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男輕女，對妻女冷酷無情，只落得夫妻活不相見，死了合葬還要一棵樹相隔

文：秋果

前段在網上看到一篇文，說婆婆嫌棄兒媳生女孩，非要讓兒子跟媳婦離婚。網友們的評論眾說不一，有人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老太太，感覺她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封建老太太。還有人說：姑娘怎麼了，很多姑娘比兒子都孝順呢。 

我有個老親戚叫扣子，是我外公的表哥。扣子年輕時，家裡沒分家，家裡十多口人在一個大鍋里摸勺子。扣子是老大，後面還有兩個弟弟。成家以後，兩個兄弟都添了兒子，唯獨扣子媳婦生了倆閨女，就沒了動靜。

早年家裡沒男孩，家族和村裡人都會擠兌。扣子兩個兄弟和弟妹倒很仁義，從不排擠大嫂，

可扣子嫌棄媳婦生了閨女，經常打罵媳婦，他家老頭老太也都重男輕女，看兒子欺負媳婦，也不拿媳婦當回事，重活臟活都讓扣子媳婦一人干。

這一天，我老外公有事去扣子家，在大門口遇到了扣子。扣子看到我老外公，高興地說：「二表叔，我剛買了一頭毛驢，你幫我看看，這牲口買的值不值。」我老外公問：「在哪裡呢？多少錢買的？」扣子說：「在磨坊里拉磨呢，看完你先估個價，我看看買貴了沒。」說著把老外公拉到他家磨坊。

老外公走進磨坊，沒看到啥毛驢，只看到扣子媳婦在推磨。老外公問：「你買的毛驢呢？」扣子指著媳婦說：「這不是么？」老外公一聽氣得脫下鞋就想打扣子，「你這欠揍的孩子，拿人不當人啊！」扣子一看老外公脫鞋，嘻嘻笑著往外跑。老外公氣得把鞋子扔向扣子，這時扣子娘聽到老外公說話，走出上屋笑看著那爺倆。

老外公看到扣子娘，說：「表嫂，你也不管管扣子，哪能這樣對媳婦。」扣子娘笑著說：「女大不由娘，兒大不由爺，我們還管得了么。」老外公氣呼呼地說：「還說呢，不都是你倆給慣的！」

扣子對媳婦不好，更不待見倆閨女，不僅不待見，還經常有事沒事消遣倆閨女。

扣子的兩閨女，大的叫大葉，小的叫小葉。大葉八歲那年冬天，天降大雪，大街上的雪足足有一米半厚。停雪以後，孩子們都在街上玩雪。扣子家大門外是一個水灣，扣子出來看到大葉撅著屁股鏟雪玩，瞅了瞅白茫茫一片的灣底，一腳踹過去，大葉就嘰里咕嚕滾到了灣底。

灣里風吹卷的雪更深，大葉滾到灣底，跌進雪窩裡，就看不到人了。看大葉跌進雪窩，扣子不僅不著急，還站在灣邊哈哈哈大笑。聞訊趕來的扣子媳婦，連滾帶爬地下到灣底，裡面積雪竟然齊到她胸口，她抱著大葉步履艱難往灣上爬，扣子則在灣上斜眼看著，一動都不動。還是扣子的弟弟出來看到，把嫂子和侄女拉上了灣。扣子媳婦喘著粗氣，氣得咬牙切齒地罵道：「扣子，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連個畜生都不如！」扣子白愣了下眼，「哼」了一聲走了。把他弟弟也氣得指著他背影說：「驢脾氣！就這死驢脾氣！」

還有一次，扣子抽煙，那時候抽的是旱煙袋。他對小葉說：「過來，把煙袋鍋里的火拿下來。」小葉那時五歲，她說：「爹，我不敢，燙。」扣子沖小葉吼道：「養些搭錢貨啥用？膽小如鼠，拿！不拿我揍你！」小葉怕爹揍她，就伸出小手去捏煙袋鍋里的煙火。小葉手剛捏上煙袋鍋，就燙得哭了。扣子還倒打一耙，往小葉頭上打了一巴掌，說：「個傻貨！不知道火燙啊！」聽到閨女哭趕過來的扣子媳婦氣得罵道：「扣子，你這個挨千刀，對我們娘仨壞良心了，你去找個大姑娘跟你生兒子去吧，我們娘仨走！」

那時候沒有離婚這一說，扣子媳婦也不能回娘家住，她便收拾出村東兩間無主破房，帶著大葉和小葉住了進去。

麥秋收種，扣子媳婦給人幫工賺糧食，閑暇時便靠給人漿洗縫補衣物、繡花、織布、紡線維持娘仨的日子。扣子的爹娘巴不得兒子再娶，好給他們生個孫子，對娘仨不管不問。倒是扣子的兩個兄弟時常幫襯嫂子。

扣子家條件也不是很好，扣子的行為附近村落又都一清二楚，所以沒姑娘願意嫁到他們家。扣子就這麼單著了很多年，其間家裡人想給扣子和媳婦說和，可扣子媳婦死活不和。她說：「我們娘仨雖然日子苦，可過的舒坦。」

後來，扣子爹娘沒了，扣子弟兄幾個分家單過。扣子不會做飯，這家吃頓，那家混頓，慢慢的，兩個弟妹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扣子也是個識眼色的，不再去兄弟家混飯，自己好孬做熟將就了事。

扣子年紀大些時，突然特別喜歡小孩，有時候還呆愣愣地看著鄰家的姑娘小子，一看就是半天。兩個弟弟對扣子說：「哥，你給嫂子道個歉，接她回來吧。」扣子不說話，也不去，就這麼一家人兩下過了很多年。

轉眼，扣子和媳婦都老了，倆閨女都出嫁了。她們對娘特別孝順，經常把娘接到她們家住。後來，扣子媳婦那兩間破房倒了，便在兩個閨女家輪流住，兩個女婿都知道丈母娘不容易，對她也很孝順。

扣子媳婦六十多歲那年生病去世，去世前囑咐倆閨女，死後堅決不跟扣子合葬。

扣子年齡大了，慢慢自己照顧不了自己了。到底是親爹，看著爹吃不好，穿的也髒兮兮的，大葉、小葉硬不起心腸不管，便輪流照顧爹。扣子身體本來就不錯，倆閨女伺候得又好，沒多久就像變了個人，面色紅潤，人也精神很多，看著比同齡都年輕好幾歲。村裡人都知道扣子以前怎麼對閨女的，有人就跟他開玩笑，說：「哎，扣子大爺，你以前不是嫌棄大葉、小葉姐是搭錢貨么，咋現在不嫌棄了呢？」扣子聽了翻著白眼，說：「放屁！我幾時說過那話？你哪只耳朵聽到的？」說完還很生氣地甩甩胳膊走了。

大家看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有人說：「這老爺子，老家雀的嘴，打死都硬。」

扣子一直活到八十，臨終之前他對倆閨女說：「我知道你娘一直很恨我，這些年，其實我也很恨我以前做的那些事。你娘死前說不跟我合葬，就聽她的不合。」又囑咐兩個兄弟，「把你嫂子移進祖墳地里，她在我上，我在她下，活著沒好好待她，死了讓我好好給她賠罪。她喜歡吃棗，就在我倆墳中間栽一棵棗樹，免得她看到我又生氣。」

扣子死後，倆兄弟就按他說的辦，在倆墳間種了一棵棗樹。他們對大葉和小葉說：「其實，以前我們給的錢，都是你爹讓拿去的。你爹不是不後悔，只是愛面子，拉不下那張老臉……」

作者：

秋果，魚羊秘史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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