返梧學生等條件。返梧運動秘密核心小組成員經過分析,認為這次運動本身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但同學們在運動中得到了鍛煉,團結了群眾,增強了爭取民主的信心……決定宣布返梧運動結束。


7月初,已抵梧的1000餘名學生分批返回桂林複課。至此,這場歷時四個多月的返梧運動宣告結束。

文章節選自《廣西大學史話(1928-1949)》


編輯 | 吳志穎


責任編輯 | 陳嬋


審核 | 蘇小容 李德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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