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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熱窩,一座城市的毀滅與重生

兩場世界大戰。

4年波黑內戰,15萬人被清洗,28萬人死亡。

一個只有430萬人口的國家,卻有200多萬人淪為難民。

164個集中營,23歲以上的人都經歷過戰爭歲月。

一個滿身傷痕的國度——波黑。

一座在戰火中涅槃重生的城市——薩拉熱窩。

圖:窮游er@立欣

曾經看午間新聞,總能聽見電視里播報薩拉熱窩。薩拉熱窩,這座城市在記憶中,彷彿總與戰爭有關。

如今真正的站在這片傷痕纍纍的土地上時,才知道這座城市比認知中的更神秘,更複雜,更具魔力。

圖:窮游er@立欣

一路從薩格勒布開進波黑境內,遠離克羅埃西亞富饒的海岸線,茂密的森林與蔥鬱的山野,讓波黑擁有與克羅埃西亞截然相反的景觀。

從環山公路俯衝而下,薩拉熱窩房屋密集的城區躍入視野。

現代化嶄新的高樓大廈與遠處斑駁牆壁的老城區交相輝映,莊嚴肅穆的天主教堂與奢華精緻的清真寺林立其間,黑紗遮面的穆斯林女性與踩著高跟鞋、化著精緻妝容的西方女性並肩而行。

奇妙,是對薩拉熱窩的第一印象。

圖:窮游er@立欣

對於70年代生的中國人來說,薩拉熱窩並不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電影《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成為娛樂匱乏的年代裡家喻戶曉的經典之作,瓦爾特更是成為無數人心中的英雄典範。

如今,這座浴火重生的城市,仍保留著戰爭歲月時的彈痕與遺迹。1995年才結束內戰的波黑,用23年時間重新將歷經苦難後的容顏展現在世人面前,深沉又樸實。

圖:窮游er@立欣

法國導演伯納德·亨利·萊維(Bernard-Henri Levy)曾說:

你無法想像在這城市中能找到避免炮火的地方,你可以感覺到沒有人可以活著出去。城市的十分之一處於大火之下,也許有上千個在死去的人身上留下300個記號的狙擊手,他們射人猶如對著靶子練習。」

這段話描述了殘酷的「薩拉熱窩圍城戰」。說這個之前,我們先來聊聊波黑的歷史。

圖:窮游er@立欣

波士尼亞赫塞哥維納

一段歷史

公元4-5世紀,匈奴人大舉西進,一部分斯拉夫人南下至巴爾幹半島,與當地的土著居民融合成為新的民族。

6世紀時這裡成為拜占庭帝國的一部分。15世紀時,奧斯曼帝國攻破了君士坦丁堡,東羅馬帝國滅亡。

隨後奧斯曼帝國征服了土耳其、黑海沿岸及巴爾幹半島。在土耳其人的壓迫下,巴爾幹半島部分塞爾維亞人與克羅埃西亞人成為穆斯林,從信仰東正教變成了信仰伊斯蘭。

時間變遷,王朝興衰,奧斯曼帝國在20世紀時逐漸衰弱,1908年波黑淪為奧匈帝國的屬地。隨後1914年的薩拉熱窩事件成為一戰的導火索

1918年波黑併入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王國,佔主導地位的仍舊是塞族統治者,大力推行塞爾維亞主義,並不承認波黑、黑山等斯拉夫人是獨立的民族,從而加劇了各種族之間的矛盾。

1980年鐵托去世,南斯拉夫開始搖搖欲墜,並於1991年開始解體。但在1984年,薩拉熱窩仍然承辦了當年的冬季奧運會。這是目前為止,唯一一次在社會主義國家舉辦的冬奧會。

1992年,波黑獨立。塞族隨即宣布脫離波黑獨立,民族間的矛盾驟然激化,最終導致波黑內戰

圖:窮游er@立欣

相比一戰,1992年宣戰並持續到1995年結束的波黑內戰才是這座城市歷史上最大的創傷。

波黑內戰,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慘絕人寰的種族屠殺,這場巴爾幹半島上長達四年之久的戰爭讓波黑430多萬人互相殘殺,無數家庭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薩拉熱窩被塞爾維亞勢力包圍,整座城市猶如人間煉獄。臭名昭著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殺事件,更是歐洲最嚴重的一次屠殺行為。

1995年,波黑內戰結束。

圖:窮游er@立欣

戰後的今天行走在薩拉熱窩大街上,斑駁廢牆上的彈孔依然清晰可見,見證著這座城市從毀滅到重生,從圍困到自由。

人們將密集的彈孔塗鴉成各式各樣五彩斑斕的圖案,雖然戰爭已遠去,但高樓之上的彈孔仍然無時無刻緬懷著那段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歲月。

雖已是和平年代,但這座城市多少帶著幾分悲情色彩。儘管這座城市至今還在撫平戰爭所帶來的後遺症,有一半的年輕人面臨失業,但人們依然會用笑容迎接嶄新的每一天。

圖:窮游er@立欣牆壁上的彈孔依然清晰可見

拉丁橋

一戰導火索

波瀾不驚的米利亞茨河穿城而過,歲月變遷中巍然不動的拉丁橋,見證了薩拉熱窩的興衰,也聽聞了戰爭歲月時的炮火。

如今的拉丁橋上遊客如織,當歷史在時光中翩然而逝,民族與政權之間的恩怨是否也能像這靜靜流淌的米利亞茨河水一樣釋然?

1914年刺殺斐迪南大公事件,成為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也讓這座米利亞茨河之上籍籍無名的石橋——拉丁橋,成為世界歷史舞台的中心。

圖:窮游er@立欣

6月28日奧匈帝國皇位繼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婦訪問薩拉熱窩,就在距離石橋幾步之遙的地方,熱血青年普林西普用手槍刺殺了王位繼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婦,引爆了一戰,隨後奧匈帝國對塞爾維亞宣戰。

從此少年成為賽族人心目中的英雄,石橋也改名為普林西普橋。

歐洲耶路撒冷

文化交匯之地

正如Ferhadija大街上那句「Sarajevo Meeting of Cultures(薩拉熱窩,文化交匯之地)」所說,這座有著「歐洲耶路撒冷」美譽的城市,就像一處文化與宗教的大熔爐。

塞爾維亞人、克羅埃西亞人、穆族人、天主教徒、穆斯林,多種文化與宗教信仰在薩拉熱窩落地生根,在經歷了民族矛盾激化的戰爭後,如今卻也能和睦共處。

短短的一條街上坐落著清真寺、天主教堂、東正教堂、猶太教堂,能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完不同宗教的建築,是薩拉熱窩的特色,也是當時社會對宗教開放包容態度的最好見證。

其中古老的鐘樓與格茲·胡色雷·貝格清真寺是電影《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的取景地。

圖:窮游er@立欣

巴什察爾西亞

歷史的縮影

薩拉熱窩老城區——巴什察爾西亞,是這座城市歷史的縮影。

自古是巴爾幹半島商貿重地的薩拉熱窩,曾是奧斯曼帝國的第二大城市。黃金時代的巴什察爾西亞老城僅商鋪就有上萬個,鄰國的商人更是從杜布羅夫尼克、威尼斯等地慕名而來。

可惜1640年的大地震損毀了大部分房屋,1697年薩伏伊人入城縱火,燒毀了部分商鋪。

1908年奧匈帝國佔領薩拉熱窩後,在老集市附近建起了一眾歐洲風格建築,老城區昔日規模不再,卻也保留了幾分古樸的氣質。

圖:窮游er@立欣

如今政府翻新了老城區,昔日的土耳其市場直到現在也依然遊人如織。

色彩斑斕的小物件琳琅滿目,充滿質感的銅器陳列在玻璃櫥窗內,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屬光澤,廣場旁的銅匠街,至今還保留著手工打造銅器的傳統。

描繪著老城區原貌和現狀的水彩畫、油畫擺放在街角售賣著,畫家坐在畫架後,趁著午後的陽光打著盹。

圖:窮游er@立欣

不遠處莊嚴肅穆的天主教堂旁聚集著眾多的露天咖啡座,當地人只要一壺咖啡便也能百無聊賴地打發下午時光。

相隔不遠處又是高聳的清真寺宣禮塔,阿拉伯水煙館點綴其間,烤肉的香氣飄蕩在擁擠的石板街道上,煙霧繚繞。

圖:窮游er@立欣

衣著時尚、口塗紅唇的西方女郎與黑紗遮面的穆斯林女子行走其間,塞比利噴泉前的小廣場上密密麻麻聚集著無數等待起飛的鴿子。

歐洲大陸最早運行的有軌電車穿越整個城區在身邊咔咔駛過,遠處的高山之上房屋層層疊疊,茂密的樹林已被秋色染紅。

這副景象令人感覺既像身在歐洲,又仿若在神秘迷人的亞洲集市。

圖:窮游er@立欣

薩拉熱窩

一座被墓碑包圍的城市

走出老城區,沿著米利亞茨河前行,位於Zmaja od Bosne大街上的黃色建築格外醒目。

這裡在波黑內戰期間,曾入住了大量記者發布波黑戰況,同時這裡也是狙擊手的窩點。

無數子彈從這座名為Hotel Holiday的酒店天台射出,奪走了無數薩拉熱窩人的生命。如今酒店已重新裝修,但天台依舊保持著戰爭時的樣子。

圖:窮游er@立欣

老城之外的街道上,一座座大型商場拔地而起,現代化的建築與老城區的風格截然相反,嶄新的時髦商鋪彷彿向世人展示著薩拉熱窩正在掙扎中漸漸復甦

的確如其他旅人所說,薩拉熱窩很美,但這份美太過沉重,接連不斷的戰爭給這座城市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創傷,而薩拉熱窩卻在燃燒的戰火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生

圖:窮游er@立欣

米利亞茨河畔上的建築依然傷痕纍纍,河畔兩岸的山坡之上是一片片令人觸目驚心的墓地,埋葬著波黑內戰中死去的士兵與平民。

墓碑上大多沒有名字,逝者大多也只有20多歲,美好年華中卻飽受戰爭摧殘。

夕陽餘暉的光芒灑在薩拉熱窩老城上,清真寺的宣禮塔又開始誦讀古蘭經,天主教堂肅穆的鐘聲響起,橘色的陽光映照著城市中飄落的灰塵。

曾在很多年以前,不同宗教、不同民族的人在這裡共同生活,和睦共處,可惜內戰的硝煙在薩拉熱窩的土地上蔓延,讓這座美麗的城市從此陷入煉獄。

慶幸的是,人們雖遭受戰爭的苦難,卻依然用微笑迎接戰後的新生。

圖:窮游er@立欣城中觀賞日落最佳地點

從奧斯曼風情到奧匈帝國的榮光猶存,從南斯拉夫時代的冬奧會之城,到波黑內戰硝煙中的人間煉獄,從斑駁牆壁之上的密集彈孔到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薩拉熱窩有太多講不完的故事。

無論是在午間新聞里,還是課本中的歷史裡,薩拉熱窩彷彿永遠與戰爭脫不開關係。這座城市一次次在戰火中重生,歷盡滄桑卻也朱顏未改。

薩拉熱窩,願你的明天不再有戰爭。

圖:窮游er@立欣科西墓園俯瞰薩拉熱窩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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