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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口味神作首映嚇跑100人,你能忍到幾分鐘?

大概很多人都沒想到,七年前在戛納會場上大放厥詞,稱「我發現自己是個納粹,我理解希特勒;他是幹了些壞事,但我同情他」的拉斯·馮·提爾會在今年得到戛納電影節的解禁。

或許天才都是被偏愛的吧,就像負責選片的藝術總監福茂說的:

對他的懲罰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大概無論哪個電影節,都無法對拉斯·馮·提爾這樣的變態天才置之不理。

而此次回歸戛納,拉斯·馮·提爾也不負眾望地交出了今年最具爭議的影片,沒有之一——

《此房是我造》

從片名來看,這是一部講造房子的故事。

事實上也確實,不過導演這次造的房子非常牛逼,光原材料就是平常人難以想像的超過60具的人的屍體。

影片原名「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其實是英國的一首民謠。

它的前三句是:

「這是傑克造的那座房子;這是放在傑克造的那座房子里的麥芽;這是吃掉放在傑克造的那座房子里的麥芽的老鼠……」

這種套層式結構,每增加一句就會有新的元素加入民謠,將不同的信息組合成新的意思。

隨著從句的增加,新元素與老元素之間的聯繫越來越薄弱,到最後已經與「傑克的房子」沒有任何關係。

就像影片中的連環殺人兇手傑克,他夢想成為建築藝術家,認為建築材料是有「靈魂」的,只有合適的材料才能造出一座完美的房子。

他一直不滿意自己的作品,不停地推倒重來。

當他第一次殺人之後,他陶醉於這種感覺,把這稱之為藝術。

隨著殺的人越來越多,他開始在暴力和血腥中沉迷於玩弄別人性命的快感,逐漸忘了最初他只是想成為一名建築藝術家。

《此房是我造》把現實與荒誕結合,清新的畫面和主角暴力的手段對比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人物動作背後充滿大量隱喻。

開始你以為這部影片是殺人犯的自白,後來你發現這是一個靈魂在純稚與罪惡中不斷掙扎沉淪的心理歷程;

當你以為它記錄了連環殺手12年的犯罪經歷,後來才發現這是獻給撒旦的《神曲》。

傑克五次謀殺,代表了他人生態度的五次轉變。

第一次,他衝動之下砸死了一個呱噪的女人。初次嘗到殺人的滋味,他把這譽為「藝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次,他掐死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並把屍體拖行數公里。他開始沉迷於殺人的快感,進化為一個毫無人性的變態連環殺手。

第三次,他告訴自己金盆洗手,但最後還是打死了與他約會的女人以及她的兩個孩子。他知道這是不對的,試圖掙扎,最終卻沉溺地更深。

第四次,他用刀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徹底告別「軟弱」和光明。

第五次,他抓來各種人,將他們固定在機關上,然後試驗用一顆全金屬彈頭能穿過多少個腦袋。

他已是魔鬼。

有人稱,這是描寫連環殺手的最好的電影之一。

無論是情節的安排,還是人物性格的設立,都讓這部電影格外飽滿。

尤其是傑克和維吉爾這組人物,他們的交流與互動,更是將人類將人類整體的瘋狂命運批判得體無完膚。

最後在警笛呼嘯聲中,傑克對維吉爾訴說自己殺人的經歷,後者於是帶領克從死人搭建的房子地板一躍而下,從陰道進入神曲,然後遊歷了地獄、煉獄和天堂,最終在對世界名畫《但丁與維吉爾共渡冥河》的另類解構中達到高潮。

這部影片在戛納首映時,有100多人中途退場,不少人覺得受不了,而剩下的觀眾,在影片結束後自發起立,鼓掌長達6分鐘。

戛納組委會主席蒂耶里·福茂讚揚《此房是我造》是部黑暗的、有時滑稽的、兩個半小時的史詩

喜歡的人讚不絕口,討厭的人更加討厭。

就像它的導演拉斯·馮·提爾一樣,帶著強烈的個人特色。

豆瓣上有位網友說:

你別說,就算拉斯的電影裡面只有一個屁股對準鏡頭120分鐘不動還是有很多人會打五星。

對於影迷來說,拉斯·馮·提爾就是一位通過邪典電影來剖析人性的高手,他把一切隱秘的、罪惡的、不能公之於眾的東西赤裸裸展現在人前,用讓人難以忍受的手段將腐敗和鮮血淋漓曬在陽光下。

拉斯·馮·提爾,人稱「拉斯瘋」。

處女作《犯罪元素》在七個國際電影節上獲得12個獎項。

他與3位導演共同簽署了著名的「道格瑪95」宣言

宣言規定十條原則:

1:實景拍攝,不可後加道具或布景。(攝製必須在故事的發生地完成。)

2:取消無聲源音樂。

3:用手提攝影機拍攝。

4:不可製造特殊燈光效果。

5:不使用視覺效果和濾色鏡。(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維羅尼卡的雙重生活》就用了黃色的濾鏡)。

6:不得有表面化處理的場面,如謀殺。

7:必須是現代題材。

8:不可拍類型電影。

9:電影的制式必須是35mm。

10:導演的名字不在片頭片尾出現。

在這「十誡」的影響下,馮提爾拍出代表作「金心三部曲」。

《金心》是馮提爾小時候看過的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善良的小姑娘帶著一個麵包,獨自穿越大森林,當她走出森林時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儘管赤身裸體,她仍然說"我能對付"。

他的三部曲《破浪》《白痴》《黑暗中的舞者》,女主角都包含有小女孩的特質,她們遇到極大的麻煩,甚至為此犧牲了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但她們始終沒有放棄,努力與命運抗爭。

極端殘酷中展現極端美好,這是獨屬於馮提爾的魅力。

當他發現自己患有抑鬱症後,用極端挑釁的姿態拍攝出轟動一時的《反基督者》《抑鬱症》《女性癮者》,用挑戰觀眾道德倫理底線的、令人無法忍受的大尺度表演顛覆了人們對宗教、抑鬱、性的認知。

有人認為他是偉大的電影天才,有人認為他是該受驅逐的變態。

而他自己說:

我在這片上帝的土地上生存,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導演,但我不確定上帝是否是世界上最好的上帝。

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光明與黑暗也不是完全對立。

影片中傑克不斷厭棄、欣賞自我陶醉又無力掙扎的自己,終而復始,施虐的背後是自虐,逼迫自己墜入最極致的黑暗,但又嚮往那細弱的微光。

這部影片就像一面鏡子,引誘觀眾釋放潛藏在心底的惡魔,如果你在堅持看完後感覺不適,很可能是你已經隱隱察覺自己潛意識裡的慾望。

影片中有段台詞這樣說:

有些人說我們想像出來的暴行,實際上是文明社會中,我們無法滿足的深層慾望,因此只能藉助藝術宣洩出來。我不同意。我認為天堂與地獄是一樣的,靈魂屬於天堂,而身體則屬於地獄。

現在想想,或許這正是拉斯·馮·提爾的自白。

而這部電影,也是導演獻給自己的告解信、自白書、哀悼詞、讚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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