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雲國、趙心放

陳二虎先生曾發表過一篇李杜槍斃女匪首駝龍的作品。恰巧李杜就在筆者的家鄉重慶市南岸區黃桷埡度晚年，身後也曾葬於斯。前不久筆者為家鄉平台「黃桷小屋」寫追憶李杜將軍的文章，收集了不少史料。現將李杜槍斃女匪首駝龍及他本人的有關情況給讀者聊聊，很有傳奇色彩的。

(一）李杜槍斃了駝龍被關押，其二夫人大鬧大帥府後，李杜成為張作霖的愛將

李杜（1880—1956年），原名蔭培，字植初，又名玄存、黎蘇，六歲時入私塾「發矇」，學習刻苦，聰慧過人，每次考試皆名列前茅。19歲時因家道中落，在義縣清河門一家燒鍋當學徒。1900年庚子之變後，投軍到清軍二十鎮耿營官麾下任司書，負責管理兵餉。在東北講武堂畢業後歷任連長、奉軍左路隨營總教習、奉天防軍管帶、東北陸軍營長等職。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武昌起義成功，李杜聞訊立即響應，和清政府決裂，帶頭剪去辮子。1917年升任東北陸軍團長。

1923年，李杜先後任吉林省警備司令和長春戒嚴司令。在任警備司令期間，曾多次率部征剿胡匪，抓捕和槍斃了女匪駝龍。

據史料載，駝龍是開原老城人，成為土匪後活動于吉林和遼北一帶。後來任李杜衛隊長的李發，率人幾經偵察，在鐵嶺地區抓捕了駝龍。吳俊升是李杜的上司，兩人有隔閡。少帥張學良和吳俊升得知消息後，都想親眼看看這個貌美如花名震一時的女匪，都打電報給李杜，要他把駝龍送去。李杜很感為難，部下王子明出主意，為了不得罪雙方，先將駝龍槍斃，然後給吳俊升、張學良回電報已經法辦，並寄去駝龍的照片。李杜覺得此計甚好立即辦了。對此，張學良沒當回事，吳俊升因與李杜有過節，很生氣。過些日子誣陷李杜剋扣軍餉，把其逮捕關押起來。王者培得知大為惱火，決定去張作霖大帥府大鬧一場。

李杜的二夫人王者培，吉林人，滿族大家閨秀，自幼學武，人稱「雙槍女俠」。她久慕李杜之名，在其吉林剿匪期間，目睹李杜偉岸俊朗，治軍嚴明，是個將才，便產生愛慕之心，決心把自己嫁給他。李杜因家中已有夫人馬氏沒答應。王者培嫁他之心堅決，在李杜率部回歸駐地之時，帶幾名男女隨從尾隨至義縣，面見李杜，直白非他莫嫁。李杜無法擺脫王者培的糾纏，心生一計，說道：聽聞你槍法好，你要是能把塔頂上的鴿子打下來，我就娶你。

王者培擔心李杜敷衍。李杜說：君子一言出口，駟馬難追，請父母做證。李杜的父母見王者培精明強幹，因兒子常年在外行軍作戰，也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兒媳伴隨，便一口答應作證。王者培與李杜一家人來到義縣佛塔前，王者培瞄一眼塔頂的鴿子，拔槍抬手就打，塔上的鴿子應聲而落。李杜再也無法推辭，老人高興得咧嘴笑。過門之後，王者培知書達理，辦事利落，孝敬老人，和大夫人馬氏情同姐妹，深受家人擁戴，不久就成為賢內助。

話說王者培聽聞李杜被關押，立即帶幾名隨從，乘馬奔赴瀋陽，來到張作霖的大帥府，衛兵說大帥不在。她到省參議會大鬧，叫他們下令放人。省參議會的官員們一看王者培的架勢，說做不了主，叫她去找張大帥。王者培再次來到大帥府，衛兵不讓進，王者培三拳兩腳，將幾個攔阻的衛兵打倒在地。這時張作霖和壽夫人乘車回來，問明情況後，引王者培進屋說話。到了客廳，王者培稟報丈夫李杜的冤情，要求大帥做主放人。壽夫人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和王者培一見如故，稟性相投，也急忙為李杜說好話。王者培帶著張作霖的手令，連夜去昌圖八面城，找吳俊升把李杜要了出來。

李杜出獄後，與王者培到瀋陽大帥府，面見張作霖致謝。張作霖早聞李杜的名聲，一見李杜果然不凡，很是喜歡，叫他到依蘭去對付北邊那些俄國人。李杜表示願意效勞。張作霖當即任命李杜為依蘭鎮守使兼十旅旅長，少將銜。1925年，奉軍軍長郭松齡率部反奉，李杜奉命在山海關一帶阻截郭軍，他在平息郭軍的戰鬥中，軍紀嚴明，全力保護無辜，深得張作霖的好感和器重，升任十五師中將師長。

（二）李杜率領部隊抗日，失敗後積极參加救亡活動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國主義蓄謀已久的侵華戰爭爆發。1932年1月日本侵略軍進犯哈爾濱，堅決抗日的李杜迅速揮師西進，與吉林省警備司令兼第一旅旅長馮占海所部聯合作戰，取得了第一次哈爾濱保衛戰的勝利。

1932年2月進行的第二次哈爾濱保衛戰，由於敵強我弱，再加之參戰的中國軍隊中出現臨陣投敵和脫逃者，李杜部勢孤難支，自己也多處負傷，他命令趙毅帶隊伍撤退突圍，自己留下掩護。為了讓趙毅帶部隊儘快突圍脫險，他決心以身殉國，拔槍欲自盡時，被部下奪下他的手槍。趙毅用以進為退之計指揮部隊向敵人發起猛攻，待敵人慌亂防守之時，衛士們保護李杜一起突出重圍。

1932年秋天，日軍集中兵力解決了馬占山、蘇炳文等抗日武裝後，對李杜等部實行圍剿。1933年1月，李杜等先後率殘部二千餘人由虎林渡江進入蘇聯境內。同年6月4日，李杜從蘇聯赴歐洲轉道回國。他親自去廬山面見蔣介石，請求撥款援助留在東北堅持抗戰的義勇軍，並請有計劃地擴大東北抗日游擊隊，安撫和慰勞撤進關內的義勇軍戰士及其家屬。攘外必先安內的蔣介石使其敗興而歸。

他多次派出代表秘密潛入東北，聯絡和指揮在吉林、下江一帶堅持抗戰的義勇軍各部，勉勵和讚揚他們不屈不撓的鬥爭精神。後來李杜決心親自潛回東北，組織舊部，訓練民眾，再揭抗日義旗。但由於他目標太大，無法潛行。現實終於使他義無反顧地參加抗日統一戰線工作，在此期間作出了常人不知的貢獻。1935年12月，張學良在南京參加國民黨五中全會後，曾專程趕到上海會見李杜。他與張學良夤夜長談，以充分的事例，儘力說服張學良。李杜的勸說終於使少帥解除了種種疑慮，願意參加抗日統一戰線。

1936年末，由於李杜抗日的經歷和聲望，抗日統一戰線舉薦他為抗日聯軍總司令。並在關內設立東北抗日聯軍總指揮部。李杜欣然受命，開始籌建東北抗聯總指揮部事宜。

（三）在黃桷埡積極從事教育工作

李杜隨國民政府遷到重慶後，和不少閑居或掛閑職的東北籍高級軍政人員一樣，居住在當時稱為「東北村」的黃桷埡新廠壩，雖然無法躍馬橫槍報國，他除參加抗日救亡活動外，積極從事教育工作。他拿出所有積蓄購買了緊靠住房旁一幢一樓一底的六間大瓦房，開辦了取名為聖慈的小學校，聘請姜曉萱為校長，先後招收貧困家庭子女100多名免費入學。

抗日戰爭勝利後的蔣介石，為搶佔勝利果實，準備派一些原義勇軍將領和東北籍人士回東北，但對他們不放心，責令他們具結保證。闊別家鄉13年之久的李杜，雖然日夜期盼歸返桑梓，但他大義凜然加以拒絕。

全國解放以後，李杜說自己年老多病，就在黃桷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他鼓勵自己的夫人參加社會活動，支持自己的親屬參加抗美援朝鬥爭，教導在東北西豐縣的兒子李凡「安分守己」地為人民工作，不要提父親的名字向政府要待遇。

1956年8月23日，李杜突發心臟衰竭，經搶救無效逝世，終年76歲。後來李杜將軍的忠骸由其親屬從黃桷埡遷回原籍安葬。

【作者簡介】潘雲國，一生與文字結緣。先後參與重慶市南岸區南山地方志、南山風景區園林志、南岸區軍事志的修編撰寫。

【作者簡介】趙心放，筆名趙式，重慶市南岸區作家協會會員，四川閱讀悅讀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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