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錦州之夜，我電台偵得敵報務員唱起《夜半歌聲》，咋回事？

《夜半歌聲》是一部電影，該片由導演馬徐維邦執導，金山主演，拍攝於1937年。講述的是舊民主革命時期的革命者宋丹萍，在從事演劇活動中，與大地主女兒李曉霞相戀的悲情故事。該片的高潮部分，是主人公宋丹萍演唱的歌曲《夜半歌聲》。

當時，遼瀋戰役打得正酣，東北野戰軍正在攻打錦州。國民黨軍的一部電台的報務員怎麼有時間唱歌呢？而且這歌曲又是這樣的凄涼和悲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1948年8月，東北野戰軍南下作戰方案確定。9月30日晚，兩列火車先後從哈爾濱西南松花江南岸的雙城市開出。乘坐在第二列火車上的是東北野戰軍首腦機關。在他們前面的那列火車上，是一支包括120名偵收員、60名破譯員，總計400人並配有40餘部電台的技偵隊伍。這就是東北野戰軍二局。此刻，在這列火車上，二局的幾十部電台正嚴密監控著東北全境及鄰近地區數十萬國民黨軍的動向。

遼瀋戰役前夕，二局局長由東北野戰軍副參謀長曹祥仁兼任。火車離開雙城前，曹祥仁提出：「現在是拚命的時候了，一切個人的事情都要丟開。」

列車向南行進，年輕的技偵戰士們緊張地工作著。6個股的百餘名男女偵聽員，24小時不間斷地輪班工作，重點偵聽瀋陽、長春、錦州三大國民黨集團軍的動向。

曹祥仁，湖北大冶人，1914年7月生。早在紅軍時期，曹祥仁就是國民黨通信密碼的破譯能手。

1947年，東北民主聯軍的技偵工作落後，加之國民黨軍全面更換密碼並大幅提升加密等級，致使技偵情報銳減，敵情迷霧重重。1947年6月，解放軍反攻四平失利，與情報不準直接相關。是年，曹祥仁到達東北後，解放軍技偵局面得到徹底改觀，重新掌握了東北敵軍的一舉一動。

1938年10月2日，二局專列駛近鄭家屯時，技偵獲悉，蔣介石已飛抵瀋陽，下令立即組成了東、西兩個兵團，相向對進，正欲夾擊我圍攻錦州之師。敵新5軍和第95師擬於葫蘆島登陸，增援東線侯鏡如兵團，向錦州推進。

敵軍東線兵團增加5個師，馳援錦州。萬一我阻援部隊頂不住，攻打錦州的解放軍部隊就會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10月4日，列車抵達阜新。在阜新停留期間，東野首長根據敵情變化調整和完善了戰役部署：增調兩個縱隊由遼西南下，以總兵力25萬人攻打錦州，以12個師鉗制敵西進兵團，另以8個師在塔山阻擊敵東進兵團，並命部分部隊繼續圍困長春或準備打援。

二局在南下的專列上，4天就提供有價值的情報100餘份，破譯敵軍新密種6個。從長春到瀋陽再到錦西，敵東進兵團和西進兵團的一舉一動，長春、瀋陽之敵的行止變化情況，全都放在東野首長桌上，情報不僅及時，而且完整。

10月5日，東野前指改乘汽車向錦州進發，二局乘坐20輛汽車隨行。是日，二局獲知，廖耀湘已下達了西進命令，擬在10月8日向新民、巨流河集中。此後，廖耀湘各部的行止及晚上的宿營地點等，都被二局偵知。二局還同時偵得廖耀湘兵團正計劃向新立屯、彰武進擊，對解放軍攻錦部隊暫時無直接威脅。

東北野戰軍司令部決定抓住戰機，迅速攻佔錦州。

10月7日，二局到達錦州外圍野司駐地牤牛屯稍後的瓜賈寺和雙塔寺。在這裡，二局全體人員連續奮戰，獲取了大量情報，對敵情變化可謂了如指掌。

10月10日凌晨，塔山阻擊戰正式打響。二局的幾十部電台嚴密監控著東、西線敵軍的調動及錦州守軍的情況。敵軍各部在何處，由哪個部隊擔任主攻，均偵得清清楚楚，上報得完整無缺。

10月14日上午9時30分，東北野戰軍炮兵縱隊和各縱隊的600門火炮齊聲怒吼，6個縱隊從錦州城外交通壕里一躍而起，發起對錦州的總攻。二局的幾十部電台更是死盯著敵情變化，不斷向總部報告情況。

錦州城內敵軍總司令范漢傑的指揮部不斷變換地點，但范漢傑搬到哪裡，解放軍的炮火就跟到哪裡，范漢傑指揮部的行止已完全被我二局掌控。

14日傍晚，錦州守敵全線崩潰，范漢傑出逃，錦州城裡的槍炮聲漸漸平息。14日深夜，二局六股股長劉承遠值班，已經沒有什麼電報，只監聽到東線敵軍電台的報務員唱起了凄涼的《夜半歌聲》：

「空庭飛著流螢，高台走著狸狌【shēng】，人兒伴著孤燈，梆兒敲著五更，風凄凄雨淋淋。在這漫漫的黑夜裡，誰同我等待著天明，誰同我等待著天明……」

錦州像是一根扁擔，一頭擔著東北，一頭擔著華北。拔掉了錦州這顆釘子，扁擔就一折兩截，從中斷裂了。此後，我東北野戰軍完全控制了遼瀋戰役的主動權。二局為東野司令部掌控東北戰場敵情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敵報務員可能還不完全清楚，在東北戰場上，黑夜即將過去，他們已沒有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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