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當天同學聚會，拍照留念時，我卻在聖誕樹下看見班主任屍體

序：平安夜

雪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洋洋洒洒，剎那間就佔據了全部的視野。

「這鬼天氣……」

徐子豪輕輕罵了聲，將雙手伸進羽絨服的口袋裡，但依然覺得風無孔不入。此時已近十點半，加上天氣嚴寒，整條街上只有他一個人。

由於出門時沒帶傘，他只能悶著頭走。

忽然，在前方，一點紅色的輪廓吸引了他的視線，那紅色在白色的雪幕中異常醒目，似乎是個人。

走近些後，徐子豪看清了，那是個聖誕老人。

這時候在街上看到聖誕老人本來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不知為何，那聖誕老人就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雙眼緊盯著他。

徐子豪心裡有些犯怵，但依然硬著頭皮朝前走去。

走近時，那聖誕老人忽然從長椅上起身，攔在了他身前。

雪下得更猛烈了。

1.雪霽

外面的雪似乎停了，遠處商場外的那棵巨大的聖誕樹冒出尖尖，閃爍著燈光。

葉予西坐在居酒屋內獃獃地看著窗外，身前的壽喜鍋蒸騰著冒著熱氣。

「雪停了。」

有人說了一聲。葉予西回過神來，說話的是坐在對面的小學同學劉萱宜，她也正望著窗外，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

「停就停了吧！」身邊的班長羅宇奇喝了一口生啤，有些不滿地吐槽，「我們都這麼多年沒聚了，陳超那小子怎麼還遲到，太不夠意思了！」

「沒事沒事，我們先吃著唄。」葉予西舉起手中的大杯生啤，喊，「來碰一杯。」

這是一場時隔多年的小型小學同學聚會，由班長羅宇奇發起，通知了一群小學時代關係不錯的同學，但最終確定會來的只有四個人而已，其中一個還遲到。

「陳超讀書時就總遲到，」羅宇奇嘿嘿一笑，撩了撩所剩無幾的劉海，「我記得他老是被罰站。」

「所以他也老考倒數第一啊。」劉萱宜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五官精緻小巧，有了笑容後又多了一分明艷。

「大家最近工作順利嗎？」葉予西問。

「累。」劉萱宜就說了一個字，葉予西此前便聽說劉萱宜大學畢業後回歸母校當老師，或許是臨近期末考試的緣故，那份疲憊在她臉上愈發明顯。

「我還好吧，最近在做一個大專題。」說起工作，羅宇奇又來了精神，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肯定能火。」

羅宇奇是在都市頻道的記者，畢業後火速成家，並在年初有了孩子。

「什麼專題那麼神秘？」葉予西湊近問。

「關於母校的，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羅宇奇喝了一杯啤酒，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但那表情很快隱去，「我就是去白楊小學採訪時碰到了萱宜，就和她商量著搞個同學聚會。」

「我還採訪了老徐，」羅宇奇看著葉予西，似乎想要看透什麼，「你還記得嗎？我們的班主任。」

葉予西拿著酒杯的手忽然一抖，杯子啪的一聲落回桌面，啤酒潑了一些出來。他抽出紙巾抹乾凈桌面，沒有回答。

良久，他才答非所問地說：「小東有聯繫到嗎？」

「沒有。」羅宇奇搖了搖頭。

「聽說……他因為搶劫坐了幾年牢，」劉萱宜低聲說，「今年夏天出獄了。」

「坐牢？」葉予西微微一愣，忽然感覺胸口彷彿被大石壓住了一般。

一陣丁鈴鈴響，似乎又有客人進入，很快，一個人匆匆跑了過來，喘著氣喊：「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

葉予西抬頭望去，來人一米八五左右，體格健碩，長相憨厚，正是遲到的陳超。

陳超坐在劉萱宜身邊，滿臉歉意地看著大家，搓了搓紅腫的手，說：「今天聖誕節，臨時的事情太多了。」

「遲到這麼久……」羅宇奇正要讓他罰酒，卻見劉萱宜舉起杯子說：「來了就好，大家乾杯吧。」

四個杯子碰撞在一起。

「Cheers！」

聚會在回憶中結束，當幾人從居酒屋出來時，街上的行人依舊不少，穿過一條街，銀聖商場外那株巨大的聖誕樹就近在咫尺，燈光圍繞著樹身閃爍著，幾個行人在樹前合影。

劉萱宜說：「我家就在前面長春路附近，我先回去了。」

「我們先去合張影再散吧！」羅宇奇指了指聖誕樹，提議。

葉予西望著那株聖誕樹，洋松造型的樹榦如同一把尖銳的利箭直指蒼穹，他低聲說：「換個地方吧，我不喜歡聖誕樹。」

「哪那麼矯情？走你！」羅宇奇不由分說地拉著他直奔聖誕樹，陳超和劉萱宜也緊跟在後面。

葉予西站在樹前，不知為何，他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身後湧來。他僵硬地扭動著脖子，回頭望去，樹下面堆滿了泡沫綵球和禮物盒，上面還覆著一層雪。

忽然，警察的敏銳讓他打了個激靈，他轉身仔細地看著禮物堆。

「予西你幹嗎呢？要拍了！」羅宇奇喊。

葉予西沒有理會他，越過低矮的柵欄，蹲下身扒開禮物盒。冰冷的積雪讓他渾身布滿了寒意，在他挖開積雪和綵球後，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那是一隻僵硬的手。

2.聖誕老人

「死者腹部有十三處刀口，內臟嚴重破損，從傷口的寬度和深度來看，應該是常見的水果刀。」尹成頂著兩個黑眼圈說完，打了個哈欠，昨晚半夜收到通知，解剖完屍體後，已經到了第二天，「死亡時間應該是12月25日凌晨左右，考慮到溫度很低，實際時間可能更早些。」

「十三刀……」歐南諾看著投影儀上展示的屍體照片，屍體腹部的傷口觸目驚心，「連刺這麼多刀，基本可以確定是仇殺。」

「還有，死者手上緊抓著一個白色的絨球，絨球上有紅色的絲絨纖維，」尹成補充道，「紅色的絲絨在死者十個指甲中也有發現。」

歐南諾舉起證物袋，裡面是一個劣質的白色絨球，他看著會議室的警員問：「這個東西，大家會想到什麼？」

「聖誕帽。」坐在最前面的葉予西低聲回答。

「沒錯。」歐南諾朗聲說，「死者十個指甲都有發現紅色的絲絨纖維，說明死前經歷過搏鬥或者掙扎，進一步說明兇手身穿紅色的絨衣，結合聖誕帽，說明兇手很可能是——」

「聖誕老人？」葉予西接話。會場有名剛入職的年輕警員噗嗤笑了出來。

歐南諾冷冷地看了那名警員一眼，繼續說：「說明兇手可能穿著聖誕老人的服裝。」

他切換了一頁幻燈片，上面展示著死者的一些基礎信息：徐子豪，男，43歲，身高180cm，教師。

「死者是白楊小學的教導主任，」歐南諾看向葉予西，「小葉子，他也曾是你的班主任，你有什麼信息可以分享嗎？」

葉予西垂下視線，搖了搖頭。

「從資料來看，死者是個口碑很好的老師，連續獲得過五次市優秀教師的稱號，還獲得過多次街道評選的模範丈夫獎——嗯？怎麼會有這種評選？」歐南諾自己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神色很快恢復嚴峻，死者是個優秀且口碑不錯的教師，究竟是誰會將他這麼殘忍地殺害呢？

分布完任務後，會議解散。歐南諾輕輕拍了拍葉予西肩膀，低聲說：「小葉子，打起精神來。」

從昨夜發現屍體後，葉予西就一直鬱鬱寡歡，和之前元氣滿滿的樣子判若兩人，或許是因為他是屍體的發現者，同時也是死者的學生。

葉予西看著歐南諾，欲言又止。歐南諾看在眼裡，問：「怎麼了？」

葉予西搖了搖頭，走出了會議室。接下來的一整天，他都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歐南諾將初步調查的工作分派給了其他警員，對他說：「今天就這樣，但我不希望明天還是看到你這種狀態。」

「好的。」葉予西點點頭，他也想儘快回歸正常狀態，但不知為何心中彷彿堆積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沉重無比。

下班後，他沒有像往日一樣早早回家，只是獨自在街頭遊盪著。儘管聖誕節已過，但整個城市依然有著滿滿的聖誕氛圍，路面上的雪被清理乾淨，街邊綠化帶上還覆蓋著一層白色，彷彿是有人刻意用這純凈的顏色掩蓋著什麼。

他不喜歡雪，也不喜歡聖誕節。

不知不覺，那株高大的聖誕樹又出現在視線中，他繞到邊上的一條小路上走著，小路上空無一人，積雪也還未清理，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腳步聲。

忽然，他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背後傳到全身。

有人在跟著他。他刻意放緩了腳步，仔細聽著腳步聲。那腳步聲很快，似乎已經到了他身後。

他拿起手機，借著路燈的光線，屏幕上隱隱出現了他身後人的倒影。

那人穿著一套紅色衣服，戴著紅色帽子，是聖誕老人！

忽然，聖誕老人緩緩伸出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3.鈴鐺

葉予西左手如閃電般探出，扣住了那隻手腕，同時身體猛地一轉，將對方反扭過來，右手反按住對方肩膀。

「啊……予西，輕點輕點，我是陳超啊！」

聖誕老人發出一聲慘叫。

「陳超？」葉予西鬆開了手，仔細打量著對方，果然就是陳超，「你跟蹤我幹什麼？」

「什麼跟蹤啊，這不是想開玩笑嚇嚇你么……」陳超揉著手臂，臉部疼得扭曲，「下手這麼狠，胳膊差點被你扭斷了。」

葉予西也替他揉了揉手臂，說：「你打扮成這樣幹什麼？」

陳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聖誕帽差點掉了下來，他說：「我不像你們那麼有出息，現在在銀聖商場當售貨員，這幾天聖誕節不是搞促銷嘛，就得穿著聖誕老人服裝在商場外。剛看到你，我喊了你幾聲你沒答應，就追過來想嚇嚇你……結果沒嚇到你，胳膊倒差點被你給卸下來了……」

「對……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陳超擺擺手，沉吟了片刻，說，「那個……老師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怎麼，你有線索要提供嗎？」葉予西反問。

「沒有沒有，」陳超打了個哈哈，但他笑容很快隱去，低聲說，「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好老師吧？」

葉予西心頭微微一動，他緊盯著陳超，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陳超猶豫了半晌，取下歪掉的聖誕帽重新戴了上去，那帽子很破舊了，帽尖上的絨球都已經不在。他哈哈笑道：「我能知道什麼呀，他對於你們優等生來說是好老師，對於我們這種差生，可是嚴厲得不行啊，以前經常讓我罰站。好了，我得回去幹活了，不然被經理看到得罰我工資了。」

說罷匆匆離去。葉予西站在雪地里望著陳超，一直到街頭轉角處，陳超忽然也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從視線中消失。

葉予西隱隱有種預感——陳超，似乎知道些什麼。

回到家後，已經九點多，他洗完澡回到房中，靜靜地回憶著陳超剛才說的話，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細節被遺漏了。

這時，手機輕響一聲，新聞客戶端推送了一條新聞：《血腥聖誕節！優秀教師被捅十三刀》

他點開新聞查看，文中的一句話讓他心頭猛地一緊——據警方透露，死者手中緊抓著一個白色絨球，疑似來自聖誕帽。

是那白色的絨球！葉予西心頭猛地一緊，剛才離開時，他分明留意到陳超的聖誕帽，確實少了一個白色絨球。

剛才陳超問「大家都覺得他是好老師吧」，話外之音就是在他心裡徐子豪並不是「好老師」，難道就僅僅是因為徐子豪曾經讓他罰站過嗎？

難道……他也知道那個秘密？

葉予西的身體忽然微微顫抖起來，他走到房中的衣櫃前，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般推開了櫃門。那是寬敞的壁式衣櫃，他從第二層的一個小抽屜中取出一個物件——一枚金色的鈴鐺。

鈴鐺丁鈴鈴作響，冰冷的金屬質感從掌心直透心頭。

他關上櫥門，握著鈴鐺坐到床上。這枚鈴鐺在衣櫃里放了多久了？細細一算，十四年了。

那是三年級的聖誕夜，小東躲在衣櫃里悄悄告訴了他那個秘密後，送給他的。

那個秘密，在他心底深藏了十幾年，至今沒有和任何人提過。

4.採訪

第二天一早，葉予西便跟著歐南諾來到徐子豪家。徐子豪的妻子名叫朱麗華，在一所初中教數學，葉予西小時候便見過，印象中徐子豪一直是妻管嚴，什麼都聽她的。

但此時，朱麗華整個人都無比憔悴，彷彿變得極為蒼老。

「孩子先送外婆家去了，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他。」朱麗華雙目通紅，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謝謝。」歐南諾將杯子拿在手上，低聲問，「您先生被害前發生過什麼事嗎？」

朱麗華看著歐南諾，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隨後搖了搖頭，說：「因為快期末考試，他又是教導主任，所以這段時間都很忙。平安夜那天，他說他會加班到很晚回家，沒想到就再也回不來了……」

「節哀，」歐南諾喝了一口熱水，低聲說，「他有沒有仇人，或者近期有沒有和人發生過什麼衝突？」

「他為人處事一向很周全，從沒聽說過有仇人，也沒和人發生過衝突。不過……」朱麗華忽然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他這兩天有些奇怪，問了我兩次家裡有多少積蓄……」

「哦？」歐南諾心頭微微一動，「他有說原因嗎？」

「沒有……」朱麗華回憶著什麼，忽然眼睛一亮，「上周有個他以前的學生採訪他，那天回來後他才問的，我問他是不是要打點什麼人，他也不回答……」

「他學生？叫什麼名字？」

「羅宇奇？」一旁的葉予西輕聲接話。

「對對對，就是羅宇奇！」

歐南諾回頭看了一眼葉予西，繼續問了一些常規的問題，便告辭離開了。按照計劃，兩人馬上要去一趟白楊小學。

行車途中，歐南諾問：「那個羅宇奇什麼情況？」

「他是我小學同學，現在是都市頻道的記者，聖誕節那天晚上我就是和他一起吃飯的。」

「他有提到過採訪的事嗎？」

「有，」葉予西點點頭，想起羅宇奇說起採訪內容時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但他沒告訴我採訪了什麼。」

歐南諾看著車窗外，低聲說：「有必要的話，約他出來見一見。」

葉予西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說：「師父……還有一個人，我覺得有點可疑。」

「誰？」

「我另一個同學，陳超。」葉予西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子豪被殺時搶走過帽子，那枚抓在手裡的絨球上沾有血跡，那說明帽子也必然會有血跡，倘若陳超真是兇手，也不可能會繼續戴著行兇時的帽子的。」歐南諾沉吟半晌，繼續說，「不過……我會安排東子盯著他的。」

二十分鐘後，車在白楊小學外面停下。由於提前聯繫好了，劉萱宜將兩人接到辦公室。

「平時我們和徐主任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但確實沒見到有什麼異常。」

劉萱宜說著，將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順手將幾個藥瓶放到了辦公桌下的抽屜里。

「你生病了？」葉予西問。

「這幾天太冷了，感冒。」劉萱宜苦笑一聲，她說話確實帶著鼻音。

葉予西問：「宇奇的採訪，你知道內容嗎？」

劉萱宜美麗的眼睛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她看向葉予西，輕輕咬了咬嘴唇，好一會兒才說：「知道，是關於學生家庭作業分配的事。」

歐南諾將她神情的變化看在眼裡，沉聲問：「僅此而已嗎？」

劉萱宜沒有直視他的眼睛，只是說：「他採訪了很多老師，也採訪了一些學生，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據我所知，羅宇奇21號——也就是上周五當天——有專門採訪過徐子豪，當時他們採訪的內容，你知道嗎？」

劉萱宜搖搖頭，說：「徐主任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他們在辦公室里聊的，我不知道。」

這時，辦公室里另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走了過來，似乎有話想說，歐南諾看著她，示意她說。女老師端著一杯咖啡，低聲說：「上周五，我本來要去向主任彙報一點工作，當時辦公室門關著，羅記者正在裡面採訪，我就想著先回來，結果我聽到兩人在裡面吵起來了。」

歐南諾目光微微一凝，問：「他們吵了什麼？」

女老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沒聽清，但聽聲音，主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我趕緊就回來了，沒多久羅記者就走了。但看他走的時候樣子還挺開心的，不知道他跟主任到底聊了些什麼。」

歐南諾看了一眼葉予西，繼續問了一些問題，但基本沒獲得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離開時，葉予西一言不發，彷彿只想儘快離開這個曾經的母校。

走出校園的那一刻，歐南諾忽然看到校園外的一個角落，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正靠在牆頭看著他們。當他目光與歐南諾碰撞到一起時，馬上伸手壓低了帽檐，轉身走進了一個小巷中。

歐南諾快步走到巷口，但那巷子轉角非常多，早已不見那人的蹤影。

5.罪源

羅宇奇家住在永夏公園附近的小區，傍晚，葉予西和歐南諾敲響了他的家門。他家還算整潔，但面積較小，客廳牆上掛著一張結婚照，幾乎佔了半張牆面。

「我家比較小，坐吧，」羅宇奇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嫂子不在家嗎？」葉予西回答。

羅宇奇苦笑一聲，說：「吵架了，抱著孩子回娘家了。」

葉予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班長，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請問。」羅宇奇靠在沙發上，目光看不清深淺，「我21號採訪了老徐，他25號就被我們看到了屍體——聽說死亡時間是在24號晚上對吧？也難怪你們會想到我頭上。」

歐南諾雙眼直視著他的目光，問：「你採訪了徐子豪哪些事情？」

羅宇奇笑了笑，說：「他是白楊小學教導主任，我問的當然是和學生教育相關的問題。」

「是嗎？」歐南諾冷冷地看著他，「所以你是發現了哪些教育上的問題，會和他在辦公室大吵起來？」

羅宇奇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看上去沒有那麼輕鬆了，他揉了揉鼻頭，說：「管理上的漏洞。」

歐南諾笑了笑，說：「管理上的漏洞，會讓他想自掏腰包壓下去嗎？」

羅宇奇的臉色猛地變了。

葉予西在一旁低聲說：「班長，你就說實話吧。」

羅宇奇咬了咬下唇，良久才嘆了一口氣，說：「我專題的內容，原本不打算提前說的，我希望你們也能暫時替我的內容保密。」

歐南諾看著他，沒有表態。

「原本我是做學生家庭作業的採訪，但在採訪一個3年級的學生時，他無意間說了徐子豪私下指導他功課，我稍微深入問了幾個問題，就發現了老徐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葉予西心頭猛地一震，他看著羅宇奇，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小說名：《聖誕結》，作者：小狸奴。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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