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腐敗的貓

文/劉德良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家居底樓,鼠特多。

初,使用咳嗽、吆喝、拍掌等嚇逐之法能暫換片刻寧靜。久而久之,鼠輩們習以為常,便愈發猖獗起來。待燈熄,尖嘴猴腮的鼠們居然膽大妄為，傾巢出動上演「老鼠戲人」的遊戲。有時竟從床上、枕邊、眼前歡跳而過,令人夜不能寐。

我與妻毅然決定:擇良貓滅鼠。

妻不知從哪裡弄回家一隻公貓,通體雪白,體態肥碩,貓須虯勁,虎威畢現,第一印象便讓我想起了一位老人著名的貓論:「白貓黑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我與妻子商量一致給肯定帶有波斯血統的貓仔取名雪虎。第一夜,不知是洞中之鼠懾於雪虎之貓威,還是雪虎初來乍到,亢奮難消,「妙妙」之聲鎮住了鼠們,總之,我們度過了一個難得的平安夜。

可惜,不到一周屋裡又重新響起了鼠輩的響聲。開始,以為是雪虎外出放風或者打望去了,鼠們乘虛而入,拉燈查看,差點把人氣個半死:原來,雪虎懶散地蹲在地上,正睜隻眼閉隻眼欣賞著老鼠們的拙劣表演。「龜兒瘟貓,硬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妻子怒罵道,順勢飛起老腳踢向雪虎。

吃一塹長一智,我們忍痛割愛,將雪虎送人後,又從鄉下親戚處引進了一隻野性十足的內援——地道本國血統的家貓小灰。與前任雪虎相比,小灰就像非洲饑民瘦不拉嘰。但蠻精神,騰、撲、挪、跳、撕、咬極具專業水準。萬萬沒想到,小灰狼首次擒鼠便跌了個大跟斗。是夜,燈滅鼠動,小灰立功心切,聞聲「嗖嗖」出擊,我與妻屏息竊聽,天啊,怎麼傳來小灰的哀鳴!擰亮燈,只見一隻差不多一斤重的紅須老鼠將小灰狼壓在地上,瘋狂襲擊。在我們的援助下,小灰哆嗦著躲到了角落,奇怪的是,小灰的這次英雄壯舉居然管了不少時日,屋裡鼠聲匿跡了。

為扭轉小灰身體單薄吃虧的劣勢，我和妻購回牛奶、魚蝦和品牌貓糧強化補貓,不到兩個月,小灰皮毛髮亮,肚圓腰滾,出落成了一隻人見人愛的肥貓仔。致命的是，我和妻只顧補貓,卻忘記了雪虎的前車之鑒。一段時間後,經過養精蓄銳的鼠們又捲土重來,我和妻子堅信:應該是小灰報仇雪恨的時候了。一晚上過去了,兩晚上過去了,奇怪的是老鼠聲不但沒減,反而滿屋都是老鼠狂啃亂咬的恐怖聲。盤查小灰,它居然和那隻紅須老鼠親密地蹲在一塊。我和妻子目瞪口呆,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專吃老鼠的貓怎麼會與異類的鼠輩同流合污呢?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再一次放棄了對貓的過高期待,將小灰驅逐出門。我們只得自力更生開動腦筋,用堅壁清野、堵死老鼠洞、鐵夾捕捉、毒藥誘殺、超聲驅鼠等土洋結合方式實施滅鼠。嘿,說來也怪,經過一段時間的人鼠較量,人定勝鼠的優勢終於顯露出來,即便沒有貓的日子,我家也徹底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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