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歌用戶排隊退45億押金，每天僅15人，全退完要到明年3月

文 | AI財經社 吳曉宇

編 | 鹿鳴

在押金聲討的浪潮中，最能對ofo創始人戴威感同身受的，或許是途歌創始人王利峰了。

從12月18日—12月20日，不少用戶紛紛前往位於北京市東四環的途歌公司總部討要押金。AI財經社在現場了解到，截至12月20日，按照途歌工作人員給出的每天退15個用戶的承諾，退押金的隊列已經排到明年的3月。

線下優先每天退15人

12月19日中午，AI財經社來到位於北京東四環中路的嘉泰國際大廈，途歌總部的辦公場地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辦公室內，用戶們排著隊前往一名途歌工作人員處登記信息。該名途歌員工表示，現場退押金需要保證已在線上提交申請，線下告知手機號即可完成登記。「我能確保每天退15個用戶的押金，退款會原路返回。」之後，他肯定地補充道：「根據排期走，登記的全都能退，我確定能退。」

當有人問及線上線下退押金的區別時，該工作人員回應稱：「線下的優先。返還押金的順序是按上門用戶進行登記的時間，並不看用戶具體幾月申請的。你如果不來現場的話，我們會根據在App提交申請的時間往後延。」

但有用戶對途歌表示不信任，「我周一來的時候，登記的工作人員連電腦都沒用，拿了一個紙質表格自己填。現在打客服根本沒人接，但新用戶還能交押金。」

「最令人詬病的是，今年10月7日，途歌發布了B2輪融資消息，像放煙霧彈一樣營造自己現金流良好的假象，誤導我們。但諷刺的是，那條消息下，有1000多條評論都是聲討押金的，最後途歌又把融資通稿刪掉了。」

微信群中，維權運動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有用戶向法院提交起訴書試圖對途歌施壓。外地用戶爭相在群中尋找北京用戶代退。不過，12月20日，有用戶表示收到押金。

退款期逾2019年婦女節

當ofo用戶在中關村聚成長龍時，另一邊，共享汽車途歌也身陷押金難退的「悲歌」。

「我11月初便發起退款，如今一個多月過去了，押金還沒有到，聽說來現場討錢比較有效。」27歲的金融從業者李想（化名）抱怨道。

「我住在朝陽公園附近，之前那邊途歌的車特別多，最近兩個月沒車了，我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甚至到今天，途歌App顯示這附近只剩一輛車，還沒有油。如果途歌車還是很多的話，我們也不會退押金的」，李想撇了下嘴，補充道，「與小黃車199元的押金相比，途歌1500元押金可不是小數目，必須要回來。」

據了解，途歌之前採取的退款模式為「20+7」，即用戶在最後一次訂單結束20日後，如無違章、無罰單，便可發起退款，退款時間為7個工作日。

據此前媒體報道，途歌註冊用戶已接近200萬。與小黃車相同，途歌在周一（12月17日）迎來退押金潮，當天有用戶登記還款日期為1月8日。截至目前，途歌承諾還款日期已排到3月8日，每日登門用戶超80人。即便如此，途歌工作人員表示，「之後還會繼續開展共享汽車這項業務。」

眼下，共享出行冬天來臨。據《每日經濟新聞》統計，途歌在全國現有的註冊用戶數量已達300萬人。如若按照300萬人計算，每位用戶押金為1500元，那麼，途歌僅靠收取押金所撐起的資金池規模便高達45億元，即便按照此前宣稱的200萬註冊用戶數量，其資金池也在30億元規模上下，遠高於ofo的19億元。

有用戶調侃道：「酷奇、享騎、途歌、ofo，這輩子代步工具帶的最遠的路可能就是你們的套路了。」

合作汽車租賃公司陸續收車

事實上，在退押金潮愈演愈烈時，與途歌合作的地勤運維人員、第三方租賃公司、停車場也損失嚴重。12月19日，他們亦紛紛前來途歌總部排隊討債或填寫離職交接單。

據媒體報道，途歌採取隨用隨停模式，當用戶使用結束後運維人員會將車輛開回指定停車點，其中會涉及到一些停車費和油費，需要運維人員預墊付然後前往途歌公司報銷。

一名地勤人員告訴AI財經社：「我入職途歌不滿3個月，卻墊付了1000多元停車費、油費。另外，公司還欠我半個月工資。」據他介紹，途歌在北京大概有100餘名地勤人員，平均每人維護10餘量共享汽車。

「這個公司已經沒有錢了，有錢不會是現在這樣。」上述地勤員工稱。

王一磊（化名）是途歌的合作方，他在北京五環內承包了5個停車場，以每個車位800元月租的價格租給了途歌25個停車位。「自今年8月，途歌便不向我打款了，目前欠我3萬元。」

在他看來，途歌的運維成本太高了，其每個月租金和物業費近70萬元，1000名地勤人員工資每個月總共還要60萬元，除這130萬元之外，途歌的固定開銷還有油費和停車費。

有媒體分析稱，按照業內的測算，一輛用於分時租賃的車輛，每天被租賃的頻次需不少於6次，每次1-2小時，在現階段才能保證盈虧平衡。但事實上，多家租賃公司的數據顯示，現在投入的分時租賃車輛，出租頻率根本達不到那麼高。

要做到真正的分時租賃，這就要求企業不斷的布局網點和增加車輛投入，隨之而來的是車輛購置成本上升、車位租賃費用增加、人工費用支出提高等等問題，在當前消費者使用分時租賃車輛的頻次沒有顯著提升的情況下，很難實現盈利。

不過，與巨額欠債相比，途歌目前仍每月按時繳納房租。嘉泰國際大廈一層物業人員告訴AI財經社，「我們是一個月交一次房租，途歌這個月15號剛交了房租，之前從沒有拖欠過租金。他們的租賃期還有好幾個月到期，租到春節以後沒問題。畢竟嘉泰要求入駐客戶退租前30天，告知物業。」

此外，租賃公司近期也在不斷收回車輛，這也是公眾反映的途歌車越來越少的原因。

12月11日，鄭州達喀爾汽車租賃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負責人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公司一共租給成都途歌200輛車，到現在已經基本回收結束。

如果途歌付清欠款，是否會和途歌繼續接下來的合作？上述負責人並未直接回答記者的問題，「最近我們也在和途歌走解除合約的程序」，他表示。

途歌敗退

2015年7月，在創辦美意互通、搖搖招車、AA租車項目後，王利峰創辦途歌。

這一年，亦被稱為「汽車分時租賃元年」，全國油近百家分時租賃企業成立。與聚焦於新能源汽車的共享汽車項目不同，途歌旗下的車型為燃油車，包括賓士Smart、寶馬mini、雪鐵龍、標緻等多款服務車型。

之後，途歌一路高歌，先後進入北京、上海、廣州等多個城市。公司也在過去兩年接連獲得資本青睞，累計融資額超過5000萬美元：曾在2016年末獲得拓璞資本的3000萬元A輪融資；2017年10月，其獲得海納亞洲創投基金領投、真格跟投的2200萬美元B輪融資；2018年，該公司完成2600萬美元B+輪融資。

今年3月，為加快市場擴張，途歌選擇繼續向南京擴展，這是途歌進駐的第7座城市，但效果不理想。8月，途歌南京團隊撤離。有工作人員給出的解釋為「運營成本太高」、「停車費太貴」。

王利峰則表示，途歌正在對現有業務進行調整，預計9月20日左右會推出新的服務，「以接力用車為主營業務，逐漸淡化網點」。不過，途歌每況愈下。今年9月，途歌又曝出在某二手車網站急售雪鐵龍C3-XR的新聞。

與此同時，共享汽車行業在今年下半年迎來洗牌，今年5月，共享汽車企業「麻瓜出行」宣布，由於公司業務戰略調整，麻瓜出行共享汽車將於5月20日停止服務。6月，作為進駐濟南市場較早的共享企業品牌「中冠共享汽車」也人去樓空，很多用戶的押金也沒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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