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術館長竟是賊！兩年調包143件國寶名畫，換8套房和別墅

近日，一起發生在14年前的「億元名畫調包」又惹人注目起來。

案件的主人公，蕭元，曾是一位著作等身的學者，武大哲學系畢業，發表並出版多部美術史論著，其中一些甚至被美術專業院校選作教科書；還是全國文學期刊主編，榮獲過多個全國性文學獎項。但在2002年，其任職廣州美術學院圖書館館長後，卻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從2004年3月至2005年底，在兩年時間內，他將圖書館收藏的八大山人、張大千、齊白石等書畫家的143件名家畫作，通過「狸貓換太子」竊為己有，隨後再轉手將真品拍賣，調包的畫作總價值過億。

令人驚愕的是，在作案之後的10年時間裡，竟然無一人發現。直到2014年5月6日，蕭元落網，在案件審理階段，其於2016年12月病亡；後到2018年8月，過世近兩年後仍在被追繳贓款，違法所得才被沒收，此時只剩18幅尚未賣出的涉案作品。

這143件名畫中的125幅書畫作品被委託拍賣，扣除傭金，得款2700多萬元，隨後，蕭元將其用於買房買車，換來了8套房和別墅、2輛汽車和148萬元的存款，令人唏噓不已。

蕭元是何人？不僅僅是一個圖書館館長

蕭元1957年生，湖南人，曾任《芙蓉》雜誌主編，2002年到廣州美術學院工作，2002年2月至2010年10月期間擔任該校圖書館館長。

1987年，而立之年的蕭元從武漢大學哲學系畢業，進入湖南的出版行業。期間發表並出版了多部美術史論著，包括《書法美學史》、《中國書法五千年》等， 其中一些甚至被美術專業院校選作教科書。10餘年後，蕭元通過競爭上崗，成為《芙蓉》雜誌主編。《芙蓉》曾被譽為全國文學期刊的「四大名旦」。2001年，蕭元開始以「北方」為筆名發表小說，有《四如意》《誰比誰美麗》《一天一日》等，曾獲「湖南省第九屆青年文學獎」。蕭元還出版過文學評論集、小說，榮獲過多個全國性文學獎項，他的簡歷被列入到了湖南省圖書館網站的名人文庫。

2002年10月，蕭元從《芙蓉》主編調到廣州美術學院，任該院圖書館館長、美術研究所研究員和碩士生導師。

（廣州美術學院圖書館。圖片自該館官方微博）

廣州美術學院圖書館的前身是中南美專圖書館，1958年秋，中南美專由武漢遷往廣州，1959年改為學院建制，圖書館也隨之改名。目前，館藏文獻總量38.5萬冊，古籍線裝書7924冊，書畫複製品及拓片700多件，年畫一批，資源豐富。

作案萌芽竟始於發現贗品畫作

根據蕭元生前自述，他被調任到廣美圖書館館長之後的5個月， 也即2004年3月，開始了第一次作案，直至後來2005年底，廣美的圖書館字畫需要轉交到美術館館藏後，他才停止了偷梁換柱。

作案的萌芽始於2003年，有管畫的教師提出期望將畫作進行數據化處理，便利教師和學生檢查，在攝影進程中，蕭元發現了藏畫庫中的書畫。據他表示，他初次看到這些畫時，就發現有許多贗品，之前已經被人調包過，因此也動起了歪心思。

在2015年庭審中，蕭元這樣描述，「可能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擺在我的面前，對我來說沒有誘惑力，但如果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這樣巨大的數字，我就沒法控制住自己，沒有抵擋住它的誘惑」。

兩年調包143件名畫，有固定竊取時間和標準

根據廣州美院官方網站顯示，圖書館館藏的名家字畫真跡、從國外引進的模擬名作以及漢畫像石原拓達2543件。館裡還有一個藏畫庫，裡面主要收藏中國書畫作品。蕭元擔任館長期間主持全面工作，館藏的這些畫作，平時主要用於教學參考，廣美的老師和學生都可以憑證件借閱、參考。

藏畫庫一共有3道門，3道門上的鑰匙分別由3個圖書館工作人員掌管，老師和學生借畫時，需要3個老師同時到場開門才能將畫取出來。蕭元稱，圖書館藏畫庫的鑰匙他和副館長還各有1套。「實際上我只有兩個鑰匙，第三道門，他們在裡面從來都沒有認真鎖過。「

從2004年3月至2005年底，蕭元利用圖書館館長的職務之便，在周六、周日圖書館放假時，多次出入圖書館藏畫庫，先後將館藏的張大千、齊白石等書畫家的143幅書畫帶走臨摹，而後用贗品將真品調換。

蕭元說，藏畫庫的工作人員不懂畫，沒有鑒別字畫真假的能力，只負責對數。在選擇竊取哪幅字畫時，蕭元有自己的標準，他一般只挑選臨摹難度不大的字畫。同時，由於師生們對嶺南畫派的作品非常熟悉，嶺南畫派的作品也經常被借出去展覽，這些作品首先被他排除在外。

（潘天壽的《英雄獨立》曾被偷梁換柱。）

143件名畫，價值連城、意義非凡，其中就包括張大千、齊白石、八大山人等名家畫作。蕭元陸續將其中的125幅書畫作品委託拍賣，拍賣成交價總計3470.87萬元，剩餘18幅尚未賣出的書畫作品被偵查機關扣押，經鑒定估價約為7681.7萬元。

蕭元表示，就在他交給拍賣公司賣掉的125幅作品中，也混入一些自己臨摹的贗品，拍賣公司的人也看不出真偽。

值得注意的是，拍賣公司不是執法單位，並沒有能力去核實委託人的拍品來源是否合法，所以，蕭元才得以順風順水。已經被拍賣的畫作是合法途徑拍賣，又因經歷了長時間的易手，被追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拍賣畫作，用於買房買車

蕭元此案之所以敗露，據傳，是因為在香港的一次拍賣會後，有人報警說畫作來源有問題，這才東窗事發。事後，在很多拍賣的畫上都發現了廣美的印章。

2015年7月，蕭元涉嫌貪污罪在廣州中院受審。2016年12月，蕭元在案件審理階段病亡。

蕭元病亡後，廣州中院裁定終止審理該案。隨後，檢察機關依法申請對蕭元案的違法所得予以沒收。2018年8月，廣州中院對廣州市檢察院申請沒收廣州美術學院圖書館原館長蕭元違法所得一案進行了開庭審理。

這也是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訂後的最新判例。2012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規定了違法所得特別沒收程序，也即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死亡，依照刑法規定應當追繳其違法所得及其他涉案財產的，人民檢察院可以向人民法院提出沒收違法所得的申請，法院根據查明的事實可以對違法所得裁定予以沒收等。

據蕭元生前表示，從2004年起到2012年，他一直找中國嘉德國際拍賣行拍賣字畫，一共賣出125幅畫作，得款2700多萬元。如果加上傭金、保險等費用就是起訴書指控的3470.87萬元。

（蕭元庭審現場視頻截圖。）

蕭元用這筆錢都幹了什麼？法院的材料顯示，截至目前，已查封蕭元位於廣州市海珠區昌崗東路的6套房，以及位於廣州市番禺區的別墅；已凍結蕭元在工商銀行廣州雅居樂支行的銀行賬戶存款141萬餘元、拍賣公司在中國銀行的存款7萬餘元；由廣州市公安局扣押的粵A號牌牧馬人以及寶馬汽車兩台；扣押的18幅尚未賣出的涉案作品已發還給被害單位廣美。

143件國寶名畫，不過換來了8套房和別墅，兩輛汽車，和148萬元的存款，令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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