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千萬燈火里，等我去辨認

它珍惜所擁有的倒影

一如珍惜它站立的真實

現在水和它一起涼了

初冬蟄伏在

沒有葉子的空枝里

深居簡出

我居然能隔空發現

這個寂靜的死角

那時我厭倦了

鉤心鬥角的人群

常會拿一本

與我一樣飄搖

留有舊年傷痕的書

翻動的聲音

大於一泓幽水

有時我會傾斜的歷害

我不過是靜的

有點累了

有了流水的慾望

一隻鳥在飛

從它的翅膀上

我看到了骨折的山水

那些年

我還不曾想外出

就在你們

不意察覺的地方

風在林中剪掉蔭翳

使我的天空

更加開闊

一塘荷花喊出

夏日蓊鬱的版圖

酢漿草接過

垂柳梢上

掉下來的蟬鳴

大多數時辰

我背靠著樹榦

或短或長的影子

走進這不流動的水塘

半天都不迴轉

看不見遠方沒關係

你知道我正積蓄力量

就像把利刃放回刀鞘

不能說出的是

還有一盞燈

於千萬燈火里

等我逐一去辨認

泛黃的草竊取了

荷塘邊緣

一棵柿子樹

最後一片葉子

風點著了

柿子的紅燈籠

再過幾場

蕭條的秋雨

天空放牧出的

雪的羊群

藉助這燈火

黑天就不會迷路

但我知道

和我一樣消瘦的樹枝

把幾盞燈挑丟了

山坡上

到處是它

紅色的淚滴

詩歌攝影系紫氣東來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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