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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Céline還有多久到來?

後Céline時代表象繁榮,然而下一個Céline還有多久到來?當Céline賴以生存的時尚土壤不復存在時,後Céline時代,或許只是個偽命題。

作者/道爺

Phoebe Philo打造的Céline時代日漸遠去。不過如今,市場上開始出現後Céline時代的極簡主義風潮。

開雲旗下第三號種子選手Bottega Veneta新任創意總監 Daniel Lee的首個系列近日在米蘭低調發布。儘管Danilel Lee一再表示「只想做自己的設計,著手建立屬於Bottega Veneta的品牌形象」,然而,從其最新發布的時裝陳列來看,簡約輪廓剪裁,留白設計運用,大面積素色,低調克制又不失性感的風格,甚至是極簡主義的拍攝風格,都讓人感受到Phoebe 時代的Céline異曲同工之妙。

年僅32歲的設計師Daniel Lee在加入Bottega Veneta前,曾師承Phoebe Philo, 在 Céline擔任時裝設計總監。

業界紛紛猜測,開雲集團集中火力彌補短板,挖來Daniel Lee執掌Bottega Veneta,以鞏固品牌護城河。相較於開雲旗下Gucci和Saint Laurent多季度業績雙位數的增長,Bottega Veneta被開雲視作下一個「黑馬」以掙脫髮展瓶頸,據BV第三季度數據顯示,銷售額跌幅為8.4%,至2.59億歐元。

如何另闢蹊徑為Bottega Veneta掙得市場一席之地,開雲集團把目標再次對準了舊Céline時代的遺產,追求極簡知性風得廣大女性群體。

時尚行業的本質是門生意,對於品牌們來說,比起從零開始建立自己的風格,選擇已經在市場獲得廣泛認可的品牌Céline,接過其顧客群顯然是更為高效的打法。雖然LVMH沒有公布旗下品牌業績,但分析師指出,Céline2017年銷售額約為9.5億歐元。

而在Philo宣布離職後,從二級市場測量品牌熱度來看,Céline迅速成為轉售市場的「香餑餑」。二手奢侈品巨頭The Real Real指出,用戶對品牌的需求量飆升42%,Céline二手產品收入增長60%,其最具標誌性單品溢價高達20%。

後Céline時代的市場空缺

Phoebe Philo代表的不僅是屬於她的獨特印記,更是一個極簡主義的慢時尚市場。而如今,曾經的Céline市場缺口亟待填補,後Céline時代究竟誰主沉浮?

實際上,不僅是Bottega Veneta, 眾多品牌都被業內視為下一個Céline的替代品。

設計師品牌 Victoria Beckham一直被視為老Céline的平價替代版,Victoria Beckham的穿衣風格堪稱極簡主義的移動廣告牌。而品牌主打的線條清晰的連衣裙,V領設計,以及簡約風格背包,也與Céline系列風格相似。

Victoria Beckham昨天公布的年度財報顯示,VB銷售額同比大漲17%至4250萬英鎊,但由於資本注入不足,加上在亞洲和美國等市場的擴張,品牌連續三年虧損加劇。能否成為下一個備受女性主義追捧的Céline,也許是Victoria Beckham轉虧為盈的關鍵。

除了Victoria Beckham,一系列以女性視角入手,主打極簡主義和Normcore風的品牌,也可能成為下一個被女性追逐的Céline,其中包括Véronique Nichanian執掌的Hérmes,輕奢品牌Acne Studios, 設計師品牌Jil Sander, 隸屬H&M集團旗下的高端瑞典小眾品牌COS。

Jil Sander

COS

事實上,LVMH集團分流Céline女性消費者,將旗下西班牙品牌Loewe被視為後備力量,目前,Céline團隊的設計師已經調至Loewe,而執掌Loewe的設計師Jonathan Anderson,以大膽,中性設計風格著稱,與Phoebe一樣有著超強的爆款製造能力,其推出的小象包,Puzzle等手袋,在中國市場受到大力追捧。

設計複製,很難打造下一個Céline

不過,儘管目前市場上可供成熟女性消費者選擇的替代品牌不在少數,時尚商業快訊的分析指出:知識分子及職場女性消費者對於穿著的需求不僅在於實用性,更在於其品牌內核的情感聯結和價值觀的共鳴。

換而言之,伴隨Phoebe的隱退,Céline忠實粉絲失去的不僅僅是衣服,更是某種信仰,是Céline所代表的文化,藝術和生活方式。這也意味著,一旦消費者們對於Phoebe的懷念淡去,希望躺在Céline功勞簿上,空有極簡主義外在的品牌們,很有可能一夜打回原形。

正如Hedi之於Saint Laurent, Virgil 之於Off-White,Michele之於Gucci, Céline幾乎是由Phoebe Philo一手塑造的,其品牌DNA里早已融入設計師個人鮮明的印記和獨特的生活方式。

後Céline之下,想要學習Céline的品牌們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

設計風格是可以模仿的,但Phoebe Philo卻無法複製。

Céline的成功無法脫離時代的塑造,Phoebe出生的上世紀70年代被稱為「徹底忘卻品味」的十年,波普,後現代,自由主義在十年間爆炸生長。Phoebe Philo的青年時代,內斂而富有都市韻味的知性風格備受推崇,Phoebe Philo本人正是在對這兩股風潮的吸納與反思中形成其獨特而強大的時尚主見。

Philo巧妙顛覆了人們的著裝風格,為那些不喜艷俗的女性消費者填補了空缺,她曾在採訪中表示,女性的魅力並非等同於精心打扮下的珠光寶氣,簡約,乾淨等品質更讓人傾心。

Philo無疑解決了成熟女性消費群體的矛盾心理:Céline一方面滿足女人愛美的天性,一方面又解決了時裝表達自身獨立知性的氣質不符的難為之情。

Phoebe Philo在設計上堅持「不為取悅他人而裝扮」,而她本人亦從不在變幻莫測的時尚行業妥協。無論是決定暫停工作撫養子女,還是在 Chloé 創造巨大商業成功後選擇離開,出乎意料地接手了彼時在困境之中,沒有厚重歷史和傳承,在Micheal Kors離開後搖搖欲墜的「垃圾股」。Phoebe Philo始終在提醒我們自己是誰,而不是告訴我們應該成為誰。

趨勢預測公司Tobe Report的執行副總裁Leslie Ghize表示:今天的消費者越來越被品牌品牌背後所代表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吸引,在這個女性在很多不同角色和期待中來回兜轉的世界裡,Phoebe Philo 做自己的態度使她能與女性形成強烈情感聯結。

正如近期爆紅的Instagram賬戶@OldCeline的背後運行者在接受採訪時表示:Phoebe Philo的Céline是關於自信、堅強以及力量,你可以將這套價值觀運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人們懷念的不是Céline,而是Philo的Céline。

然而,如果僅僅將Céline的難以複製歸結於Phoebe Philo的精神遺產無可替代,後Céline時代也只是表象,人們顯然容易忽略了其背後更深層次的行業結構變革。

時勢造英雄這句話在時尚行業同樣適用。從某種程度來說,Céline的Phoebe Philo,Gucci的Alessandro Michele是無比幸運的,因為在他們執掌品牌的時代,LVMH和開雲都足夠耐心,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和絕對的控制權大施拳腳。

然而,如今的奢侈行業早已不是奢侈之父克里斯汀·迪奧在接受《時代》採訪時暢想的那樣:「是這個商業化時代最後的庇護所」。

在時尚行業愈發被資本收編的今天,品牌們更像是承載著集團商業野心的盈利機器。如果說從前創意總監被視為品牌DNA的締造者,那麼如今,是否具有變現能力才是它們更為看重的。

CK和Raf的關係遇冷,便是這一現象最好的墓志銘。Raf Simons掌舵CK之際背負著拯救CK的重任,母公司給予其產品設計,廣告形象,門店陳列等全方位的控制權。然而,當一心追求藝術的Raf無法立竿見影為CK帶來現金流時,便迅速遭到資本「冷落」。

Calvin Klein今年第三季度銷售額增長放緩至2%錄得9.63億美元,息稅折舊前利潤大跌15%至1.21億美元。隨後,PVH董事長Emanuel Chirico在電話會議上坦誠失望之情,並把矛頭直指創意總監Raf Simons。

奢侈行業進入高速運轉階段還體現在其營銷策略和設計理念的轉變:奢侈品牌按季度發布的慣例一直備受詬病,為滿足消費者需求,奢侈品牌摒棄傳統時裝周按季發布的慣例,效仿街頭潮牌推出Drop式上新。

潮牌帶領的Drop式上新改寫了行業結構,同時對奢侈品設計師創新能力帶來極大挑戰。即便是把這一模式玩得爐火純青的Supreme前設計總監Brendon Babenzien也曾抱怨,每周推出新品的背後,都是以設計師,供應商,營銷部門忙得團團轉為代價。

快速運轉背後,帶來的是創意產品能力透支。今年Balenciaga兩度陷入侵權案,被控告創意抄襲。這一現象背後體現的是超負荷運轉還要兼顧市場需求的設計師們精神疲憊,思維匱乏。

從這個角度來看,Phoebe的Céline時代是行業更新之下的必然結果。時裝評論人Cathy Horyn在為the Cut撰寫的評論中表示,Phoebe Philo的離開標誌著時尚行業「閑散時光」的消逝,因為她是為慢節奏時尚而生的設計師。

這也是為什麼後Céline時代表象繁榮,然而下一個Céline或許不會到來:經典的設計和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打磨和沉澱,然而面對時尚行業的高速運轉和年輕消費者變幻莫測的喜好,品牌背後的資本失去了長久耐心。

年輕女性會為後Céline時代買單嗎?

如果說所處大時代對品牌有潛移默化的影響,那麼消費者堪稱手握品牌的生死大權。

儘管難以具體勾勒Céline的消費者畫像,但基於消費者看重的是能否於品牌產生內在聯結,不難想像,Céline的忠實粉絲群體應該是具有一定收入基礎,成熟知性的獨立女性群體。此前,Tmagazine發起的一項Phoebe忠實粉絲回憶活動中,參與的女性身份幾乎都是電影人,畫廊經理,品牌創意總監和雜誌主編。

然而,如今掌握奢侈行業話語權的,是一群更為年輕新潮的人。

年輕群體的重要性在奢侈行業被不厭其煩地提及,貝恩諮詢2018最新數據顯示,到2025年,千禧一代對全球個人奢侈品市場的貢獻率將達到 55%,增長率則將高達 130%。

除了千禧一代,更年輕的Z世代也表現出強大的購買潛力。根據美國諮詢公司Barkley 2018年的報告,美國Z世代每年花在自己身上的消費高達1430億美元,而千禧一代為650億美元。

千禧一代,甚至是更年輕的Z世代的成長環境與Phoebe截然不同, 深受街頭文化塑造,追求酷炫,缺乏忠誠度的的年輕群體,是否喜歡Phoebe親手打造的極簡風目前還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千禧一代和Z世代喜歡真實的表達和多元化的審美。這從年輕女性對內衣品牌的喜好變化可以窺探。

推崇完美身材比例的維密近年來屢屢敗退,而美國內衣品牌Aerie因其提倡自然身材,邀請普通身材的普通人代言在年輕人心中備受推崇。然而極簡風並不是一種容易駕馭的風格,早前也有時尚人士指出,Phoebe Philo善用的廓形設計是為瘦子量身定做的。

據歐睿諮詢的數據,Personal Luxury 品類和Designer Apparel and Footwear (Ready-to-Wear) 品牌中Celine在中國的品牌份額這兩年變化並不大。

現在掀起的Céline熱,也許更多是對Phoebe的懷念,以及對於慢節奏時尚落幕的唏噓。情懷是美好的,商業卻是殘酷的,當Céline賴以生存的社會土壤不復存在時,後Céline,或許只是一個偽命題。

版權聲明

本文系騰訊時尚旗下時尚商業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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