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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少爺喪妻一蹶不振,被他痴情感動時,我發現少奶奶蹊蹺死因

1

出事那天,江上起了很濃的霧。

少奶奶到甲板上透氣,運木材的貨船從另一頭撞上來,她的身子晃了兩下,人便翻了下去。

混濁的江面騰起幾簇浪花,一陣水腥氣直往上泛。

「有人掉下去了!」

貨船上先叫嚷起來,船主怕惹出官司,忙叫了兩個水性好的夥計跳下去撈人。

少爺從艙房跑出來,扶著船舷,驚惶地大喊少奶奶的閨名。

撈了約莫有一刻鐘,仍不見人,少爺想也不想,自己便跳下江去。

最後誰也沒找著少奶奶,都說她是餵了江里的魚,連骨頭也不剩。

秋水寒涼,少爺回來便大病了一場,性情也有些古怪起來,終日板著臉,有時一整天說不上一句話,咳症總不好,卧房裡常年彌散著藥味。

少爺身體一向健朗,讀書時還做過前鋒球員,便是受了寒,也不至衰敗成這樣。

下人們都說少爺得的是心病,他和少奶奶正是新婚,少爺重情,想不開也是有的。

小媋從廚房提了熱水,給少爺泡茶。少爺有一把鯉魚戲珠的紅泥紫砂壺,去年冬末,宜興的表少爺親自製的,聽說砸了百餘次才得了這麼一件好的。少爺很愛惜,專用上好的安溪鐵觀音來養,每日清早都叫小媋泡一壺。

小媋一面泡茶,一面想,旁人喝茶醒神,少爺喝多少也還是沒精打採的。心病還需心藥醫,可哪裡去找醫他的心藥呢?少奶奶已經沒了。

少爺又在咳嗽,春已很深,他仍裹著厚袍子,經不得風,門上的擋風棉簾至今不肯撤,窗也不叫開。

紀大夫診過幾回脈,都說沒大礙,盡開些補藥,沒完沒了地吃,總也不見好。

小媋燉了冰糖雪梨,加川貝,熬足時辰,用白瓷湯盅裝了,端到少爺書桌上。

少爺手裡拿了卷書,也不知看進去沒有,聽見小媋來,眼皮未抬便皺了眉,冷著臉叫她拿出去。

小媋待要勸他兩句,他伸手一拂,湯盅砸在地上,一聲脆響,湯水梨塊灑了一地,梨液的甜香在屋裡散開。

小媋忙拿了托盤,蹲下身去撿。少爺把書用力拍在桌上,大聲叫她滾。小媋一急,便叫碎瓷割破了兩根指頭,口子不小,殷紅的血直往外淌。

少爺白了臉直喘氣,抖著手,把一塊帕子扔給她。他扶住桌沿站起來,拖著虛浮的腳步,摸到軟榻,蜷縮了身子,合衣躺下。

小媋一面拿帕子裹住傷處,一面往他那兒去,單手扯開棉被,給他蓋上。

少爺的呼吸漸漸平復,小媋輕手輕腳地收拾了地上狼藉,便聽他啞著嗓子說了聲:「出去。」

2

少奶奶走了半年,家裡便有意給少爺再安排一門親事。尤其少爺如今病著,按老說法,沖沖喜有好處。

少奶奶有個小兩歲的庶出妹妹,和少奶奶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太便說不如兩家再做個親,叫她嫁進來當填房。

少爺聽過又發了一頓脾氣,關在卧房,晚飯也沒吃。

小媋進屋送洗臉水。他大約又在屋裡鬧過一陣,架子床上新掛的絳紗帳被扯下半幅。這時,他坐在床沿,不出聲,像個沒有生氣的木頭人。

小媋脫了鞋,上床把紗帳重新掛好,又絞了熱手巾,給他擦臉。

他一動不動,任由小媋擺弄。

他以前不是這樣,愛笑愛鬧,愛和她打趣,像是沒有不開心的時候。

手巾還冒著熱氣,小媋拿在手裡,狀似無意道:「聽說二小姐和少奶奶很像,少爺不高興娶她么?」

少爺忽然抬眼,兇狠地瞪著小媋,小媋往後退了一步,已被他伸出手,牢牢制住手腕。

「娶她做什麼?做寡婦么?」

小媋忙呸了一聲,連說了幾個童言無忌。

少爺冷冷望著她,不知想什麼。

屋裡點的是煤油燈,他自病後便不肯開電燈,嫌電燈光晃眼。

小媋被他盯得有些怕,低了頭,正聽得桌上燈芯爆了個燈花。

「沖喜有用么?」

小媋用力點頭,他這是心病,有了新人忘舊人,病自然能好。

夜雨將至,窗外倏地划過幾道閃電,雷聲轟然。油燈沒上玻璃罩,風從窗縫漏進來,火苗急速晃了兩下,熄滅了。

小媋旋過身,要去摸洋火,少爺忽然抱住她,臉貼著她的後背心,「我要你給我沖喜。」

黑暗中,小媋眼一亮,驚道:「娶喜歡的人才叫沖喜,少爺喜歡我么?」

「不要你管!」少爺咳嗽一陣,任性又似脆弱地問她,「你給不給?」

小媋笑道:「我的命都是少爺的,有什麼不能給?」

少爺聽了卻不滿意,猛地把小媋推開,害她一腳踩空,險些從踏板上栽下去。

梅雨季開始前,少爺娶小媋做了姨太太。

小媋不懂怎麼做姨太太,照舊服侍少爺起居,只是夜裡不再睡外間的小榻。少爺怕冷,拿她當湯婆子似的捂著,但從不碰她。

小媋明白,少爺心裡還記掛著少奶奶。

他和少奶奶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當初成親,新人卻行舊禮,正經的十里紅妝,看熱鬧的人擠了滿條街,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坐了上百桌。

少爺高興極了,那時檀先生也還在,少爺同他喝酒划拳,鬧得不成樣子。

也就是去年夏天的事,不到一年便成了這樣。少奶奶檀先生都沒了,只剩了少爺,孤零零一個人。

聽說他們是舊同學,也是至交好友。少奶奶嫁進門後,檀先生時常來,天晴時,他們三個便在涼亭喝茶談天,快活得很。

少爺已經很久沒到過涼亭。

天一直陰著,潮得滴水。小媋站在檐廊下餵魚,一把魚食撒下去,池子里的紅魚立時圍攏過來,大張著嘴,密密麻麻。

少爺又在歇午覺。他平日總是一副冷臉,睡著了才拿小媋當寶貝似的抱著,小媋待他越好,他越沒個好臉色。

有時小媋睜眼,少爺正望著她發怔,見她醒了,忙背過身去。

小媋給他把被子掖好,並不怪他。人病得久了,多少有些怪脾氣。

3

少奶奶的陪嫁丫頭還在,每回見了小媋,都不忘提醒:「你就是個姨太太,少爺放在心上的,還是我們小姐。」

小媋從不計較,她不過說了實話。

小媋也喜歡少奶奶。少奶奶是大家閨秀,端莊溫婉,念過學堂,如果不是和少爺成親,怕是還要念到大學。待人也沒有架子,從不拿她們當下人看。

小媋去少奶奶房裡替少爺送書,少奶奶問她喜不喜歡少爺,小媋漲紅了臉,拚命搖頭。

「少爺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還是這樣的大恩。」怕少奶奶不信,又編出個心上人,有模有樣的,「一個長隨,和我正相配。」

六歲那年,她得了病,被家裡棄在街上,少爺撿她回來,找大夫診治,養了幾個月,撿回一條小命。

少爺一天比一天虛弱,連在花園散個步都喘,氣色也不好,白里泛著青。

紀大夫又來瞧過幾回,說的無非是固本培元那一套,叫少爺放寬心。他是家裡用慣的老大夫,一向很得信任。

小媋想找個西醫瞧瞧,可老爺是個老頑固,信不過西醫,他以為西醫儘是妖魔鬼怪,哪有把女人肚子剖開生孩子的?

少爺也不上心,且越來越難伺候,稍不如意,便要朝小媋發脾氣。小媋若一味受著,他必要變本加厲,小媋回兩句嘴,他反倒收斂些。

有時,他當著太太的面無理取鬧,太太也看不過,因他病著,做母親的不忍多說,只私下叫小媋多擔待。

小媋只盼少爺高興些,終日苦著臉,病哪兒好得了?

入了夏,少爺新添了頭疼的毛病,小媋找外面的師傅學了兩手,早晚各給他按一回。

少爺坐在妝台前的軟凳上,小媋在他身後,用帶了薄繭的指腹,耐心在他頭上按著。鏡面蒙了層潮氣,模糊地映出一雙人影來。粉衫人影纖細靈秀,烏黑髮辮自右肩垂下,搭在胸前。

少爺忽然不高興,「怎麼還梳辮子?」

小媋笑道:「我手笨,不會纏髻。」

少爺略想了想,起身推她在凳上坐了,動手解她的髮辮,用篦子通好了,作勢要給她綰髻。

小媋便說:「少爺只梳這一回可不成,往後每日梳才好。」

她的眼又圓又黑,笑起來飛珠濺玉似的,滿室生輝,少爺忙拿手捂上去,過很久才說:「給你剪了好不好?」

小媋只問:「少爺覺得剪了好看么?」

「嗯。」

小媋便由著少爺給她剪了。

烏油油、軟緞似的發,堪堪披在肩頭,人便多了幾分活潑俏麗,一點不像個姨太太。

少爺不錯眼珠地瞧了片刻,忽而又悻悻地說難看。

小媋在鏡子里照了照,滿意得很,一時高興,回過頭,起身在少爺臉上親了一口,親完才覺不妥,紅了臉,不敢抬眼。

少爺摸著被她親了的那處,呆立著,許久才喃喃道:「這也是報恩么?」

隔日,小媋替少爺收拾書房,不小心弄掉一冊書,她蹲下去撿,發現書里掉了頁信紙。她好奇多看了一眼,未料竟是少奶奶寫給檀先生的信。

小媋心疼少爺,一個是摯友,一個是愛妻,這兩人卻一同背叛了他。(小說名:《江潮生暗恨》,作者:魚無芒。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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