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葛大哥的後悔事（2）
文/馬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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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的田桂芝哪懂什麼法律，她也不懂葛大哥掙的錢也有她一份，她也不知道葛大哥市裡買房子了。她有耳聞丈夫在外包個小的，但以前她還不相信，現在看是真的了！看葛傳勝說的話，好象離婚他迫不得已，可能那女人逼得太緊了。既然男人堅決要離就只能離了，不然我不同意的話，葛傳勝起訴離婚的話，按葛傳勝的話我得不到一分錢，4間房子還有丈夫一份，那樣自己就更對不起兒子了。想到男人鐵心要離婚，想想這些年的付出，忍不住她又掉淚。想想這20多年跟自己男人吃苦受累操心養育孩子，自己在家幹家務做農活都一個人撐著，老了本來想跟男人團聚，又因要照顧年幼的孫子留在老家，也怨自己沒進城照顧自家男人呀，現在讓外邊女人佔了自己的窩，如今後悔也晚了，自己的命咋就這麼苦呢？她流著淚，她思前想後同意丈夫離婚的要求，只是她想再跟男人多要點錢，好將來給自己養老用。她又想，離婚的事我不說，鄰居也不會知道的；其實自家男人平時回家時候少，所以就是離婚了，鄰居也不會知道的。這邊兒子兒媳看爸爸匆匆回來又走了，兒子招呼爸爸吃了飯再走，葛大哥說不在家吃了，忙。兒子和兒媳進屋問媽媽：俺爸回來什麼事？怎麼急三火四的。田桂芝只說：不該你們事，你們別管了。兒子兒媳總覺父母有什麼事，又不敢再追問媽媽。
葛大哥回城裡的家，李梅就問離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葛大哥說已經發了最後通牒了，老婆不離他就起訴離婚。李梅一聽偷偷嘴角露出笑意。她今天為葛大哥多炒2菜。葛大哥也沒提他要補償給老婆田桂芝4萬元錢的事。過了三天，葛大哥就又硬著頭皮回老家找老伴離婚，這次田桂芝似乎早有準備，抱著孫子很鎮靜。葛大哥說離婚，老婆田桂芝就同意了，但她要求再多給兩萬，將來給自己養老用。葛大哥猶豫一下但還是同意了，只是他說他銀行卡上只有4萬元錢，餘下兩萬他找經理倒倒，3天內就送給田桂芝，讓田桂芝放心，他絕不食言。老婆田桂芝也相信葛傳勝的話，這麼些年，葛這人還是講信用的，不然不會在外做包工頭這麼久。講完條件，他們就拿戶口本，結婚證，身份證就出門了。田桂芝抱著孫子，後面跟著葛傳勝，來到自家包的地里，8月份的玉米都熟了。婆婆把孫子交給地里幹活的兒媳照看，兒媳問公公婆婆幹什麼去，婆婆只說去鄉醫院看看心口疼的病。
話說田桂芝與葛大哥他倆一起要去鄉里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辦理之前，葛大哥跟老婆田桂芝去趟建行，他把卡里的錢4萬元轉給田桂芝新建的銀行卡里。接著就去鄉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沒有照片，兩人又分別照了相片，辦完離婚，他們就分開了，兩人心裡都不好受，都掉了淚。葛大哥其實有點慶幸老婆是個好糊弄好說話的人，自己能這麼順利離了婚，要是遇到別的厲害女人就沒這麼容易了。他同時在心裡也覺得對不起老婆田桂芝，但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他也沒辦法啊。田桂芝回了家，藏起離婚證，她也沒什麼心思吃飯，躺炕上難受，兒子兒媳問她怎麼了？她又說心口疼，兒子問：不是俺爸領你去醫院檢查了，到底醫生怎麼說的？田桂芝說：就是心絞疼，沒什麼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葛大哥回城裡的家，李梅聽葛大哥說婚離成了，看到離婚證，李梅差點蹦高，她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又催葛大哥趕緊跟她去登記結婚，孩子快生了，不結婚孩子沒法落戶口。但葛大哥第二天去工地經理那，說先倒2萬元有急用，經理說工地正用錢，哪有錢給你。沒法，葛大哥又去找開發商賣給他房子的於經理那借2萬元，打欠條年底還，因為老葛是個守信用的人，於經理就同意借錢給他了。當天，葛大哥把錢就親自送給鄉下的前妻田桂芝那，桂芝看看他，也沒說什麼。兒子兒媳也看到爸給媽2萬元錢，叫老爸在家吃過飯再走，葛大哥說不吃了，工地上正忙。兒子看到2萬元錢，以為是爸給媽的生活費，他跟媽媽說想拿錢去當地縣城租個門臉開個小飯店，其實他早有這個打算，因為媳婦做菜包餃子都很好吃，不用請廚師了，飯店自己家人干，不會虧錢的。田桂芝很快同意了兒子的請求，她沒有男人依靠了，她將來依靠的不就是兒子兒媳嗎？錢到手，說干就干，兒子兒媳去縣城租房租門市開飯店去了，田桂芝沒去，在農村老家帶孫子。
葛大哥又趕緊跟李梅登記結婚了。過了半個月，李梅生了，是個兒子，李梅別提多高興了，她生完孩子，人也胖了不少。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眾人風言風語的，把這事就在葛大哥老家傳開了，進縣城的兒子兒媳也聽說了。兒子不信，去找在老家的媽媽對證。兒子葛壯說：媽，村裡人都傳俺爸在外養個女人，俺爸前幾天回來幹什麼？是跟你離婚的嗎？媽媽心裡一驚，兒子知道自己跟他爸離婚了？她覺自己對不起兒子，她對兒子說：我跟你爸的事，你當小的就別管了。兒子說：你和俺爸離婚這樣大事你也不跟我講，俺爸在外有女人了，你怎麼還能同意離婚，去成全他們！田桂芝流著淚說：你爸堅決要跟我離，那女的逼你爸逼得急，我不離不行。我不離，你爸說他就起訴離婚，你爸起訴了，就一分錢不給咱，這四間房也有他一份。兒子說：你就聽他胡弄你，俺爸給你的2萬元是給你離婚的錢？田桂芝說：嗯，除了你拿那2萬，你爸在銀行又給媽存了4萬，你爸一共給媽6萬元，是給我養老用的。兒子說：媽，你真好糊弄，你聽俺爸騙你，你為什麼不多要。田桂芝哭著說：兒子啊，現在說什麼沒用了，婚已經離了。田桂芝傷心流淚，停一會，田桂芝又對兒子說：媽再指望不上你爸了，他有別的女人了，媽今後全指望你了。說完田桂芝哭得更傷心。兒子說：媽，你別哭啊，我去找俺爸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田桂芝說：葛壯，別去找你爸了，問他幹什麼，婚都離了，說那些沒有用。兒子說：不行，我非要問問俺爸去。兒子葛壯就氣呼呼走了，田桂芝追出來喊兒子回來，兒子也不聽。
葛大哥兒子就坐車來到市裡，接著去工地找爸爸。葛大哥見氣呼呼的兒子來了，覺得事情不好，心想兒子知道我跟他媽離婚的事了？！葛壯叫他爸爸來到一處僻靜處，兒子氣憤地對他爸說：聽說你跟俺媽離婚了，又找了別的女人，有這事嗎？！葛大哥說：你聽你媽跟你說了？兒子說：村子裡的人都講翻翻了，俺媽就沒跟我提。你為了別的女人就這麼欺負俺媽呀，你良心能安嗎？！葛大哥說：葛壯，是我對不起你媽，可我現在也是沒辦法呀，我也是被逼走到這一步的。兒子說：誰逼你了？是那個女的嘛！葛大哥說：不是她，是因為有了孩子了。不結婚你爸我就犯重婚罪了，就要蹲大牢。兒子氣憤道：什麼，你跟那女的都有孩子了？！俺媽和我都蒙在鼓裡。你這麼做還是個人嘛！葛大哥說：我不想讓李梅生這孩子，可她非要生，你爸我也是沒辦法呀。兒子說：你怎麼沒辦法，她拿刀架你脖子上了？！爸，你真是老糊塗了，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村裡人都怎麼背後議論咱家的，你都知道嘛！兒子眼淚含在眼圈裡。葛大哥說：兒子，爸爸對不起你，是爸做錯了，不行的話你打爸爸兩下給你媽出出氣。兒子說：我能打你嘛！你欺負俺媽，俺媽多善良一個人，你忍心欺負俺媽，你都怎麼想的。兒子傷心地哭了，葛大哥也不敢回話。兒子又說：你給俺媽6萬塊錢就把俺媽打發了？你這些年到底掙多錢，還能在外邊養女人，你跟俺媽跟我有句實話嘛！葛大哥說：我現在真沒有錢了。兒子說：沒有錢了？你都給那個女人了吧！你再不說實話，不然我就去告你，咱們重新查查你到底有多少錢。葛大哥說：兒子，我給你媽6萬，2萬還是我跟於經理借的，這些你後媽不知道，我沒跟她說。兒子說：我只有一個親媽，她叫田桂芝，我沒有後媽，她是你養的小三，跟我沒關係行嘛。葛大哥說：葛壯，爸不會虧你的，將來爸給你在城裡買一套房，現在爸真沒有錢了。兒子說：你少給我畫大餅哄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錢都給了小三了吧！葛大哥說：我沒都給她，爸將來有錢真要給你在城裡買套房。兒子說：我不要你給我在城裡買什麼房，從今以後，咱倆沒有關係，我沒有你這個爹！你也別認我這個兒子！葛壯氣乎乎走人，葛大哥喊：葛壯，爸不會讓你吃虧的。爸說到做到，將來爸會給你在城裡買個房子的。葛大哥這人就是會講話，這幾句話，就把兒子打發走了。但許諾在城裡給兒子買房的事，他是真發自內心這麼想的，沒有騙兒子。其實，葛大哥也是個老實人。
兒子回縣城的飯店，跟媳婦說了這些事，媳婦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一點不假，你爸這麼老實的人有錢都變壞了。葛壯說：俺爸指准讓那狐狸精給騙了。媳婦說：還替你爸說話，你不說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嗎！葛壯說：斷絕父子關係是一定的。媳婦說：你爸當真給你在城裡買房你不要？葛壯說：別指他是個事了，他給我買房可能嗎？那個女的就不能讓，我們靠自己吧！媳婦聽了也認為葛壯說得對。父母離婚了，倆人覺得沒有依靠了，反倒把飯店經營得更好；飯菜可口，價格也定在中低檔，服務態度好，回頭客還不少。後來，田桂芝也知道前夫葛傳勝跟那個女人又有孩子的消息，知道葛傳勝事先沒跟自己說真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把她擊垮，她大病了一場，因為心臟不好住了10來天醫院，後來才慢慢緩過精氣神來，兒子兒媳照顧她跑前跑後沒得說，對媽媽很關心。
這邊葛大哥跟李梅日子過得還可以，小兒子吃得胖胖的，也挺可愛。只是結婚後，李梅把葛大哥的錢管得很緊，像個破耙子可勁摟不夠。但葛大哥前窩孩子他葛傳勝也不能不管啊，他不能一五一十把錢都給李梅，他另有心思。可李梅最怕葛大哥偷著攢錢給他前窩孩子，兩人有時也為錢的事爭吵。
年底，葛大哥把借於經理的2萬元錢也偷偷還上了，少不了過節給於經理送些禮物。葛大哥心裡也掛掛大兒子葛壯一家還有女兒葛甜一家加上前妻田桂芝，知道兒子兒媳在縣城開了家小飯店生意還可以，他挺高興。瞅空他偷偷去兒子的飯店周圍轉了轉，他也琢磨如能給兒子在縣城買個小門市，也算真幫到兒子了，那樣兒子也不會恨我這個爹了。2006年，他又去縣城，真讓他尋到機會，有一個20幾平米的二手門臉要出售，不是主街的門臉，所以便宜，才要8萬。他就回老家找田桂芝商量，想把這門市買下來，給兒子開飯店用。因為兒子對他有看法，要斷絕父子關係，他跟田桂芝說，先不說是我主張買門市，就說他舅幫買的。田桂芝本來不想理葛傳勝，但聽他為兒子買門市，就把個人恩怨放一邊了，她同意拿出4萬元錢，又跟娘家哥借了1萬元錢，葛傳勝自己私房錢有1萬6千多，還差2萬元，葛傳勝想跟自家兄弟借借，田桂芝說她先去問問兒子有沒有錢。
田桂芝去縣城跟兒子講了買門市的事，只說你舅舅看你開飯店想叫你自個買個小門市，媽媽自己把4萬元拿出來又跟你舅舅借一部分錢，還差2萬元，你開飯店這二年是掙是賠了？手上有沒有餘錢？兒子說開飯店這二年，掙了2萬有了，聽說給自己買門市，葛壯把2萬元都拿出來了。葛壯也要跟舅舅去買門市，田桂芝說你別去，讓你舅舅一手辦就行了，葛壯這才沒跟著去。葛大哥拿著湊來的錢和葛壯的身份證就把小門市買下來了，加稅花了8萬6，7千。辦下的門市的房照葛大哥給了田桂芝，田桂芝給了葛壯。買門市，說明他葛傳勝也是有點眼光和頭腦的，也是想幫幫兒子；沒成想歪打正著，後來房地產大漲，這次讓他抓了一次好機會，算是買在低點。葛傳勝能想著兒子，田桂芝對前夫葛傳勝也沒那麼恨了。飯店起名大壯飯店，當葛壯和媳婦在自家門市房裡做買賣時，他們真是感到揚眉吐氣了，掙錢就比以前多多了。
李梅現在的任務就是看住葛大哥的錢包，不能讓葛大哥把錢給前窩孩子了。爭吵不頂用，她就變個方法，她整天給葛大哥上課，她講道：現在你是跟我過日子，你不能跟我存私心，不能老想你跟田桂芝生的兩孩子，你將來去找他們，恐怕他們也不會理你了，今後的日子還得你跟我和柱子過，你說是不是？葛大哥說：我已經把兩孩子都得罪了，他們能理我嘛！李梅說：你別跟我藏心眼，現在咱倆是夫妻，你不能老想過去。葛大哥不愛聽，說：我想什麼過去，你別叨叨了，我沒跟你有二心，你不跟我有二心就行了。李梅說：我要跟你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每一年年底春節前後，葛大哥工地發錢，她都要跑到建築經理那問一問，葛傳勝到底領多少錢？經理知道了李梅是葛大哥二妻，也跟她沒有實話，向著葛大哥，葛大哥掙5萬，經理就按葛大哥的意思說掙2萬或3萬，有時就根本不理李梅，說不知道。李梅也覺經理在胡弄怠慢自己，她也不相信經理的話了。晚上，瞅見葛大哥睡著了，她就爬起來捻手捻腳去翻葛大哥的衣兜褲兜，看看藏沒藏存摺銀行卡什麼的。後來時興手機支付，她又查看葛大哥手機賬戶上有沒有錢。李梅這些小動作，葛大哥也有察覺，他是不會把銀行卡放兜里的，他還沒傻到那種地步。葛大哥感到李梅不是田桂芝，李梅的心眼比田桂芝心眼多多了。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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