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信這一記「回馬槍」，瞄準的究竟是誰？

口口聲聲說「對手不是微信QQ」的和飛信，處處都是模仿企業微信和釘釘的味道：移動支付、辦公 OA、即時通信……和飛信這款產品，其實一個都不想放過。

不久前舉行的 2018 中國移動全球合作夥伴大會上，一款名為「和飛信」的產品正式推出，中國移動說，這款主打融合通信的產品，目標已不再是 QQ 和微信。

1/飛信：在封閉中走向消逝甚至在 2017 年的大學校園，路中南也會時不時收到一位學長使用飛信發來的群發信息——這款在 2016 年一度傳出「被下架」「已死亡」的社交產品，自 2007 年首發後的第十年竟還一息尚存。飛信有過它的光輝時刻，但那種光輝只屬於那個年代。那時的張小龍剛剛接手 QQ 郵箱，距離後來「橫掃六合」、一統即時通信江湖的微信誕生還有 4 年。在這四年的空檔期里，簡訊傳情多多少少就如周杰倫《浪漫手機》里所描繪的那樣曖昧而美好，而以 MB 為單位、三位數封頂的流量套餐無論放在哪裡都顯得非常奢侈。所以 2007 年 6 月正式上線的飛信，目標有且僅有彼時已經擁有 8 億註冊用戶、月活突破一億的 QQ。而最後飛信交出的成績單也還算不錯——在「20 元話費嫌貴、簡訊一毛一條」的時代，借力中國移動的運營商資源，飛信以免費收發簡訊、手機端與 PC 端同步、通訊錄簡訊群發等等功能直擊當時用戶普遍擁有的流量和資費痛點，很快便在校園、機構組織甚至部分中小企業中流行開來。

那時，任何人收到一條發件人顯示為「12520+手機號」的信息、看到信息內容中所宣傳的「免費收發簡訊」，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心動。但令人遺憾的是這份心動不屬於飛信 5 億註冊用戶和 1 億日活用戶中的大多數，一度趕超 MSN 成為早年 QQ 在國內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的飛信，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允許異網用戶註冊和使用，不難看出，以 QQ 為競爭對手的飛信，心裡真正想著的還是另外兩家電信運營商。公開資料顯示，微信發布後的三年，中國移動對飛信的資金投入卻在逐年減少。2013 年，微信 LBS、視頻通話、表情商店、二維碼甚至移動支付都已布局完成之時，投入相比 2011 年已經削減 25% 的飛信這才姍姍來遲加入了免費音頻和視頻通話、多方通話等功能。中國移動在互聯網產品運營思維上狹隘，是業界公認的一大事實，也是飛信消逝於大眾視野的最大原因所在。鋅刻度記者（beefix）採訪了三位曾經使用過飛信的用戶，他們目前能夠回憶起的對飛信的印象，無一例外只剩下「免費群發簡訊」這一點。其他功能特性飛信並非沒有，只是要麼跟進不夠及時、要麼體驗非常糟糕。

不過對飛信而言，消逝和消亡的結局還是略有區別：後者意味著它像騰訊朋友網、網易博客那樣落幕退場，向後來者讓出舞台；而前者本身就是一種勝利，十年之後仍有極少數人還在使用的飛信，一直潛伏在市場的邊緣地帶尋求機會。

這個機會就是融合通信。

融合通信，即 rich communication suite（RCS），被看做是運營商互聯網產品「翻盤」關鍵。此次中國移動在全球合作夥伴大會上正式推出的「和飛信」，就打著「商用 RCS」的旗號。

那這款作為融合通信正式產品推出的和飛信應用體驗究竟怎麼樣？

鋅刻度記者（beefix）和朋友小範圍測試一周之後發現，和飛信其實依然不算優秀，整體體驗甚至還有些過於平庸。而平庸，正是當下微信的「挑戰者」們最難打破的那塊天花板。

一方面，和飛信的功能豐富，但也很重複。

以融合通信為起點，和飛信主打「新通話、新消息、新聯繫」三大新功能。其中「新通話」主打多人視頻和音頻通話，「新消息」對運營商原有 2G 簡訊功能的一次網路賦能，允許用戶通過和飛信應用發送富媒體信息，包括但不限於文字、圖片、音頻和視頻等等；「新聯繫」則是對用戶通訊錄的高度整合，藉助運營商的渠道優勢，用戶可直接通過通訊錄向其他用戶發起視頻、語音通話和聊天。

相較於傳統即時通信應用甚至簡訊，和飛信自然有其優勢所在，但仔細分析便能發現個中問題所在。

從資費上來講，和飛信允許移動用戶之間進行免費簡訊交流，異網用戶之間也可以通過首次下載贈送的 300 分鐘和其後每月贈送 的100 分鐘多方視頻通話時長進行免費視頻通話，和直接與傳統簡訊、電話對標的功能相比，好處顯而易見。

但問題在於，在「提速降費」成果頗豐、流量幾乎已不值錢的當下，就連視頻通話需求我們也可以在微信、QQ 這類應用上輕鬆得到解決，已經沒有必要選擇和飛信並為此進行成本巨大的平台遷移。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和飛信不僅內置了「和包支付」作為平台內移動支付服務，在語音消息上還採用了「文本（語音轉文字生成）+語音」形式——而這在今年出現過的諸多微信「挑戰者」身上非常常見。

在和飛信這款應用上，傳統運營商在做「互聯網產品」時的糾結和取捨也幾乎處處可見。

它全面兼容了手機內原生聯繫人列表，藉助融合通信的簡訊直發優勢，即便對方沒有開通業務，也能直接通過簡訊進行直接交流，免去了索要 ID 添加好友的麻煩；但與此同時，它對異網用戶又還有著這樣那樣的限制，比如即便是移動用戶，向非移動用戶發送消息時可能也會收取簡訊費用（對方不是和飛信 App 用戶），再比如非中國移動用戶在應用內發送的消息只能通過客戶端傳遞，不能以簡訊送達。

因此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我們顯然很難從和飛信這款應用上體驗到融合通信帶來的體驗提升，這也讓和飛信在實際體驗上甚至還比不上當年的飛信。

而事實上，擺在和飛信主界面正下方的「工作台」標籤，已經從某種程度上為這款商用融合通信應用界定了自己的布局和定位所在——商政企市場。這個標籤頁面中所提到的一鍵建群、簡訊群發、多人超級會議等等功能，無一不是當下企業微信和釘釘的覆蓋範圍。

因此，立足融合通信的和飛信毫無疑問補足了早年面對微信時互聯思維狹隘所造成的功能落後，融合通信實際體驗上的缺失更多地也是三大運營商之間的技術和利益尚未協調所致，但在 4G 無限流量遍地走，5G 商用也在醞釀之中的 2018 年年底，推出這樣一款主打多方視頻通話、多人會議等功能的融合通信應用面向的還是企業微信和釘釘已有布局的商政企市場。

而已經被微信佔據大頭的 ToC 市場，雖然並非和飛信目前的核心目標，但融合通信於此也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中國移動此前已經面向國內手機廠商開放了網路簡訊的介面，Flyme、MIUI 等定製操作系統內也早已實現移動免費網路簡訊功能，在這個領域融合通信需要如何發力才能讓人們重拾簡訊應用，還是個所有運營商都需要探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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