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抓內鬼還是他裝神弄鬼？穆帥懟遍全世界 誰還敢要他
撰文/楊健
從斯坦福橋到老特拉福德，連續倒在第三年，連下課日都是一模一樣的12月18日，更衣室之於穆帥，不是鵝城，而是麥城。
知天命之年，卻倔強地像個愣頭青，一心想要改變東家，卻在東家的懷疑、冷漠甚至暗算中轟然倒下，50歲之後的穆帥，兩段英超之旅從未如此心力交瘁。而向穆帥刺出致命一刀的，不是對手，不是高層，不是球迷，而是將「鵝娘」視作魔鬼的更衣室內鬼。
這次的「內鬼」毫無疑問是博格巴
C羅、卡西利亞斯、阿扎爾、奧斯卡、馬夏爾、瓦倫西亞、博格巴……這份「穆帥仇恨榜」中還可以寫上更多名字，他們無一例外都先隨穆帥捧杯，最終卻與之決裂，阿扎爾、博格巴這兩位金球候選更是在為穆帥挖坑一事上殊途同歸。從2000年正式擔任主帥至今，幾乎每次穆帥下野，都與更衣室的眾叛親離有關，而結果，則是無一例外的雙輸。
而更加嚴重的是，這份名單涵蓋了法國、巴西、葡萄牙、比利時、西班牙等眾多豪門國家隊的核心球員，而這些國家隊的球員又幾乎是歐洲各豪門的主力，他們肯定已經從自己的隊友口中聽到了穆帥的很多「劣跡」。以前，穆帥還能憑藉自己「上任即奪冠」的招牌找到新的工作，但在曼聯輸掉了一切卻也懟遍全世界的狂人，未來何去何從？
從仰慕，到陷害
從2016年8月兩人首次見面，互稱對方為業內最佳，到如今冷戰一載，冷眼相向，穆里尼奧和博格巴從互敬互重到徹底決裂，歷時只有26個月。要知道去年6月歐聯杯決賽破門奪冠後，博格巴還興奮地為主帥打call：「他信任並保護了我，毫無疑問，他無愧於特別的一個。」然而，僅僅三個月後，兩人的蜜月期就進入尾聲，前往邁阿密邊養傷邊享受人生的博格巴，讓穆帥對其擅離曼市的決定格外不滿。
博格巴和穆里尼奧，兩年間詮釋了何為「雞同鵝講」
次年1月，博格巴在與熱刺一戰被罰下，紅魔0-2脆敗，賽後穆帥在更衣室里批評了博格巴長達1小時，而後者也毫不示弱地回嘴，矛盾終於公開化。此後英超面對哈德斯菲爾德和紐卡斯爾，尤其是歐冠對壘塞維利亞，博格巴均未進大名單。賽季結束，穆帥一無所獲，而手握世界盃的博格巴有恃無恐，開始了一系列逼宮，除去一再要求轉會巴薩，談及主帥時更意味深長：「有些事情我不能說，否則我會被罰款」。
儘管穆里尼奧試圖主動和法國人冰釋前嫌，但曼聯6號對上司「我從未對他像現在般滿意」的外交辭令敬謝不敏，兩人的持續暗戰，終以聯賽杯對壘德比郡前博格巴隊長袖標被擼告終，而此後兩人在訓練場上爭吵被鏡頭拍個正著，所有的掩飾都被撕下，而此後博格巴或替補或看台、曼聯難求一勝的「雙輸」，終於在「雙紅會」後以穆帥出局告終。說博格巴是壓垮「魔鳥」最重的一根稻草，絕不為過。
阿扎爾和穆里尼奧曾無話不談，此後卻相顧無言
這一幕，又怎能不令人聯想起3年前的阿扎爾？2015年被穆帥痛批進場貽誤戰機的女隊醫伊娃，救治對象正是阿扎爾，而也就是在那個賽季，此前還時常互動的阿扎爾，突然和穆帥形同路人，毫無交流。此時切爾西更衣室「叛徒」流言蜂起，阿扎爾為首，法布雷加斯、卡希爾等人，都在外界的揣測下站在了穆帥對面。時隔多年，當穆里尼奧首次以曼聯主帥身份造訪斯坦福橋時，魚貫而出的切爾西隊員逐一和前上司握手，惟獨阿扎爾低著頭飛快經過老上司身邊，現場氣氛是大寫的尷尬。
穆里尼奧剛下課，博格巴便在社交媒體上幸災樂禍，隨即刪帖
而與阿扎爾神似的是，在曼聯官宣穆帥下課後，博格巴旋即在ins上發布了一張自己揚眉吐氣、嘴角似有笑意的照片，7分鐘後便神速刪帖。法國人和比利時人如出一轍的小動作，恰恰坐實了內鬼身份。誠然，球員出工不出力，或以兵諫直接轟主帥下野已不是新聞，但兩位頭牌對上司的暗中捅刀子，著實令見者唏噓人心不古。
太魔鬼，所以必須滾？
更衣室里的將帥失和，從來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博格巴們的「倒穆」固然有失職業操守，但這一切的起源，或許仍是穆帥的剛愎自用。
即便是面對拉莫斯這樣的狠角色，穆里尼奧同樣也毫不客氣
「穆里尼奧在電視機前說的一些話，讓我成了球迷們指責和恐嚇的對象，和他共事無疑是最痛苦的事情，直到現在閉上眼睛回想，我還心有餘悸。」這樣聳人聽聞的評價，並非出自穆里尼奧的死敵，而是被其欽點為意甲標王的誇雷斯馬的現身說法。10年前，被視作穆帥433陣型關鍵一環的葡萄牙邊鋒在梅阿查水土不服，但穆帥給出的解決方案，是就此不讓小老鄉在主場登場，第二年更頭也不回地將其削價處理。對待嫡系和同鄉尚且如此，對「路人」的疾言厲色，更加可想而知。
某種意義上，正是球員時代的極其短暫和過於平庸，造就了教練穆里尼奧的極端自負和自卑，在穆帥眼中，沒有特權和明星，只有無條件的執行，在和大牌球員共處上，屢屢自曝其短的穆帥，早就令人敬而遠之。在波爾圖出道之初，他就整過傳奇門神比克多-拜亞，後者寫下檢查並在更衣室當著俱樂部主席向主帥道歉，才重回首發；首次執教切爾西，防線大將加拉被穆帥逼成人肉炸彈：「只要你敢派我上場，我就把球往自己門裡踢！」在皇馬，他開罪的C羅至今對老鄉不置一詞，被開罪的拉莫斯則隔三差五就冷嘲熱諷一通，同樣被開罪的卡西利亞斯，則在雙紅會後「一方有難，八方點贊」：「像我一樣37歲的球員，已經到了職業生涯的末期了，我完全同意！但是我想問一個問題，如果放到教練領域，你認為一個教練在什麼樣的時刻才會下課呢？」
C羅和穆里尼奧的關係有多遠？看看他們擊掌隔了多遠！
18年頂級聯賽執教時，開罪的超級巨星幾乎可以組建一支球隊，固執固然為穆里尼奧帶來了冠軍和高薪，卻也令他在業界四面楚歌。法國、巴西、葡萄牙、比利時、西班牙等眾多豪門國家隊的核心球員都與穆帥決裂，而他們所在的國家隊其他成員又幾乎是歐洲各豪門的主力，這讓穆帥的劣跡一傳十十傳百。然而，18年前，教練依舊在球場上擁有絕對權威，超級巨星即便如貝克漢姆、羅納爾多、范尼和羅納爾迪尼奧，得罪了主帥也只有離隊一途；時移世易，球員身價和薪水數倍增長之後，表面是球隊最寶貴的資產，實則是誰也動不得的土皇帝。教練的要務不是安排戰術，而是哄屬下開心，看看在歐冠大獲成功的齊達內，如何將C羅和貝爾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便可知眼下主帥的業務風向標，早就不復當年。
然而，作為老牌教練最後的守夜人，穆里尼奧斷然無法接受和弟子打成一片。正如一代梟雄弗格森一樣，穆帥篤定教練既不能嬉皮笑臉，更不該有求必應，與球員刻意的距離感甚至疏遠感，更是最大的「政治正確」。然而，更強調個人意志和獨立精神、更推崇地位平等和開誠布公交流的新一代球員，卻早已對這種家長式管理格外反感，某種意義上，動輒用冷板凳和看台收拾刺頭的穆帥，和熱衷體罰、冷暴力的封建家長，並無任何質的區別。
始終擺不平的更衣室，一再成為穆帥傷心地，疾言厲色的教練界魔鬼，終被小了自己兩輪有餘的內鬼無聲做掉，穆里尼奧的下課，何嘗不是老派教練的一曲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